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白衣,立在夜色之中。
灰色的人影把巨劍從肩上拿下,支在了地上。“砰——”的一聲,激起一片塵埃。
“二弟……多年未見,聽說你的武功見長,我們來打一架。”灰色的人影渾身透着渾厚的內力,人也帶着粗獷的氣息。他就是與虎踞山並列邪派兩個頂端的長生殿下的四大護法之首風如。
面對着自己大哥執着的眼神,聞夜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與他親密的每一個是正常人?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墨發紅衣,舉止妖豔,卻又沒有節操的吃貨。
聞夜弦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好看的脣。這吃貨居然說等他。
“你居然走神了。”風如看着聞夜弦,面無表情地說道。風吹起他散亂的頭髮。
回過神來的聞夜弦笑了笑。那吃貨比眼前這個武癡大哥還要不省心。
聞夜弦嘆了口氣,一隻手玩着自己的面具,說道:“我不會跟你打的。”
“不行!”風如的態度非常堅硬。
“你不是去長生殿和沈攸打了麼?打敗了他,覺得沒意思了?”聞夜弦笑着問道。
風如繼續面無表情地盯着聞夜弦,說道:“以前打不過,現在不分伯仲。”
“看來大哥的武功精進不少啊。”聞夜弦笑了笑,隨即又說,“大哥可知道《七式絕塵》?”
“江湖無人不知。”風如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說的是廢話。
“懷洪死前一定是把《七式絕塵》傳給了懷秀,你不妨跟她打。”
“她經常沒內力。”
“大哥可以等到她有內力的時候。”聞夜弦一雙眼睛裡光華流轉。
風如看着他皺了皺眉,道:“你是要我照顧她?”
被看穿了心思,聞夜弦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朝前走了兩步,說道:“她是你未來的弟媳。”
“她是未來的殿主夫人。”風如誠實地說道。
正意氣風發的聞夜弦嘴角一抽,道:“大哥,有時候可以不這麼誠實。”
風如瞥了他一眼,道:“你心眼太多。”
“你胳膊肘往外拐。”聞夜弦用眼神控訴着他。此時的他,又露出了林朝歌的那股……似乎是無恥勁兒?
風如自然是不吃他這一套的。他執着地道:“你不跟我打架。”
聞夜弦撫了撫額。“跟你打架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麼?”風如眼睛一亮。
“你追得上我。”說完,聞夜弦的人影已經消失在層層樹木之中。
風如扛起巨劍就追了過去。
話說懷秀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後便迫不及待地去看了看新來的廚子。
聞到了廚房裡傳來的香味之後她十分滿意,樂呵呵地回了房間,習慣性地拿起了聞家的秘籍來看。
她算是真的見識到了聞夜弦的輕功了,似乎比這秘籍上講的還要精進很多。一想到聞夜弦,懷秀立即又走神了。
或許……
“本女魔頭一世英明,但是可能看上自己的徒弟了……”懷秀懊惱地皺着眉,一臉糾結。後來,她又想起了之前他答應的話,覺得不太靠譜。
一個正派的光輝形象光明正大地說喜歡一個女魔頭?
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法,懷秀決定先把這事放在一邊,只要不看見他人,她就不會再想起這煩心事了。
之後,懷秀每天好吃好喝的,直到雨夜出現。
“叮鈴鈴——”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多日不見,懷姑娘正是越發美豔了。”雨夜依舊穿着風涼。
正趴在桌子上的懷秀側頭看了她一眼,懶懶地說道:“多日不見,二護法還是這麼省布料。”
雨夜:“……”
懷秀看着她白皙的腳腕上掛着的金鈴,想起了被她脅迫在手腕上掛上一串鈴鐺的聞色,再腦補了一下聞色抽搐的面容,忽然覺得好笑。
“有那麼好笑麼。”雨夜一邊不滿地說話,一邊走到了懷秀面前坐下。
懷秀不理她,拿起一個雞腿開始啃,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二護法,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來幹嘛?”
雨夜支着下巴動人一笑,道:“奴家就是想你了,來看看懷姑娘嘛……”
“你們長生殿有沒有一條殿規?”說着,懷秀又咬了一塊肉下來放進嘴裡。
這肉啊,好吃,但是搶來的肉更加好吃!當然,那絕對不是因爲聞夜弦的口水。
“什麼?”雨夜被懷秀這沒頭沒尾的一問弄得有些迷糊,思索着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其實,懷秀在吃東西的時候,大腦基本一片空白,都是想一句說一句的。
“調戲未來殿主夫人,什麼罪?”懷秀舔了舔脣,看向她問道。
雨夜停頓了一下,隨即掩脣嬌笑道:“那麼第一公子怎麼辦?我們殿主是不願意做小的。”她看向她的神情十分曖昧。
“噗——”懷秀差點被雞肉嗆到,好不容易順過氣來,把肉啃得乾乾淨淨的,她纔將骨頭一扔,然後正色道:“二護法,我跟你不一樣,所以別亂想了。”
隨即,她又補充道:“憑二護法的能耐,想要的話這兩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我還是不要跟二護法搶好了。”
雨夜扭了扭水蛇一般的腰,眨了眨眼道:“其實,奴家喜歡比較老實的呢!”
懷秀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聞色的音容笑貌,忽然覺得十分好笑。
“好啦,跟你說正事。”雨夜忽然正色道,“我要去三途嶺附近的小門派收租,殿主讓我帶着你一起去。”
“收租?”懷秀一下子想起了那個要把她抓了送給長生殿來抵債的三途嶺三霸。
“不然,懷姑娘以爲,我們的錢都是搶來的?”雨夜看着懷秀有些詫異的樣子,笑道。
其實,懷秀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雨夜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動作撩人。 “這次大概會去三天,懷姑娘準備一下,明早我們就動身,在大門口等你。”說完,她便搔首弄姿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