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回 敵友不分

“這…”竟然是玄皇的命令?!對於這影像的真實性他們已經無據考察了,可是眼下的姬樊以及幻象儀嵐,對於燧花火來說是敵是友?抑或說,他們生活了這麼多年的燧花火本身也存在問題?雲緋轉身看向宗政彥雅,“彥雅,你覺得…這些的真實性如何?”她現在心中已然失去了方向,這一切是幻術吧…出於對燧花火的信任,她只能這麼認爲。

“……”看了一眼姬樊後,宗政彥雅的視線又回到雲緋身上,他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看到的那些不是他用幻術造出來的。”

“我記得你們之前說過,我有什麼特殊的用處,究竟是什麼?還有,那夜他救出的花昭羨就已經不是真的了吧,你們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面對姬樊,他們有太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他會出現在這裡,便證明了從他們逃離幻象儀嵐起就是一個計劃,雲緋想知道,而且花昭羨可能真的還在他們那裡。

“不,三途彼岸當時救出的花昭羨的確是真的,只不過我們動過一些你們並未發覺的手腳,直到幾天前,你們臨時決定分開幾天。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花昭羨’爲何會遲到。至於你嘛…”拂起雲緋背後的長髮笑了笑,姬樊並不急於立刻向她解釋,而是擡起頭看向宗政彥雅,“三途彼岸,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在這裡,你無法從我的手中將她帶走,她必然會是我們的人質。”滿腹算計,卻又不失自信,顯然,他目前不想回答琉雲緋對他提出的另外一個問題,就只是想把它落實於行動之上。

“你就這麼自信…在燧花火中能任由你肆無忌憚?”面對姬樊類似於挑釁的語氣,宗政彥雅一向喜怒無形的臉上變得怒意十足。

“那當然—”站在雲緋身後,姬樊陰惻惻地笑道,“雖然我們的空間術是師承同一個師祖,但是…”眯起眼睛看着宗政彥雅身後突然出現的幻象地王,雲緋已經來不及離開姬樊的控制範圍上前助宗政彥雅一臂之力了,但她的呼喊提示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下,“地王的能力是可以潛伏於大地之中。他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出手擒住雲緋的雙臂,以花昭羨和宗政彥雅兩個人成功要挾住她的姬樊在收下五靈媒的同時,帶着她向地面上的方向走去。

回望地心之塔,雲緋沒有再看到宗政彥雅或是幻想地王中的任何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從姬樊那裡雲緋才得知,這大霧是幻象海王制造出來的,她也守在塔的附近,同樣是針對宗政彥雅的阻礙之一,所以就算宗政彥雅能衝破地王的桎梏,海王也會現身阻攔。他們註定是於此地無法再相見的了,不過,姬樊倒是給了她一個保證他生命安全的承諾,這也正是她爲何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原因。幻象四王來了三個,唯獨唯有看見那個令她感到傷心難過的風王澹臺雲月,對此姬樊沒有提及,雲緋也沒什麼心情去問。離開地心塔的範圍,姬樊吟唱開啓了空間術,紫光之後,他們一起消失在通世之丘的邊緣。

回到幻象儀嵐,雲緋這次受到的是和上次完全相反的待遇,雖然環境好很多,卻依然類似是被軟禁着。直到傍晚時,她才聽說地王與海王是緊接着他們之後的不久就回來了。姬樊說過他會遵守這次和她的約定,縱然心中有些底子,但云緋還是擔心宗政彥雅的情況。

混亂的一天即將要過去,回想自那日計劃來這裡的時候就開始壞事兒連連,再怎麼堅強的內心也禁不住這一波三折地摧殘,坐在這裡,遙望夜空,最後的心理防線趨於瓦解,她哭了,因爲自己的無助,更因爲自己的無能…

當雲緋清醒之時,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她不知道是昨夜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大概是因爲太累的關係,此時此刻,她除了發呆,別無他想。

“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消極了?我猜,這其中的原因不僅是我把你從通世之丘那裡帶來了而已,琉雲緋,不,我還是該稱呼你爲…琉墨曈?”在雲緋醒過來之後的不久,姬樊獨自一人造訪了她這裡,看着她那個狀態,他一開口便向提着一桶冷水潑向她一樣,原本迷糊的狀態瞬時清醒了很多。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姬樊的話成功的吸引住她的注意力,這個本是她和宗政彥雅兩個人談論過的過往,怎麼他也知道?莫非…

“因爲…你原本就是這裡的人啊——當年幻聖在向我們下達命令之後,你與他在次日一同不知所蹤了。但與他不同的是,你是退出。等再見到你的時候,卻是在初雲城中以敵對的身份出現的,那個時候我們才明白,你是爲了保護燧花火才走的。這些難道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姬樊一直在看琉雲緋臉上的神情變化,說到此時,他發現她一直很茫然,是一種不相信的樣子,他只好嘆了一口氣搖頭笑了笑,“這個澹臺御軒,下手太過獨斷了,竟然抹掉了你之前的所有記憶。”

“澹臺御軒…傳言中那個青衣祭司的名字?和風王一樣的姓氏。”難怪當時看着葉憧畫出的那堆畫像裡的某張會覺得不對勁,一開始雲緋把他當做澹臺雲月了,可細一想,這其中還是有些卡不上去的細節,沒多久就否決了畫像中人即是澹臺雲月的想法。現在看來,他極有可能是澹臺雲月的一個兄弟。

“他們之間只是遠親,不是親生兄弟,而且澹臺御軒現在還在。至於你對這個身份有疑問,每個門派有自己專精的進攻方式,但同時存在着其他類型作爲輔助,就像武鬥之殤也有術士、魔舞天霽也有劍客一樣,幻象儀嵐自然存在着像你這樣的武鬥者。當年消息傳出時,琉墨曈,也就是你,極不情願遵從這個指令,於是就選擇離開了這裡去往他處。”徐徐道出他所知悉的過往,姬樊這次說話的態度顯得極爲平靜無瀾,“澹臺御軒是幻聖之下第五大護法,那天他回來之後聯合其他幾位大護法一齊下令停止繼續進攻,幻聖不在,他們共同的意思相當於最高的命令。原因就是,他在那裡遇到了你。”

“爲何這能成爲停止進攻的理由?那不是玄皇的命令嗎?”雲緋還是不大相信姬樊所說的這一切,畢竟幻聖和玄皇的命令怎麼可能因爲一個人說停就停呢。

“你自己不覺得赤色紅蓮是一般人不具資格所能拿到手的嗎?把它握在手中的那刻起,你就沒感覺到與衆不同的地方?”姬樊見過琉雲緋使用三途紅蓮,也知道它的非凡之處,雖然他對它的瞭解不多,但他知道赤色紅蓮是魂化的產物。見雲緋在發呆,姬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一齊向外面走去。

回過神的雲緋沉默不語,任由他帶着往前走,直到穿過一排排房屋,最終停在一片竹林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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