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島國最南端的長崎縣
長崎縣在二戰時期遭到原子彈的毀滅,可謂是一個充滿悲痛,但又富有新生的地域。長崎由半島、海岬、海灣、湖岔構成,海域面積約是陸地面積的25倍,地形複雜,氣候宜人,是一個風光明媚的海洋之縣。
然而小值賀町是長崎縣以西的小値賀火山羣島上的城鎮,說白了以町字來結尾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城鎮甚至有些偏僻的地方相當於我國的一些村莊。、
小值賀町也是如此,城鎮處在國家的邊境,發達程度不言而喻,但是這裡倒也算得上是自然風光優美的鄉下小鎮。
在小值賀町上住着秋原一家,一家五口人都住在靠近海岸的一個民建的二樓平房之中。
秋原嚴介是家中的獨子,今年剛從國小畢業,是一個喜歡大自然的小男孩。每逢黃昏時分,都喜歡站在距離自己家不遠的海岸邊,眺望那沒入海面之前的夕陽景象。
2011年三月
初春時分,夕陽很早便要落入海平面,秋原嚴介裹着厚厚的棉衣依舊不例外的坐在海邊欣賞這一道夕陽美景,每一次自己看着映紅的夕陽緩緩落下,心中的一切焦躁與煩惱都會隨着夕陽一併沒人大海之中。
“又是平靜的一天,今後我一定要在考上東京大學,然後將我們小值賀町開發並與世界接軌,讓大家都來看看我們這裡的自然風光。”
秋原嚴介眼看夕陽還剩下最後一輪邊框還留在海面上,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泥土準備轉身回家時,眼神忽然一凝,注視着自己面前無邊無際的大海另一頭,夕陽即將落下的位置。
一道十分渺小的影子似乎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着自己這個方向而來。
因爲時間還尚早的原因,嚴介也並不急着回家。於是有些好奇地端詳着天邊緩緩靠近的黑影。隨着夕陽最後一輪邊框消失,黑影的輪廓也是不再模糊,漸漸映入秋原的眼眶。
黑影顯然是一艘木牀,然而在木牀的中央坐着一道人影,沒有船槳的滑動,而船身卻是在以極快的速度在海平面前進着。
“呯呤!”本是套在嚴介手腕上的一個從小值賀町神社祈福得來的玉環。毫無徵兆地斷裂開來,摔在地面上變得粉碎。
而當嚴介的目光再從地面碎掉玉環移至海平面時,原本已經沒落而下的夕陽竟然隨着黑色木船的靠近而再次從海邊升起,但是這次升起的卻是帶有血光的夕陽,將本是湛藍的海水都給映照得鮮紅。
嚴介整個人嚇傻了站在原地愣了半宿,直到自己的眼中漸漸地看清楚,坐在木船上的黑影竟是一位扎着一束白髮的男青年,而其雙眼內透着足以讓人心神劇裂的紅芒,彷彿天邊那再次升起的夕陽便是這雙眼所映射出來的一樣。
嚴介的雙腿忽然開始移動一起。奮力地向着自己的家中跑去。
“嘩啦!”嚴介焦急地用雙手拉開紙質拉門,脫掉雙腳的鞋子,神情慌張地來到房間大廳,踹着粗氣看着大廳內在被爐裡取火的父母以及爺爺奶奶。
“爸,有妖怪……妖怪從海上來了。白色的頭髮,坐在一隻木船上向着我們這裡過來了。”嚴介面帶懼意的說着,但是如此荒謬的話語哪怕是從三十多歲的成年口中說出,恐怕都難得有人會相信。更別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了。
“嚴介,快過來坐着吧。外面天氣挺冷的。嚴介他媽去將晚餐端上來吧。”嚴介的父親是當地還算規模比較大的漁產養殖戶,整個家庭也是全靠父親一人支撐。
“爸,你要相信我,而且連天邊本是落下山頭的夕陽又重新升了起來,鮮血色的夕陽,把海水都給染成了鮮紅色!”嚴介依舊急促地描述着當時的情況。
“既然你這麼肯定。我就相信你一次,看看你所說的紅色夕陽在哪裡。”
嚴介的父親從地上站了起來,將一旁通向院落的拉門打開。然而此時的屋外,已經因爲夕陽的落下而步入黑夜,但是嚴介明明記得自己看到的血紅夕陽將天空照亮的。而且在自己回來的時候,天空明明還不是黑夜。
嚴介的父親將腦袋偏出去,看向黑夜的天空,眼神微微一變。轉身關閉拉門,坐回被爐裡。
“看來你以後還是少去海邊爲好,天空中只不過升起一道微微發紅的月亮,竟然被你描述的如此誇張。嚴介,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事情,趕緊去幫你母親將神桌上的食物擺放好。”嚴介的父親格外嚴厲地說道。
“是的,父親。”嚴介自己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窗外,黑夜的天空中僅僅是掛着一輪有些發紅的圓月罷了。雖然心裡依舊耿耿於懷,但也只將這件荒唐的事放在一邊,來到廚房裡將母親擺放好的果盤端來,放在大廳內的一個神桌上。
住在小值賀町的居民大多都有一個習俗,畢竟自己屬於島嶼城市,經常會遭受海嘯之內的自然災害。爲了能夠抱有自家平安無事,這裡的居民出了會在神社祈禱以外,還會在自家中擺上一個神桌,用於招待過路的‘客人神’。
若是有‘客人神’進了那一家的家門並吃了神桌上的供奉,那必定能夠保這一家常年平安無事,而且家業蒸蒸日上。
秋原一家正是世世代代沿順着這個習俗。
待飯桌上的菜餚全部上齊之後,一家五口齊聲到,“我要開動了。”
因爲在海岸上發生的怪事,既是在這一家五口祥和的晚飯期間,嚴介心中總是有些毛毛地,四處地觀察着外界的情況,而沒有將心神放在吃飯上。
“嗒嗒嗒!”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傳達至精神高度集中的嚴介耳內,差點使其將手中的碗筷扔掉。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來拜訪嗎?說不定是昨天與我洽談生意的人。”嚴介的父親站起身來向着自家大門走去,而嚴介卻是顯得格外的緊張。
“咔嚓!”
坐在大廳內的嚴介聽到一聲開門聲,但卻沒有聽到自己父親與外面來客對話的聲音。
“踏踏。”地板被磕響的聲音陣陣傳入大廳內所坐的人的耳中。
然而在東瀛都有一個習俗,凡是進屋都是要脫鞋,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最爲基礎,也是必須遵循的規矩。然而現在進入自己家的人,卻是穿着木屐直接走了進來。
“是客人神,大家不要說話。否則驚走了客人神,今後便再也不會來我們這兒了。”這時,飯桌旁嚴介的奶奶面色凝重地說道。
但是嚴介可不這麼認爲,在自己看來,進來自己家的可能是坐在黑船上的白髮妖怪。因爲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客人神,然而偏偏今天自己見到妖怪後,所謂的客人神便找上門了。
隨着木屐聲音從走廊過道越發接近,坐在飯桌上的嚴介目光全全注視在了大廳與過道的接壤口上,想要看看踩着木屐而走過來的人是誰。
“啪!”一隻老舊的木屐出現在了嚴介的眼中,而後一道矮小的身影走了出來。
來者衣着一個破舊的灰色袍子,無論是腳上還是手上都是皺紋累累,然而有些深沉的老人面龐上微微看了看飯桌上的嚴介,緊接着轉過頭向着大廳內供奉所用的神桌一瘸一拐地走去。
老人唯一一點不像人類的就是,頂着一個長條形的大大腦袋,十分的奇怪,倒是還有些搞笑。
然而在嚴介看來並不是從海上而來的妖怪,不由得大大鬆了一口氣,將這位大頭老人當作是了真正的‘客人神’。當自己放下心中懸着的石頭轉過頭時,飯桌上自己的家人全都在瑟瑟發抖,似乎在畏懼着老人的到來。
“對了,父親怎麼還沒有回來。”嚴介看着飯桌上膽怯的家人,再回想起自己去開門而沒有回來的父親,嚴介不禁再次轉過頭看向大頭老者。
此時的老人已經十分悠閒地坐在了神桌旁,單手抓着一個紅蘋果毫無形象地啃食着,看上去倒是像一個玩世不恭的滑稽老頭,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可怕的地方。
“父親!”嚴介小聲地呼喊了一句自己父親的名字,但在空寂的走廊上卻沒有任何迴應。
嚴介看着在神桌上吃得樂不思蜀的老頭,心中萌發出去找尋自己父親的想法,於是起身離開飯桌。
“小介!……別去!”一直顫抖的手掌抓住嚴介的衣袖,用膽怯而顫抖地聲音說道。
嚴介回過頭看見自己眼瞳裡滿是畏懼的母親,但是自己已經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着走到方向而去,餘光自然是注意着神桌方向。
不過,隨着自己步子的挪動,大頭老者並沒有任何威脅的動作,反倒是吃完蘋果後繼續抓起一隻香蕉,十分悠閒地吃着。
嚴介沉住氣,慢慢地離開大廳。
然而當自己一腳踏入走廊,並將頭腦探出而看向走到盡頭,自家房屋的門口時。
“不!”嚴介雙眼瞬間佈滿血絲,雙腳也因爲驚駭而發軟並跌落倒地。
自己父親無頭的屍體癱倒在換鞋區內,而面容驚駭的腦袋則是被放在鞋櫃上,並從七孔之內滲透出一股股清水……
ps: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出這一篇的一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