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界內部有着強有力的防護結界,阻斷着零間的空氣以及陽光的直射,在內部營造出一種適合於獄使活動的區域,因此穿在身上的遮擋衣物都可以在這裡脫去。
所謂的人事部存在於獄界中心的一處三層樓高建築內。
負責覈實的是一名三級獄司的女人,不過從其身上的傷痕以及整個人沉澱下來的氣勢可以看出,此人已經在這裡惡劣的環境條件下生活很久,是從屍骨堆中爬出來的人,與這些初來乍到的新人完全不同。
“受到的信息是103人,其中11名獄司。現在抵達這裡的只有59人,獄司也只剩下9人。其中死掉的獄司還包括一位米國在百人榜上有着排名的獄司,看來損傷不淺啊。”
女人看着面前的衆人對比着手中的信息表格。
“傳送出現故障,偏離預計地點119公里而且恰好落在‘死者荒漠’的區域,能夠保持還有這麼多人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好嗎?看來這一批新人還是很有潛力的。”引路的高大男子笑着說到,似乎對於衆人的情況已經感覺十分欣慰了。
“獄司在我這裡登記,其餘的獄目去二樓直接拿取你們的列兵號牌。”
隨着女人的發話,身後的數十名獄目全部沿着樓道前去二樓,其中不免有些人在離開時與蟲螢道謝,畢竟若非蟲螢的手段,恐怕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存活下來的機會。
“看來小姑娘挺受歡迎的,小小年紀一級獄司,不知來到這個地方幹嘛?這個大熔爐都是用來鍛造一些廢鐵所用,讓他們作爲獄使還有些利用價值。你這種天才不應該留在人間總部好好運用內在的潛力嗎?”
“我也是過來磨練一下自己而已。”蟲螢有些靦腆地回答。
“你這樣的好人,在這個地方可不太合適啊。過來登記你的信息然而拿去中士號牌,上面記錄着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信息,有什麼問題再來問我。”
這位管理者似乎對於蟲螢存在着特殊的好感,否則對於其他人,即便是在百人榜有所留名的獄司,此人都不會給予好臉色。
“好的。”
蟲螢拿着看似鐵質的號牌後似乎從中接收到不少有用的信息。隨後將牌號放入衣兜內,靜靜守候在門旁等待着張陳報名結束。
“你也是一級獄司?”
在張陳走上前登記自己的信息時,對方顯得有些詫異地問着。因爲張陳此時表現出來的狀態很糟糕,整體顯得格外體虛。似乎怎麼長的時間過去了,都依舊沒能夠適應零間的環境。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適合這裡,到底是從哪位大戶人家來的?怎麼嬌生慣養後,又送到這個地方來磨練,不怕寶貝兒子一不小心死掉嗎?”
對方有些嘲諷的話語並沒有干擾到張陳。張陳只是微笑說着:“有些不太適應,過幾天應該會好的,我的號牌呢?”
“你這樣的廢物會很快死在這裡,中士號牌還真是有些浪費了。”
對方將中士牌遞出去時故意用雙指緊緊扣住,而張陳第一次竟然沒能夠拿過來,惹得一旁的一路人以及身後其它的獄司哈哈大笑。畢竟一級獄司在三級獄司手中吃虧,這是基本不可見到的事情,這位管理者女人的面部也是露出根本瞧不起張陳的表情。
當張陳再度伸出手時,本是看向中士牌的雙眼,向上移動而與帶着戲謔之意的女人雙眼對視。
後者不由全身一顫。緊緊捏住鐵牌的雙指一下鬆開。
張陳倒是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在拿到中士牌後轉身離開與同站在門口等待的蟲螢一併離開這個地方。
雖然身後依舊是傳來陣陣笑聲,不過坐在位置上的管理者女人卻是一臉茫然,在剛纔與張陳對視的一瞬間,感覺一張嘴口將自己的思想全部覆蓋,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錯覺嗎?”看着身體虛弱的張陳,這位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對方有着這樣的能力。
“張陳哥,他們這樣嘲笑你沒關係嗎?”蟲螢性格上有着變化,對於剛纔嘲弄張陳的人。若不是張陳暗中傳音,蟲螢恐怕會當場毒殺一人。
“小事情不必在意,我們在這裡多呆上一段時間,將需要知道的零間情況全部弄清楚便可以離開。所有沒有必要與這些小人物發生爭執。到時候事情弄大了麻煩,我們離開也會顯得麻煩。沒有必要的話,我們在這裡做一個小人物即可。”
“知道了。”蟲螢乖巧地點點頭。
“我們先去餐館裡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中士牌中還附帶着一定的交易貨幣。”
張陳從鐵牌的內嵌空間中取出類似於古代銅幣的黑色礦質硬幣,這種貨幣是由零間較爲稀有的一種礦質鑄成。直接作爲基礎交易貨幣。
張陳走入一家餐館時,因爲還不是用餐,內部空蕩蕩的一人都沒。
“兩位隨便坐吧。”
一位年邁的老人從櫃檯走過來,將一張有些破損的紙張放置兩人面前。然而上面的菜品都極爲普通,但是在價格卻貴得驚人,估計張陳手中的貨幣僅供兩人吃上三餐。
“我知道你們什麼想法,現在這裡的狀態很糟糕,食材已經十分欠缺,價格都是這樣。”
張陳隨意點了兩份炒菜,老闆接過礦石幣後直接親自下廚,看得出這裡曾經似乎有着一副興盛的場景,然而現在打雜,收銀,做菜都只剩下老闆一人。
然而在中士牌中攝取到的信息囊括着張陳對於整個獄界的所有疑問。
首先是自己的住房問題,作爲中士的自己居住於四人間的房間,而蟲螢似乎受到之前管理者的特殊優待,分配於一個單人間,而且內部一些必需用品都是一應俱全。
另外有關於獄界的規則,來到這裡的每一個獄使,都需要每個星期至少完成一件指定任務。當然如果你有更多的精力去完成格外的任務,也可以從中賺取礦幣,並且增加自己的功勳值。
這些任務都是用於維持着獄界的最基本底線,否則整體的體制將會由內部迅速崩解。
“張陳哥,我是單人房間。你要是嫌棄與他們住在一起麻煩的話,可以來我房間住啊。”
蟲螢有些小聲地嘀咕着,雖然感覺這樣不好,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到時候看看你房間的大小吧,我其實也不想與其它人打交道,以免今後離開比較麻煩。”
張陳的這種間接性答應惹得一旁的蟲螢臉頰緋紅,然而此時老闆將兩份熱氣騰騰的炒菜端上桌,雖然看上去不怎麼樣,不過味道還是十分不錯的。
在獄界中,地位的高低之分比人間還要分化更爲嚴重。
作爲地位最低的列兵,居住條件難以想象的艱苦,十二人擠在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內。甚至有些房屋破損不堪,都可以從外面看到內部的情況,只能夠用一些物品遮擋起來。
而上士軍銜以上的獄使,都是居住在單人間中,甚至張陳還看到不少的別墅出現在這裡。
“這種差距,是個人都會感覺內心極度不公平,而內心想要快點賺取功勳值來過上好的生活。這裡便是獄使征戰零間的最前線嗎?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艱苦。”
分配給予蟲螢的房間在一棟格外密集的公寓內,在張陳跟隨在蟲螢身後走入時,一棟七層樓高的建築內至少有着超過一百個單獨房間,只不過在途經樓道內時,超過95%的房間內部都是空無一人,因爲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都是在外面賺取着功勳值。
當蟲螢掏出鑰匙將鏽跡斑斑的鐵門開啓時,內部一股臭味傳出。
邋遢的房間內部,垃圾桶裡已經腐朽而發黴,加上衛生間大致三十平米,而這裡顯然是曾經有人住過的痕跡,被褥都是雜亂一團扔在牀上。
這番場景由張陳看來,從這裡搬離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一天清晨的離開便再也沒能夠返回了。
“把這些東西全部清理掉,我們身上還有些貨幣可以買一些乾淨的被褥。到時候你睡牀上,我睡在地下就行。”
在兩人打掃衛生的過程中,正巧隔壁有着一名全身沾染着灰塵並且在腰腹位置有着傷口的一名二級獄司返回,看樣子對方已經在這裡生活有些年頭。不過在這位獄司看見張陳與蟲螢兩人在一個房間時,立即走上前來。
“新人嗎?這裡是單人間不錯吧?你們兩人爲什麼會在一個房間裡。”
此人曾經也是居住在十二人的破舊房間中生活,而通過自己生命的拼搏得以來到這裡,因此對於對方有着兩人在一個單人間中居住十分反感。
“我只是幫忙而已,我的房間在四樓。”張陳解釋着。
對方惡狠狠地看向張陳一眼,畢竟高自己一個等級,冷哼一聲便轉身關門回房。
“看來在這個地方每個人心中的壓制不是一星半點啊,獄界的實際狀況比資料上記載的還要糟糕,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從內部瓦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