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商——”不用等陸行之開口,秦雁便先出聲道:“他是我們的兒子,他回來有什麼不對?”
陸明商詫異地轉頭看着秦雁,滿臉不可置信。
之前還一副水火不容的狀態,怎麼今天突然就變成統一陣線了?
秦雁走過去,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然後說道:“坐下來好好說話,不要火氣這麼大。”
陸明商還是沒搞清楚什麼狀況,之所以回來,也是因爲接到白家的電話,得知了秦雁和白淺淺打架的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終於坐下來,陸明商立刻問秦雁。
秦雁看了眼陸行之,眼底閃過一絲糾結,嘴中還是如實地說了出來——
“你是不管公司了,所以你不知道,自從行之離開公司後,公司變得一塌糊塗,我一直覺得沒有了他公司也還是可以繼續下去,但是現在不得不承認,公司沒有他不行,而且……你也不放心把公司交給別人吧?”
陸明商震驚得差點站起來,眼神在秦雁身上盯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盯着陸行之。
陸行之神色淡淡,並未表現出來其他。
陸明商就問:“林實一直都在公司上班的吧?”
“嗯。”
“所以這一切,真的和你沒關係?”
“你的意思是……公司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是我讓林實從中做了手腳?”陸行之沉聲問,仍舊沒有動氣。
於他來說,只要事情不牽扯到許傾城和孩子,他都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但是陸明商在不管公司之後變得很隨性,高興就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他習慣了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哼!”他冷哼,盯着陸行之的眼神充滿了諷刺和失望,“你是我的兒子,你心裡想什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敢說公司的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明商——”
“你不用替他說話!”陸明商轉頭打斷正要說話的秦雁,“他到底安着什麼心你不清楚?他想要娶那個女人進門,絕對不可能!”
“可我已經娶了。”陸行之微微一笑,“雖然沒有擺酒席,但是在法律上,我和她已經是夫妻,合、法、夫、妻。”
最後四個字,他一字一頓,咬得極重,說得特別清楚。
陸明商當即氣得拍案而起,“你什麼態度!你現在是在挑釁我嗎?”
陸行之其實一點也不想和他們多廢話,對他來說,今天回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拿到秦雁和白淺淺打架的視頻而已。
“我不想挑釁你們,也不想多說什麼,我只要視頻。”
“行之——”
“你如果願意給我,那就給我,如果不願意,那我就先走了。”
說着,他站了起來,看上去真的要走。
秦雁一急,也跟着站起來,一把拉住了他,“行之,你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東西……我可以給你。”秦雁說得很慢,並且一直在用眼神示意陸行之。
意思就是:你得先答應我剛剛說的條件!
陸行之嘴角不屑地勾了勾,對着秦雁點了下頭。
陸明商在一旁看着,雖然不
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存在什麼交易,可也看得出來有貓膩。
等到秦雁去拿視頻的時候,他就問陸行之:“你和你媽之間又做了什麼交易?”
媽……
對陸行之來說,爸媽這兩個字眼,無疑是一種諷刺。
“我和她做了什麼交易,和你沒關係。”
“你——”
“之前是你們說的,如果我和許傾城結婚的話,就和我斷絕關係,所以我現在和你們——只是認識而已。”
“好!很好!你厲害!”
等到秦雁拿了視頻下來的時候,陸明商已經上樓去了。
“你爸呢?”
陸行之不說話,只看了一眼她手上。
秦雁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個兒子不但強勢,而且目的性很明確。
他想要什麼,就會直截了當。
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對他說:“有了這個,等於同時解決了白家和左家,我希望你好好利用。”
陸行之薄脣緊抿,沒有說話。
秦雁也不指望他會安慰自己或者關心自己,給了他東西之後就去樓上找陸明商了。
陸行之往門口走了幾步,最終卻是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秦雁走到樓梯的一半。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也都很吃力,與人前驕縱跋扈的樣子大相庭徑。
陸行之只看了一會兒就繼續往外走了,有些東西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人心軟弱,而有的人總會利用這一點,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你。
——
左清與也很快得知了白淺淺和秦雁打架的消息,先是震驚,然後給白淺淺打了個電話覈實情況。
白淺淺已經被家裡人嚇得哭了好一會兒,接到左清與電話的時候更崩潰:“真的是她先動手打我的!我只是還手而已!爲什麼要我去道歉!我不要去!不要去……嗚嗚嗚……”
聽她哭得這麼傷心,左清與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安慰了她一番。
正好這個時候秘書進來說陸行之來了,他便掛了電話。
“陸行之一個人來的?”
“是的左總。”
“讓他進來。”
秘書點點頭,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就帶了陸行之進來。
左清與起身相迎,笑得恰到好處:“陸總怎麼有空來了?請坐。”
和陸行之比起來,他是溫潤型的。
可兩人之間有一點是一樣的,那便是擅於掩藏自己的情緒。
左清與明明知道陸行之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爲白淺淺和秦雁之間的事,但他裝作不知道。
陸行之也不急着挑明,兩人就那麼聊着,誰也不起這個頭。
當然,最終還是要陸行之先開口。
“左總對淺淺,是真心喜歡的吧?”
“陸總這是……”左清與繼續裝作不解的樣子,皺眉看着他,“陸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陸行之笑笑,將秦雁給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放到了左清與的面前,“以左總的過人智慧,應該從我進門那一刻就猜到了我爲什麼來這裡,所以這是我的誠意。”
左清與低頭看了一眼,微笑着,“陸總有
什麼需要左某幫忙的還請直說便是了,左某幫得上的,一定幫。”
“我沒有其他什麼要求,只希望左總可以好好對淺淺。”
“陸總……”
這下左清與真的有些不懂陸行之到底想要做什麼了,他怎麼會讓自己好好對白淺淺呢?
“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希望左總以後好好對淺淺,其實是希望左總能明白,陸家和白家,從此以後就沒有關係了。”
“這樣。”左清與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原來他是告訴自己——陸家和白家沒關係了,自己如果真的和白淺淺在一起了,也就是允諾以後左家不會去插手他們陸家的事,尤其事陸行之的事。
這份誠意的確真誠,但他想要的,也不簡單吶。
左清與單手撐着自己的下巴,摸索着,深思着。
半晌之後,他忽然俯身拿走了桌上的那個U盤,哈哈笑了起來:“陸總的誠意左某收下了,陸總的意思,左某也明白了。”
“多謝左總。”
左清與點點頭,然後送他離開。
——
距上次和陸行之見面,一晃眼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許傾城的肚子有了些變化,初秋衣服穿得也不多,一眼就看得出來。
金辰和劉彤兩個廚藝不怎麼樣,但每天變着法兒給她補充營養。
許傾城感動得同時,體重也總算對得起她們這份心了。
這一個月裡,鄭素婉來過一次,是靳蘭心帶過來的。
許傾城問她怎麼又和靳蘭心認識了,鄭素婉也不肯說,只說是來看看她,然後很快就走了。
之後,許傾城找不到她人,也打不通她電話。
爲此,還煩惱了好幾天。
後來有一次金辰在市區看到了鄭素婉,沒上去搭話,而是一直跟着她,這才知道了鄭素婉如今的住處。
回來之後,她帶許傾城去看了看,但是許傾城也沒去敲門。
金辰不懂,直到後來問了許傾城,才明白過來——
我和她之間的矛盾一直沒有解決,見了面也是無濟於事。
而這個所謂的矛盾,就是陸行之。
時隔一個多月,陸行之再次來到了這棟小別墅。
那天金辰加班,劉彤有事情回老家去了,宋赫白天來過之後也走了,整棟房子就只有許傾城一個人待着。
也不知道是習慣了有人在熱熱鬧鬧的氛圍,還是害怕了,那晚許傾城把家裡的燈都開着,還是覺得心裡瘮得慌。
門鈴突然響起得時候她嚇了一大跳,差點打翻手邊的水杯。
深呼吸之後起身走過去,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頓時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開門,她怕單獨和陸行之見面,情緒上會有所泄露。
畢竟這一個多月,自己想念他的次數,早就已經多得數也數不清了。
可陸行之知道她在家裡,她不開門,他就一直按門鈴,最後直接敲門叫她的名字:“傾城,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許傾城握着門把糾結不止,心中百轉千回理不出個頭緒來。
見,還是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