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逸眯着眼睛一張張看着照片上的人兒,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天吻了她之後他就再也對別的女孩提不起興趣了,要知道他以前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爺”。
洛子逸知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儘管他被扣着一頂“絕世渣男”的帽子,但還是會有無數女孩飛蛾撲火,她們都認爲自己可以改變洛子逸,可以改變這個放蕩公子哥的心!
殊不知是引火燒身,最後落得身心俱傷的結果。
洛子逸——一個一出身就被無數媒體關注的天之驕子,一個一出身就註定帶着閃耀光環的人,一個一出身就讓人心智盪漾的人。
可他生性便不愛拘束,他嚮往自由,嚮往着瀟灑不羈。
於是,無數少女沉淪在他的絕顏下,然而他從始至終都在玩,玩完了就一腳踹開!
一直未變。
......
外面冷風呼嘯,室內一片溫暖靜怡。
“粟泳……”睡在牀上的男生低喃着什麼。
“……粟泳……”
坐在旁邊照顧他的少女削着蘋果,聽到他的低喃一個失神把手指劃破,鮮血一滴滴從白嫩的指尖涌了出來。
觸目驚心。
陳墨琪咬着下脣看着牀上的覃塘柯,一雙美眸裡滿是不甘和嫉妒。
爲什麼,他叫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另外一個人的?
爲什麼?
空氣中開始有了一陣陣悲傷的壓抑感,似難察覺,又那麼鮮明。
陳墨琪放下手中的蘋果,擡頭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擡起頭就不會讓眼淚掉下來。
“嘶……”覃塘柯悠悠醒轉來時,就看到這樣的她:“陳……墨琪?”
“啊、你醒了?”陳墨琪聽到覃塘柯在叫自己,忙側頭看去,漂亮的眼睛裡有溫潤的水珠滾動,卻始終沒脫離眼眶掉落。
“怎麼、是你……”
覃塘柯望了望四周,還是沒能找到那抹他想要的身影。
“一直都是我在這的啊。”陳墨琪笑笑,然後拿過桌子上的發燒藥和溫水遞給他:“你發燒了,先吃藥吧。”
一直都是她在這的麼?覃塘柯撫了撫額頭,可他明明在朦朦朧朧中記得張粟泳把他背到牀上,然後她去關窗自己還抓住了她的手……
陳墨琪見覃塘柯遲遲未接過藥,皺眉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覃塘柯看着眼角泛紅的陳墨琪,接過藥看了許久,或許,是他太想生病的時候有她在身邊而產生幻覺了吧……
她明明已經走了的。
……
中午放學。
十中的初三教學樓。
小樹林的走道,風颳起零散的殘葉,竟顯得有些悲涼。
張粟泳盯着腳尖一路走,直到一個身影竄出,彈了她的腦袋一下她才反應過來猛擡頭望向罪魁禍首:“誰呀?!”
一張賤賤的臉便出現在視線裡:“小粟粟,去參加那個比賽回來之後有些怪怪的哦!~”
張粟泳甩給冬旭一個白眼,然後繞過他。
“喂?怎麼不理人啊!”冬旭不明所以張粟泳的冷淡,衝着她嬌小的背影道。
“哼參加完比賽連你冬哥哥都不認識了?!”冬旭在原地碎碎念。
“真是……”
“啪——”
突然一股力道狠狠碾壓着冬旭的肩膀,他背後發涼的側頭看去:“班……班頭、你出來得也好快啊……”
快個屁咧!下課都有十分鐘了!
許哲晨噙着笑,黑潭似的眼瞳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快去吃午飯吧,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好、好的……”
許哲晨鬆開按着冬旭肩膀的手,沒再看他,纖長的腿大步跟上去往食堂方向的張粟泳。
冬旭看着這個乾淨少年的背影,倒吸一口涼氣,真是發火也那麼不着痕跡。
正鬱悶的時候熊嶽從樓梯口處下來,大大咧咧的跑過來一把攬過他的肩膀:“怎麼了?小冬子怎麼一臉吃癟的表情?”
冬旭毫不客氣的把熊嶽的手扯過一邊苦着一張臉:“期末考試到了心裡壓抑。”
熊嶽大笑的拍拍他的肩膀:“吃飽再擔心這事吧,走!”
“走走走,你請客啊!”
“行!”熊嶽豪氣沖天道。
他們走之後樓道陸陸續續有許多初三的學生走下來……
大多數都在討論着這次“全項混合競賽”成績。
“哎咱們十中現在可火了,那個‘全項混合競賽’可是不分初中高中比的,咱們都能得個第七名,太崇拜去參加比賽的那倆個人了!”
“我表妹她爸之前還說什麼我們十中垃圾,現在巴不得馬上來報考我們學校呢!”
“哈哈……我表弟也是!”
“不過現在咱們學校因爲這事報考要求變高了,誰不知道我們學校出了個‘混合賽第七’,這下我們考高中也保險多了!”
“是啊,多虧了去參加比賽的那倆個人,記得去年的時候我們第三場就被淘汰了,那時候我和我爸媽一起在電視看的時候別提有多擡不起頭了!”
“真是沾光啊!我還聽說這次去的不是尖子班的人呢!”
“真的假的?這個競賽那麼重要一般不都是派年級前二名去的麼?”
“這我也不太清楚了,但我認識尖子班的學生,他們說他們班沒人去,就連咱們這次段考得了年級第一的‘苗甜甜’也沒得去!”
“啊?那我們學校這一屆真是太厲害了!派倆個不是第一的學生去都得了第七,那個‘混合競賽’也不怎樣啊!”
“不怎麼樣?你沒看電視吧大哥?”一個男生無語的瞥了一眼前面大言不慚說“混合競賽”不怎麼樣的男生。
“就是!你去看看,不在第一場被淘汰就笑了吧!”
“哈哈哈!說得對!”
覃塘柯走在並不算太擁擠的人羣裡,對周圍的討論聲置若罔聞……
十分鐘前——
叮鈴鈴——
鈴——
“下課了!走了!”
“一會中午還要補課,我可不想死!”
“走!走走!!”
下課鈴響,九班的人第一時間衝出了教室,徒留講臺上的語文老師昆老師尷尬着嚷:“哎!我還沒說下課吶!”
很快教室裡就只有零零點點的人……
張粟泳不緊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課本和筆記本,對旁邊男生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視而不見。
就在她站起來側身想從覃塘柯坐着的凳子身後走出去時,一雙手搭向後面一張桌子,蠻橫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張粟泳。”聲音沒有以往懶散的語調。
張粟泳皺眉的看着叫她名字的覃塘柯,這個傢伙,突然那麼認真幹什麼?
“怎麼了?”
覃塘柯依舊坐着,微微擡頭直直盯着張粟泳的眼睛,碎碎劉海夾雜着讓人着迷的長睫毛。
“昨天……”
“恩?”張粟泳臉色發燙的看着突然認真的男生,一顆心不爭氣的跳了又跳。
“昨天你……有回來過嗎?”
張粟泳皺了皺眉,回想着陳墨琪的突然出現,和帶着敵意的眼睛,她聽見自己淡然的聲音:“沒有。”
“哦……”
張粟泳看覃塘柯還沒有把手讓開的意思,張了張嘴她道:“沒事的話麻煩讓讓,我要去吃午飯了。”
覃塘柯又看了張粟泳一眼,然後不着痕跡的轉頭收回了搭在後桌上的手,目光也不再停留在張粟泳身上。
張粟泳抿着脣穿了過去,走向後門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低頭看書似乎並未打算走的覃塘柯,輕輕的苦笑着她轉頭朝外面走去。
……
食堂。
熙熙攘攘。
張粟泳一進來就和一個拿着桶裝方便麪的女生撞了滿懷,滾燙的熱水在冬季裡依舊是作爲致命一擊的全數潑在了張粟泳的校服上。
“你的眼睛長在頭頂上啊?進來都不會看人!”女生憤憤不平的拍着自己身上少許的殘汁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張粟泳,一雙大眼瞪得老大。
張粟泳抿着脣,感受到滾燙的熱水滲進校服裡燙到皮膚時更是皺緊了眉頭。
“喂!說你呢!”
“你賠我的方便麪,別以爲不說話就沒事了!”
“起來啊,裝什麼柔弱!”
那個討厭的女音還在嘰嘰喳喳個不停。
張粟泳本想擡頭反駁一句,可一張口就是疼得要死的“嘶、”
周圍看戲的人越來越多,沒有人去同情更沒有人把地上的張粟泳扶起來。
“粟泳!”
恍惚間,張粟泳聽到了許哲晨的聲音,那麼溫潤好聽的聲音此刻帶着滔天憤怒卷襲。
“粟泳!粟泳你怎麼樣?”許哲晨緊張的看着懷中的張粟泳,擡頭狠狠瞪了一眼之前還喋喋不休的女生:“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哲晨學長……我……”許哲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有着讓人恐懼的惱怒,周糖糖想開口解釋,許哲晨卻不再看她,打橫抱起張粟泳。
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周糖糖咬着下脣看着抱着張粟泳走出食堂的俊朗少年,一時之前屈辱和不甘全數涌了上來。
又是他,又是這個讓她神魂顛倒的許哲晨,他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她難堪!
爲什麼?就是因爲張粟泳那個賤人!
她不甘心!
許哲晨就是這樣,即便是張粟泳發呆走神撞到了人,可他還是義無反顧認爲錯的人是對方。無論張粟泳犯了多大的錯,都是對方的錯!
他的粟泳永遠是對的!
他的喜歡,就是毫無保留的寵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