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不然她不保證不會遷怒。
“劉遠舟那個賤人!老孃一定要閹了他!”
“聞色,你先出去。”聞夜弦回頭朝一直低着頭的聞色說道。
聞色如獲大赦,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你也給我滾出去!”懷秀叫道。
“若是本公子走了,懷姑娘還怎麼找我那個屬下報仇?又或者懷姑娘想一直這樣被看管着,再碰上劉遠舟這樣的人?”聞夜弦撿了張沒有被弄到的凳子,緩緩地坐了下來。
懷秀一聽,氣憤地回過了頭看着他道:“你知道是劉遠舟他想強了我,你還放他走?”
“他可能是下一任華山掌門。”聞夜弦悠閒地坐着,欣賞女魔頭炸毛的樣子。
“怕事還算男人麼!”懷秀一臉鄙夷地看着他。劉遠舟那樣的居然還能當掌門,華山派也全是渣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聞夜弦的聲音如清泉。
懷秀想了想,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她看向聞夜弦道:“不要爲自己的怕事找藉口!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你說了也沒人相信你。”
“不是還有你麼?”懷秀下意識的覺得聞夜弦會幫她。
聞夜弦彎着脣,緩緩道:“就算我出面,因爲你是女魔頭,華山派還是有理由包庇他的,武林同仁也不能說什麼。”
“什麼?”懷秀氣憤地將地上一張倒掉的凳子扶了起來,坐在了林朝歌對面,“是正派就能強搶邪派女子了?什麼道理!”
聞夜弦聽了,調侃道:“女魔頭也會講道理?”
“哼!”懷秀撇嘴。
聞夜弦輕笑。
“所謂正派不過是以‘正’之名,做起一些壞事來也覺得理所當然!”懷秀一臉不平。
“懷姑娘可以這麼說。”聞夜弦點了點頭,戴着面具讓人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只是一直上揚着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在笑。
懷秀又冷哼一聲:“你少迎合我!這仇我一定要報的!”
“對方不是聞家弟子,與我何干?”
“最好是這樣!”想着剛剛的事懷秀就來氣。
“好了,華山派的弟子馬上要回來了,我找你是有話說。”相比較衣着和脾氣都如火的懷秀,從頭到尾溫文爾雅,待人禮貌的聞夜弦就如同水,最純淨、最滋潤的水。
“說!”懷秀沒好氣地丟出一個字。
要知道,連武林盟主左向天在和聞大公子商量事的時候都不敢用這個語氣。
修養極好的聞夜弦也沒有在意,緩緩說道:“明天就到柳城了,本公子之後便要回聞家了,懷姑娘可想好了?”
正在生氣的懷秀大口的喘着氣,眼珠子轉着。
聞夜弦繼續說道:“到了聞家之後,本公子那名得罪了姑娘是屬下任憑姑娘發落,本公子的人品嘛……幾次相處下來,懷姑娘應該心裡有數,到時候斷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嗯……”懷秀沉吟。今天這事確實嚇着了她,若是再來一次她也不敢保證這麼幸運,去了聞家可以找那個小賊算賬也挺好,只是……
“你打的什麼算盤?”這件事表面看起來處處都是爲她好,可是懷秀不相信白白有這樣的好事。
聞夜弦的一雙眼看着懷秀。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被他看着,能讓人覺得自己被他重視,甚至是珍惜,一雙眼睛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沒有怒,沒有悲,也沒有喜。他的聲音低沉好聽。“本公子要的,是《七式絕塵》。”
又是《七式絕塵》!
“沒有!”懷秀答道。
聞夜弦似乎早就料到懷秀會這麼回答,繼續說道:“懷姑娘先彆着急回答。或許本公子對你的好會感動了你交出《七式絕塵》。”
懷秀心中嘲諷:我根本不知道《七式絕塵》我會說?
“聞公子對我這麼好就不怕我逃跑?”這時懷秀氣也消了,嘴角帶着笑意,猶如在談判。
聞夜弦一隻手撫着自己的袖子,輕笑道:“懷姑娘可以去江湖上打聽打聽,本公子從來不勉強人。”
“真的?”懷秀挑眉。
聞夜弦點了點頭,站起身,懷秀也跟着站起身。
聞夜弦比懷秀高出大半個頭,雖然溫文爾雅,卻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壓迫。
“華山派的人快回來了,相信懷姑娘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明日坐看懷姑娘的手段了,告辭!”說完,朝門口走去。
懷秀看着聞夜弦離開的背影,直到門被關上。
原來,這樣氣質絕佳的人心中還是掛念着《七式絕塵》這種俗物。
她想來想去,聞夜弦應該不會騙她,跟她去聞家的確比跟左向天走被各個門派看管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懷秀被叫起來趕路,終於在晚上之前到了柳城。
“已經到柳城了,明日本公子便回瀛洲了。”
柳州與瀛洲相鄰,而他們現在所在的院子,就是聞家的。
“聞賢侄一路辛苦。”左向天笑道。
被人看管的懷秀靠着大廳裡的一個柱子,看着這些武林正派寒暄,華山派的劉遠舟也在場,那時不時飄來的視線讓懷秀很想摔桌子。
另外一邊還有一道視線,讓懷秀又有些心虛,是玄音的。
“你們都沒費力抓我,有什麼辛苦的。”忍受着冰火兩重天的視線,懷秀心情非常不好。
“妖女!誰讓你說話了!”左清秋揮了揮劍,一臉不滿的對着懷秀,一身勁裝讓她英氣逼人。
懷秀別過頭冷哼一聲:“我說的是實話!你來打我啊!”
“你!”
“哎呀,正派人士要打人了啊!打一個弱女子!”懷秀惡劣的叫道。
“清秋!退下!”左向天朝左清秋說道。
左清秋氣憤地退了下去,瞪着懷秀。
“璇璣派的少俠們,送懷姑娘回房吧。”左向天朝站在懷秀一旁的四個身穿藍袍的人說道。
“是。”回答他的是玄問。
懷秀看了左清秋一眼,甩了甩紅色的衣袖,飄飄然地跟着璇璣派的四個弟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