“哦?這裡的十字路口倒是很有些荒涼,可能是這幾天長沙特別時期的原因吧。”
張陳和小涅兩人乘車來到是學府路與大平路三段的十字路口,除了在街道口屹立了一棟稍微現代一點的農村信用社之外,其餘建築都是一些簡單的破舊平房。然而在一側街道兩旁坐落着許些小商小販,看樣子應該就是曾經事發的集市了。
“小涅,我們兩人分頭打聽一下關於這裡靈異傳聞的事情吧。時間還早,靈異時段是從黃昏時分開始,當然不能排除樑學不會提前來的可能。調查事情的時候還是多留一些心眼,畢竟我們在明,而對方在暗。”
“知道了主人。”
小涅和張陳兵分兩路,張陳則是負責最爲主要的集市區域,只不過今天的集市似乎沒有平日裡那種‘趕集’的氣氛。商販數量大概只有平時的1/5,對於沒有客流量,坐在地上盯着炎炎烈日的商販都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
恐怕無奈坐在這裡的商販面前所擺放的東西便是他們唯一的經濟來源了,賣不出去便等於沒有飯吃。
張陳搜尋着看上去有些閱歷的商販,打算從他們口中套取一些信息。只不過東西買了一大堆,但是商販們卻是對於十字路口的往事閉口不談,不是回答“不知道。”便是回答“記不清了。”
“婆婆,你這瓶中人怎麼賣的?”張陳一副旅客的模樣蹲在一個雙鬢斑白的老婦人攤位面前,在有些破舊的破布攤上擺着一個個裝着各種小人的玻璃瓶。做工看上去極爲精美。
“十元一個,二十元三個。小夥子,要不你買三個吧。”老婦人見客人到來,立忙起身拿着一張乾淨的抹布,將面前有些灰塵覆蓋的瓶中人通通擦得乾乾淨淨。
“那幫我拿這三個吧,張陳隨意挑選了三個,但是從包裡摸出的卻是紅色的一百元鈔票。”
“哎呀,小夥子,我身上沒那麼多零錢呢。”
“沒關係,婆婆你收着吧。生活不容易。鄧爺爺不是說過嗎?先富帶動後富。而且婆婆你的手工藝品拿到市場上去也值這個錢。不過,順便向婆婆你打聽一個事情……”
張陳一副好學生的模樣加上誇讚的話語,老婦人也是臉上笑開了花,慢吞吞地將鈔票收下。
“我在這裡過日子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只要是附近的事情很少有我不知道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嗯……我是這裡的大學生。想要了解一下關於這個十字路口的傳聞。”張陳慢條斯理地說着。
“傳聞?”張陳的眼中,老婦人的面色漸漸變化。
“是啊,就是那個女兒被拐走的商販傳聞。”張陳笑顏着說道。
“這個……”老婦人與同之前幾個商販情況差不多。當觸及到這件事情後,態度立即發生轉變,老婦人更是抽出之前收下的一百元硬要塞回給張陳。
“算了,婆婆,既然不方便說那也沒事。一百元錢是你應得的,我先走了。”張陳也不強迫對方慢吞吞地離開,實際卻是考慮着將這位老婦人精神控制。
“小夥子,哎。來幫我這老骨頭收拾收拾東西吧,我家就在前面那破爛房子裡,要是不嫌棄的話,去舍下坐坐也行。”
“好叻!”
在張陳的幫助下,很快將攤位收拾好,同時隨着老人的步伐來到了這條街近乎盡頭的一家破舊房屋內。
一走進門,一股香火味道便傳入張陳的鼻腔內。在簡陋的房間大廳內,掛着一張老人的遺相,幾注香火插在遺相面前燃燒着。
“這是我家老頭子,隨便打個招呼就行了。”
張陳自然是對着老人的遺相微微一拜。
“隨便坐吧,這大熱天的,喝喝我這老骨頭做的擂茶吧,能夠消消暑氣、清火解毒。”老婦人很快在廚房裡端了一杯擂茶遞給張陳,還別說一口下肚倒是真有一種清涼感遍及全身。
“我雖然年紀大了,不過眼睛還是挺好用的。見你從集市頭開始便不斷地向商家打聽消息,想必這件事情對你很重要,不過我們不敢與外人說及,也是有我們自己的理由。我家老頭子便是因爲這件事情而死去的,哎!”
“其實……如婆婆所想的一樣,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
“在向小夥子你說明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一下,你不是記者或是類似於記者的職業吧?”
“婆婆放心,我就是一屆大學生,而且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
看着張陳真摯的目光老人點了點頭。
“其實啊,想必你聽說這裡的傳聞都是由一些報刊或是外人說起,如果猜得不錯,你聽聞的應該是一位女攤販因爲女兒被拐極力尋在的過程中被碾死的傳聞吧。”
張陳點了點頭。
“當時因爲這裡死了不少人,政府施壓下來,必須瞭解事情真相,當時我們各個都害怕講出真相後會招來‘髒東西’,所以那時候大家一起編造了一個謊言,以此來代替事實。”
“其實,徘徊在這個地方的是一個‘女瘋子’!”
“呯呤!”當‘女瘋子’三個字從老婦人口中用異樣的口氣說出時,大廳內老人的遺相忽然左右晃動起來,猛然一下摔在地上。
老婦人似乎心裡早已打好了算牌,對於這一幕僅僅是轉過身子將地上的玻璃碎渣一塊塊撿起並重新返回了原來的位置。
“婆婆,要是麻煩的話,不用說也沒關係。”
“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家老頭子生前就是這樣,總是要先照顧好我,再去想他自己。沒想到現在走了之後,還是一點沒變。”老婦人說起自己的丈夫時,眼裡難免不透露出懷念和悲傷的神情。
“住在十字路口的街坊鄰居便是因爲這‘女瘋子’的事情而長期受到精神上的壓制,大家的生活都很艱苦。”
“當時的情況我也是從我母親的口中得知。其實打一開始便只有這女瘋子一人,根本沒有什麼女兒。”
“果然如此……”張陳眉頭一凝,細細地聽着老婦人講述。
“不過,起初的女瘋子的確是這裡的一位商販不假,每天都是她一個人從鄉下帶着一堆自己親手編織的手工藝品獨自守着自己的小攤位,一句話也不說。就算是附近的街坊去主動與她搭話,兩人之間的交談也不會超過三句。”
“直到有一天,我母親在擺攤時竟然沒有見到她,畢竟大家也不熟,沒人去多問。三天後,那女瘋子也一直沒有來過集市,當時她的攤位便被一個新入住的攤販給佔去了。”
“誰知道,一個星期過後。一個衣衫襤褸,蓬頭露面的女子大清早來到集市裡,雖然臉上有些污漬,但是大家還是都一下將這位女瘋子認了出來。”
“我母親告訴我,女瘋子當時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精神打擊。走在路上,不停地用嘴咬着自己髒亂的頭髮。而後來到她曾經的鋪位立即與佔位的商販大吵大鬧起來,甚至於爭吵過程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帶血的匕首。”
“幸好當時有執法人員路過,將手持兇器的女瘋子給攔了下來,並帶回當地派出所。誰知道第二天,那女瘋子再次來到集市,只不過這一次並沒有找那位商販的麻煩,只是露出亂髮下的雙眼四處搜尋着什麼東西。”
“那段時間,幾乎每天女瘋子都會在清晨現身,遊蕩在十字路口,特別是集市內,然而一直要到黃昏傍晚纔回去。在這期間,也沒有見到過女子有過進食的場景。不過我母親聽一位衣商說起,他曾經見到過那瘋女人躲在陰暗角落裡,啃食着一隻貓的屍體。”
老婦人繪聲繪色地陳述着過去得故事,本是有些陰沉的大廳都隨着而變得詭異起來。
“直到有一天,佔着瘋女人鋪位的那位商販,因爲讀小學的女兒暑期放假的原因。便帶着女兒一起做生意,誰知道被大清早到來的瘋女人看到之後,立即顯露出兇相。”
“女瘋子竟然發狂似的向着老闆女兒撲過去,雙手長期未曾剪過的指甲將女孩細皮嫩肉的手臂抓出了條條血痕,並且嘴裡還說着什麼,‘女兒,你別害怕。’之類的話語。”
“攤位老闆自己受點什麼委屈沒事,但是看到自己女兒血肉淋漓的手臂,立即發了火。拿着一根木棒朝着那瘋女人打去,一棍子敲下去直接是將瘋女人敲得頭破血流。”
“當時,時間還早,執法人員還沒到上班時間。圍觀在一旁的街坊都是淡淡地看着這一幕,因爲這位瘋女人長期在這裡遊蕩的原因,致使人流量大減,生意都不及以前的好。我母親當時也是這種心理,甚至希望那位攤主能夠幾棒子將這瘋女人當場打死算了。”
“攤主幾棒子下去後,瘋女人終於退卻了,頭部流淌的鮮血染紅了衣物,慢吞吞地朝着十字路口跑去。可能是因爲流血過多的原因,剛跑出集市的瘋女人身子開始偏偏倒到,而且正好走到十字路口中央時,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飛馳的大貨車呼嘯而至。車身開過十字路口時,只是輕輕一個顛簸,但是卻沒有絲毫停頓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