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搖頭,“冤枉啊皇上,我可沒有和您一樣的嗜好。”
看着他俊臉仰裝一怒,忙討好的上前摟住他的手臂嘻嘻一笑,“別惱別惱,我這不是和您說笑嗎,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千萬別同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頑皮的做了兩個鬼臉,又扯着他的手來到御案前,指了指那豐盛的食物,“皇上您瞧,這是陝南洋縣進芾的珍稀黑米,我吩咐採裳專門給您熬成了粥,還放了些紅棗桂圓和白糖,味道又香又濃,很補身的,您多少吃點,纔有力氣勞心國事嗎。”
看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綻放着可愛的光彩,甜脆的嗓音在耳邊嘰嘰喳喳的響不停,柔美的笑容裡沒有半分虛假,真誠而不膩人,真是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心底一軟,白日裡的煩惱在這一刻彷彿一下子煙消雲散,便牽過她纖細的柔荑,溫柔一笑,“你這好吃的小豬今日怎麼會這麼乖,竟親自給朕送吃的……”
低下頭聞了聞糯米粥,又看了看香濃可口的蔘湯,戲謔道:“難道這些都是你這隻小豬吃剩下所以才便宜給朕的?”
見她嘟起可愛的小嘴,他急忙哄道:“朕也是同你說笑呢,寶兒,你晚膳也還沒吃吧,與朕一起吃如何?”
她樂顛顛的被他拉坐在身旁,房內等候差遣的奴才都被揮退下去,私底下,兩人便不再在意宮裡那些繁文縟節,就如同尋常百姓家的小夫妻,連吃邊聊,好不快意。
吃到一半,郗寶寶突然擡起頭,笑容中閃着幾分令李承澤看不懂的迷惘,可很快,那迷惘的神態便瞬間消失,“皇上,最近……發生了什麼讓您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李承澤挑了挑眉,“噢?寶兒何出此言?”
一隻纖嫩的手指直奔他的眉心,輕輕展開他眉間的糾結,“每次您有心事,這裡都會緊緊糾結,即便是臉上展露出來的的笑容,也有那麼一點點勉強。”
他的心猛然一跳,驚訝於她的細心和敏感,有這麼
明顯嗎?
他自認自己在位七載,早已學會深藏不露,可眼前這個還不滿雙十年華的小丫頭,竟一眼看破他的僞裝。
“皇上真傻,其實有些事情……”慢慢偎在他的身側,小臉貼向他的胸前,“你不一定要自己獨自承擔的,還有我啊……”
她嘻嘻一笑,只是那笑容裡,竟讓人聽出了幾分心碎和絕望。
是他的錯覺嗎?
還是……她已知道了些什麼?
月黑風高夜,向來是鬼怪多出沒的最好時機。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趁着皇宮守衛疏鬆之際,循着宮門的方向小步逃竄。
只見那身影纖弱嬌小,身着一襲極不引人注目的黑色夜行衣,臉上還有樣學樣的蒙了一塊黑色面巾,瘦弱的背上背了一隻小小的黑色包袱,也不知裡面都塞了些什麼東西,總之那隻小包袱裡被塞得鼓鼓囊囊。
就在那黑色小身影即將抵達至宮門附近時,也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羣打着火把的官兵,將原本漆黑的夜晚照得燈火通明。
再瞧那黑色的小身影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呆了。幾十名皇城守衛手提火把,分列兩排,其中爲首的正是御前統領嚴煜,此人倍受皇上重用,武功高強,肩負守護皇城的重任。
“大膽竊賊,皇家重地,豈容擅闖,來人,還不把他給我壓下……”
一時間,這漆黑的夜晚亂成了一團,嬌小的黑衣人用力搖頭,拼命躲閃,可惜身手實在笨得無可救要,最後被生擒活拿,拎到皇上面前請罪。
郗寶寶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自己精心策劃的離宮出走路線,又結合天時地利人合……
所謂天時……她算出今夜陰天,無星無月。
所謂地利……她對皇宮內院的路線十分熟悉。
所謂人合……今夜皇上設宴招待兩名從邊疆回來的大將軍,恐怕會促膝長談邊關之事到明日凌晨。
所以她才包袱款款,準備離宮出走,
卻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腳丫子纔剛剛踏進宮門的附近,就被抓了活口。
此時此刻,皇上正坐繃着俊臉坐在寢宮大殿之內,兩旁侍候的太監侍女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屏着呼吸,大氣不敢喘一聲。
在皇上身邊侍候多年的福公公也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以一種極爲同情的目光看着跪在蒲團上的黑衣人,呃……正確來說,是皇后娘娘。
被扯去了黑色蒙臉布,一頭烏髮隨意綁在腦後,素白的小臉還沾染了兩塊黑黑的污漬,雙眼怯怯的打量了正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李承澤,急忙又像作賊一樣縮起了肩膀,不敢再多吭半聲。
“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不但敢趁朕不備私自逃宮,還做起了小偷,打算將朕的寶貝也一併偷走……”
“沒有沒有……”郗寶寶可憐兮兮的跪在他腿邊,聽他將小偷的罪名蓋到自己的頭上,忙出言澄清,“皇上,那包袱裡沒有什麼寶貝,都是一些吃的用的,不信您看……”
說着,急忙將小黑包袱打開,裡面嘩啦啦淌出一堆她平日裡愛吃的零食,全是宮裡御廚做的桂花糕,紅棗酥之類的小點心。
站在一邊的福公公忍俊不禁,差點樂出聲來,兩旁候着的太監宮女也偷偷抿着嘴,若不是懾於帝王的威嚴,怕也早就笑出來了。
惟有李承澤從始至終都冷着俊臉,怒視了周圍侍候的奴才一眼,打了個手勢,福公公連忙會意,知道皇上這是不肯把自己家裡的笑話分享給別人,忙領着一羣太監宮女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內殿。
郗寶寶見兩旁人的都走乾淨了,只剩下自己和皇上,心底怯意更濃,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親自拷問自己?
李承澤起身,踱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瞪着她慌張的小臉,“還敢說你沒偷朕的寶貝?給朕說說,你肚子裡裝的那個是什麼?”
“啊?我肚子裡?”低頭瞧了半晌,又從衣襟裡掏了好半天,最後可憐兮兮道:“沒有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