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堆滿了各種資料,大家都在等她。
她向衆人複述了柏十三那通電話的內容,只私心的省略了道謝部分,然後衆人集體沉默,這還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小組內氣氛如此壓抑。
“那個……看起來這次的事確實與柏十三無關呢。”她小聲發表意見。
話嘮微怒道:“一通電話就能證明清白?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那個瘋子肯定沒少做小動作!”
羅叔贊同:“不錯,柏十三最拿手的就是以言語蠱惑他人,進而控制人的思想。這次的犯人以他爲噱頭,肯定受了他不少蠱惑。”
駱桓說:“但是這次的犯人確實不是他。這次嫌犯雖然也有相當手腕,但無論在設計、佈置、還是實施中都顯得過於草率,無法與柏十三相提並論,尤其是昨天。”
她迷惘:“駱哥,這是什麼意思?”
駱桓解釋道:“我們已經從倪雲興那裡得到了嫌犯的畫像,你們所說的送奶外賣員也提供了證詞,線索指向的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想效仿柏十三,將倪格雄和倪雲興父子倆培養真正的殺人犯,卻沒能成功。”
牛爺將素描畫像和臨時證詞貼在白板上,問:“這是我們的新嫌犯,大家有什麼想法。”
她望向那副畫像,是個很美的女人。柳眉如月,雙眼炯亮,薄薄的紅脣旁印着一顆美人痣,頭上戴了一頂帽子,沒畫出頭髮長度,只有鬢角垂下幾縷碎髮,看上去像個貴婦人。
美是很美,但她看了那麼幾秒,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然後被裴少一語點破。
“這個女人化了妝。”
牛爺說:“嗯,倪雲興也說這個女人看上去像是精心裝扮過,與她真實的面貌也許相差很大。”
駱桓說:“如果是個化妝高手,可以使用簡單的妝容將自己的樣貌完全改變,拿着這副畫像找人我們可能一無所獲。”
話嘮笑着說:“但還是有收穫的嘛,就算她再能化妝,五官位置是變不了的,臉型比例也是固定的。”
寧月香暗暗擦汗,心想化妝有這麼高端嗎,聽男人們興致勃勃討論女人的妝容,對她這個化妝白癡真是巨大的打擊啊。
牛爺說:“還有咱們證人的話。據這位送奶員所說,那天凌晨五點左右,他目擊到死者倪格雄與一名女子在鐵橋上談話,他雖然沒有看清那個女子的面貌,但他當時認爲是一對情侶早晨散步拌嘴,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的真實年紀並不大,應該跟死者年紀差不多。”
羅叔無奈道:“但咱們之前推測嫌犯的年齡應該在30-40之間,而且是男性。可是現在所說的這名嫌犯不但是個女人,年紀也要小一些。”
裴少淡然的拋出一個理由:“既然與柏十三有關,出現這種誤差也不奇怪。”
她聽着想笑,心說你們未免太看得起那個深井冰了吧,他又不是創造奇蹟的神……然而所有人神色凝重,羅叔甚至還點頭默認,居然沒有一個人反對這麼可笑的理由?!
她不禁說:“等等,你們該不會真的認爲嫌犯是女人吧?”
所有人看向她,駱桓開口說:“女性犯罪不無可能。但在殺人案件中,女性的犯罪率確實要低於男性,連環案件這個趨勢更明顯。”
她說:“是啊,在這次的案件裡被害者衆多,手段又極其殘忍,怎麼想也不可能是一個女人乾的吧。”
話嘮說:“那咱們來做個假設吧。萬事皆有巧合嘛,假如就像小香香說的,之前那些被害者都是倪格雄殺的,然後有個女人知道了這些事,最後殺了倪格雄。既然能接近倪格雄,並輕易的把他推下橋,那一定是他很信任,並且毫無防備的人。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一場情殺?”
一個女人知道了自己的男友是個殺人犯,正常的反應當然是維護他或者勸他自首,但極端些,當一回義務警察,大義滅親也不是不可能。
牛爺說:“假如倪格雄真的有這樣的女友,咱們發出通緝令的時候,他的女友肯定獲得了消息。但問題是,咱們的調查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
裴少不悅道:“不要做這些沒用的假設。你們忘了寧月香收到的那張卡片嗎。”
她說:“嗯,那個女人在殺了倪格雄之後,騙取倪格雄父親的信任,並且冒用柏十三的名義給我發了一封信。所以這不可能是一場單純的情殺。應該這樣想,這個女人一定跟柏十三認識,並且參與了分屍案的實行。”
羅叔:“所以女嫌犯跟倪格雄是同夥,他們共同實行殺人計劃。然而有一點還是很難以理解,如果說倪格雄身份敗露,被女嫌犯當成了棄子,那麼這個女人就是主犯,她一手設計了這一系列的殺人計劃?”
駱桓:“確實很難理解,被害者大多在死前遭受了性侵虐待,和分屍行爲同樣是此案兩大特點。如果說做這些是爲了滿足兇手變態的個人慾望,那麼必然是主犯的要求,主犯又是個女人,難道要求從犯去侵犯那些女性,自己在旁觀看,藉此獲得滿足嗎?”
“也許倪格雄才是主犯,那個女人是從犯。”共犯關係不一定是穩定的,主變從,從變主,都有可能。
她還是不願相信,思索道:“有沒有可能存在第三個人?”
開放性討論,她也就不顧忌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駱桓說:“三個人的話,足以形成犯罪團伙,其內部關係也更加複雜多變。一旦其中一個人拖累了團隊,隨時會被無情拋棄。”
話嘮:“想找到這麼變態還志同道合的人可不容易,三個分屍狂湊到一起,想想就可怕。”
羅叔:“小戴說的有道理,個人特徵如此明顯的犯罪,不太可能形成三人以上的犯罪團伙。”
月香:“有沒有可能兇手是a,然後a找了兩個幫兇bc做事,b是咱們的女嫌犯,c是已經被殺的倪格雄。”
裴少饒有興致的看着她:“繼續說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