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不相信聞公子,不相信聞家。”巨鯨幫的大漢道。聞夜弦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君子如玉,溫文爾雅,沒人會懷疑他,更不敢得罪聞家。
聞夜弦笑了笑,道:“本公子自然是知道的。”
“你們這些正派人……說……說了半天還不是不想讓我好好養胎?罷了……罷了……”懷秀一臉悽切,“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不如我今夜就自我了結了好了,把所有秘密和我的孩子一起帶進地下……呵呵……呵呵……你們這些正道中人……也、也不過如此!”
似乎用盡力氣說了這些話,懷秀頹然地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這秘密指的什麼在場的人都是知道的
。
懷秀故意拿《七式絕塵》來威脅他們。
“懷姑娘,我正派當然是懷着一顆悲憫之心,懷姑娘有心悔改,我們怎麼會趕盡殺絕?”左向天一臉寬容大度的樣子。
“阿彌陀佛……懷施主,切莫想不開。”
玄音趁機朝懷秀說道:“懷姑娘切莫放棄,我璇璣派答應便是。”他目光閃爍,眼中是控制不住的關懷。
聞夜弦、左向天都將玄音的眼神看在心中。
在場的其他門派弟子猶豫不決,畢竟不是掌門,不能替掌門做決定。
左向天心中惦記着《七式絕塵》,女魔頭絕對不能死,但是他也不允許聞家單獨看押着她,聞夜弦一直經營着聞家,似乎沒有野心,但是他還是不得不防着,也不知道聞夜弦是不是也在打《七式絕塵》的主意。
“就你這妖女事多!”看着衆人猶豫不已的樣子,左清秋十分怨念懷秀。
任別人說多少,懷秀就是閉着眼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不說話。
看着懷秀一心求死的樣子,左向天心中做了衡量,最後說道:“懷姑娘,老夫答應你便是,等懷姑娘養好了身體,再前往通州,到時各門派的少俠女俠再來。”
這還差不多!懷秀心中十分得意。
“諸位,這件事老夫會修書給各位掌門說明其中緣由。”
武林盟主都發話了,剩下的一些門派的弟子也不好說什麼,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左清秋看着閉着眼的懷秀,心中來氣,這種動不動就哭,打扮嫵媚的女子她向來就看不慣。不知羞恥!“哼!”
“等一下……”沉默了一會兒的聞夜弦開口,“大家可問過我聞家願不願意收留一個女魔頭?若是中間出了事,本公子可擔當不起!”
這是聞夜弦第一次在人面前動怒
。平時溫文爾雅的公子發起火來,一下子鎮住了許多人。
懷秀心中腹誹:這纔是入戲的極致,正派沒一個好東西。
這個聞夜弦看來也不簡單,雖然現在和她同一陣線,但是她不得不防。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默。
左向天聽了聞夜弦這番話,心中放心了一些,出來打圓場,朝聞夜弦笑了笑,拍着他的肩道:“聞賢侄何必動怒,這也是無奈之舉,希望聞賢侄以大局爲重,至於其他,盡力而爲便可。”
聞夜弦沉默了一會兒,朝左向天拜了拜,道:“剛剛魯莽了,還請左盟主及各位海涵。”
“聞賢侄說哪裡的話。”左向天又拍了拍聞夜弦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樣子。在武林的年輕一代裡,他一直很看好聞夜弦,不僅是人,還是他身後的聞家。日後將他變成自家的女婿,也就不需要介意那麼多了。
“麻煩聞家了……”左向天又補充。
聞夜弦又拜了拜。“不敢。”
在別人看來,聞夜弦就這麼被迫着答應了。
“藥來了。”
大夫端着藥和聞色一起進來,將藥端到了牀邊,看了看屋子裡這麼多人,皺着眉說道:“這位夫人需要休息,這麼多人吵吵鬧鬧怎麼行!”
左向天笑了笑道:“那麼老夫先去休息了,各位也早日休息吧……”
衆人紛紛離開。
左清秋看了一眼躺在牀上髮絲散亂的懷秀,又看了看翩翩而立的聞夜弦,朝懷秀冷哼了一聲,對聞夜弦說道:“夜弦,這事……你盡力就好,我先休息去了。”
“清秋,我送你。”
身爲女中豪傑的左清秋女俠紅了臉,點了點頭。
二人出去後,大夫叮囑了聞色一些細節也離開了,只留下聞色如木頭一般站着對着懷秀
。
人都走了,剩下的一個是聞夜弦的人,懷秀也沒必要演下去了。
她緩緩從牀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寬大的袖子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臂。
聞色低下頭,心中念道:非禮勿視。
懷秀扭了扭脖子,一臉嫌棄地看了看桌上拿碗黑乎乎的藥,又看向聞色,道:“你是聞夜弦的隨從?”
“是貼身護衛。”聞色糾正道。
懷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你知不知道他的人裡有一個也一直帶着白色面具的?”
公子你快回來……聞色心中呼喚。
“擡起頭來,怎麼不說話?”懷秀皺了皺眉,盯着聞色。
深刻知道女魔頭厲害的聞色只好乖乖地擡起頭,手心裡都是冷汗。他吞了口口水,道:“知道,只是他最近被公子派出去辦事了。”
“知道了。”
看這女魔頭一臉失望的樣子,聞色心中冷汗涔涔。公子到底怎麼得罪了女魔頭……這得多大仇才能這樣。
他回想起了有一天他家公子穿着夜行衣出去,回來的時候全身溼透,十分狼狽。
想到這裡,聞色抿起嘴,忍住笑意。
“笑什麼呢。”
聽到自家公子的聲音,聞色一驚,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然後搖了搖頭。
聞色感受到自家公子審視的目光,有些做賊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沒什麼,我就是向他問了問那個你那個戴面具的下屬。”懷秀靠在牀頭,曲起雙腿,胳膊搭在上面說道。
聞色點了點頭,心中嘆道:女魔頭你終於做了件好事,雖然你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