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醫立刻會意,忙點頭稱是,又囑咐了一番,便急切切的逃離了鳳鸞宮。
當郗寶寶回過神時,才意識到她已經被孫太醫剛剛那番話判定成了病人,而皇上似乎對此深信不疑,臉上還流露出令人窩心的擔憂之色。
他溫柔的坐在牀前,大手輕輕撫着她額前的髮絲,“可憐的寶兒,都是朕平日裡對你疏於關心,才害得你染上風寒,不過沒關係,既然朕已經意識到先前幾日怠慢於你,從今以後定會改過。明日起,朕會讓孫太醫爲你煎藥,而朕則會親自陪在你身邊看着你把藥喝下去,直到你身上的病完全好了爲止。”
“啥……啥……”看着他臉上邪惡的笑容,郗寶寶只覺得自己作繭自縛,皇上居然要親自監視她吃藥,怎麼可以這樣子?她……她明明沒病的說。
……
接連幾天,孫太醫在皇上的指示之下,給“生病”中的皇后開了一堆補身的方子,每天三頓湯湯水水的喂着,皇上更是在百忙之中親自駕臨鳳鸞宮親眼監視着皇后把補身的藥膳吃到肚子裡纔算罷休。
郗寶寶這個大胃王,平日裡要吃上四五頓正餐,可因爲皇上那句“你現在還病着,切莫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免得堵了胃腸,朕可是會心疼的。”便直接被剝奪了大吃二喝的權利。
每天清粥小菜的侍候着,想要多吃一頓,都要向皇上請示,而皇上像是故意整她,臉上雖露出和善可親的笑容,但嘴裡卻嚴厲得很,絲毫不肯放鬆對她膳食的監控。
幾日下來,郗寶寶只感覺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裡,每天看着好吃好喝的都進了皇上的嘴裡,自己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恁她口水流盡,皇上也不肯心軟半分。
“皇上您快些發發善心吧,老奴雖然不想多話,可瞧着皇后娘娘每天那副小可憐的樣子,實在令人於心不忍,再欺負下去,您就不怕把娘娘憋個好歹?”
早朝將過,福公公便隨着皇上直奔鳳鸞宮,一路上小心端睨着皇上的臉色,又想起昨日皇后娘娘把自己私下裡叫了去,求着他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想到皇后,福公公便不由得想笑。
自她進了宮,他明顯的感覺到從前鬥得你死我活的皇上與太后之間,不再像以往那麼針鋒相對,宮裡的氣氛也比往常好了許多。
做爲皇帝身邊的貼身奴才,他更是親眼瞧見皇上這個自小被他侍候到大的小主子,終於也對一個女子動了情。
李承澤步履穩重的負着雙手向前走,脣邊蕩着淺淺的笑意,“她當初處心積慮的裝病給朕來看,朕若不陪她好好的玩下去,豈不是悖了皇后一番苦心。”
福公公跟在皇上身後不敢再多言,只覺得小主子與他的寶兒皇后之間的感情越發逗趣好玩,便由着小主子繼續捉弄他那個可憐的皇后,反正小主子自有分寸,什麼時候該寵,什麼時候該訓,他可是拿捏得精準着呢。
一路來到鳳鸞宮,便看到太后正從寢宮裡被幾個侍女服侍着走出來,母子二人相見,自是免不了一番跪拜行禮。
“兒臣倒不知母后今日駕臨鳳鸞宮,來得晚了,未來得及向母后請安,還望母后恕罪。”
太后忙上前將皇上扶起,只微笑說,“哀家聽說寶兒這陣子病了,今日剛好無事,便來她這宮裡頭瞧瞧,剛剛親眼瞧着寶兒把孫太醫開的藥方子喝了,她還告訴哀家,若是見到皇上,一定要親口告訴你,她今兒上午喝藥任務已經完成了。”說着,太后的臉上竟多了幾分笑容。
李承澤不由得一愣,瞧着太后此刻心情尚好,自己也跟着笑起來,“兒臣平日裡便聽那些奴才們說,母后把那寶兒寵得無法無天,今兒母后又親自移駕鳳鸞宮替兒臣監着她喝藥,看來這小寶兒的福氣可是真不小呢。”
嘴上雖說着這番說詞,心底卻不由得好笑,怕是那丫
頭這幾日被自己逼着喝藥喝怕了,連母后也被她找來幫她做假。
“皇上,她最近也夠可憐見兒的,你欺負欺負就得了,這整日被囚在宮裡頭悶着她,哀家可是連個說話逗趣的人都沒了。”
兩母子可是一樣的聰明,又怎會看不出郗寶寶從頭到尾分明就是在裝病。
李承澤笑了笑,“沒想到母后也有興致來爲她求情。”想必整個宮裡頭明眼的人,都已看出那小丫頭如今在裝着病吧。
太后也不多言,只柔聲道:“皇兒終日勞心國事,自個兒的身子也多注意着些,哀家看孫太醫開的那些方子都是強身健體的,若寶兒不想喝,你便替她喝了吧。”
幾句話,已道明自己對兒子的關心之情。
李承澤只覺心頭一暖,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真誠,“母后也莫要念叨兒臣,聽寶兒說,您前陣子的身子骨也出了恙,雖然她替您施了針,但平日裡也要多加註意纔是。”
就這樣,兩母子在皇后這鳳鸞宮裡頭你一句、我一句,倒慢慢敘起了母子間的舊情,這些年來日積月累積壓的心結,彷彿也隨着這番敘話慢慢的煙消雲散。
待太后移駕回紫霞宮後,李承澤緩步踏進了內堂,就聽到他的寶兒正央着她的貼身侍女採裳給她找些好吃的來。
採裳一顆小腦袋用力的搖了搖,“娘娘,您可別再這難奴婢了,皇上那日可是當着整個鳳鸞宮奴才的面宣佈,誰若是敢私下裡給您送吃的,可是要被罰挨板子的,奴婢身子骨弱着呢,真捱上幾十板子,奴婢可就沒命侍奉您了。”
郗寶寶頓時垮下小臉,垂頭喪氣的一屁股坐到紅木椅上,單手支住下巴,嘟着可愛的小嘴,“皇上最近都不用去忙國事嗎,怎地天天往我這宮裡跑,像看犯人一樣看着我,根本就是個壞心眼的牢頭。”
“哼!居然敢在朕的背後說朕是非,寶兒你倒好大的膽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