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柏對於她的態度,毫不計較,走過去她那邊,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寶貝,面對他們這種大戶人家,他們肯定不願意爲這種事鬧上法庭,肯定會找你私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穩住他們,慢慢談,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耐性。”
方靖緩緩擡頭,餘光冰冷瞥了眼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很噁心。
她把目光移到他那張涔滿虛僞假笑的臉上,片刻後,毅然移開目光,拍開他的手,決然說道:“陳凱柏,我要和你分手。”
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和她結婚。
一開始,她也爲此和他鬧得很不愉快,但久而久之,被他一鬨再哄,自己也算了。
“寶貝,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陳凱柏極有耐心,頓了頓後,又問道:“生氣了?”
“哼!”方靖冷冷一哼,“我兒子可不是商品,不要老用錢來說話。”
聽了這句,陳凱柏笑了,一臉嘲弄盯着她,湊在她旁側,一字一頓道:“方靖,你現在居然扮起慈母來了?”
“你什麼意思?”方靖一把把他推開,生氣瞪着他。
站起來的她,靠在茶案邊,雙手環胸。
陳凱柏並不急,銳利的目光直視着她,脣邊扯出一抹冷笑,“你忘了?當年可是你求着我,把你帶走,你說你活得很痛苦……”
“陳凱柏,你給我閉嘴。”方靖不想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回憶,厲聲打斷他的話。
“怎麼,怕了?你當年還說,你活得很痛苦,不想要這個孩子,你還年輕,不想毀了自己的青春,這些話,難道你都忘了?”
陳凱柏一臉嘲弄,看着方靖那張被氣得又青又紫的臉,得意笑了。
繼續咄咄逼人,開口道:“別忘了,方靖,你不過也是一個不要臉,趴在我腰下承歡的蕩婦,當年你和宮祁英結婚後,你是如何和我私會的?”
“你夠了!”方靖再也忍不住,操起旁邊你的茶杯,一泓熱茶就往他臉上潑去。
水花瞬間在他那張立體的俊臉上炸開花,一滴又一滴的水珠,直線往下流。
“陳凱柏,你有什麼資格罵我,這麼多年,你要不是吃我的軟飯,你能活到現在嗎?”方靖惱怒地瞪着他,手指生氣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頓罵道。
“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你那麼有骨氣,自己掙錢去啊,一整天就只知道畫畫,你那破畫,值幾個破錢,我當年真是瞎狗眼了!”
“啪——”一聲,陳凱柏生氣扇了她一道耳光。
“啊——”方靖疼得大叫起來,捂住有臉,十分生氣,“陳凱柏,我要跟你分手,分手!”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把她拉近,“你想分手?”
他目光流露出危險,一字一頓道:“那你給我一千萬,你當這筆錢是分手費也好,或者是你這些年在我身邊花我的錢,還給我也罷,拿到錢我馬上走。”
現在的陳凱柏,心心念念想要的不過是錢,這個女人,反正他已經玩了這麼多年,也玩膩了,要不要也罷。
“你……”方靖一臉難以置信,她沒想到,這男人,當自己提出分手,他居然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錢!
“怎麼樣,你給了我,我馬上走,拿來啊!”陳凱柏衝着她怒吼一句。
“混蛋,你給我滾,滾……”方靖生氣極了,用力想要脫開他的束縛,還握拳要打他。
就在兩人拉扯間,驚動了服務員。
外頭走進兩名服務員,看此情景,微微愣了下,迅速把他們拉開。
陳凱柏看着連服務員都驚動了,怕惹出什麼麻煩,睜開服務生的束縛,死死瞪着眼睛,盯着她,指着罵道:“臭女人,我下次再找你算賬。”
說着,甩手撞開服務員,頭也不回走掉了。
服務員看着她一臉悲傷的模樣,你眼看着我眼,稍後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方靖忍住眼淚,低下頭,弱弱對他們說道:“沒事,你們出去。”
等服務員離開後,她一個人坐在茶案下,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她原本想好的幸福,居然會變成這樣!
嗚嗚……
她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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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園。
一輛邁巴赫踩着一地霞光駛入別墅,把車子挺好後,宮祁貄往主屋走去。
誰知,剛進門,宮奕陽那小傢伙一臉笑嘻嘻看向他,十分狗腿子就跑過來抱住他的大腿,那張小胖臉被他擠成橢圓形。
睜着那雙大眼睛,亮晶晶盯着他,一句話都不說。
宮祁貄低頭看着他,腦海一瞬拂過方靖那張臉,他倏然抹掉,低下頭,看着他問道:“宮奕陽,你怎麼了?”
宮奕陽這纔有動靜。
往後退了兩步後,十分禮貌對他彎了彎腰,甜膩膩扯着小甜嗓,開口道:“二叔好,歡迎回家,您就站在那兒等着我哦!”
宮祁貄壓根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嘛,卻覺得他這個樣子可愛極了,嘴角輕揚,站在那兒也不動。
宮奕陽立馬跑到玄關處,拉開櫃子,把裡面屬於宮祁貄的拖鞋拿了出來,連忙送了過去,甚至還蹲下,擡眸一臉天真看着他,問道:“二叔,需要幫你換鞋子嗎?”
宮祁貄低頭看着小傢伙,聽着他的話,多少有些彆扭,淡淡道:“你走開,我走進來就行!”
宮奕陽笑眯眯地只是站在旁邊,看着他坐在矮椅子上換鞋。
等他穿好拖鞋後,他幾乎是把他那雙昂貴的皮鞋多了過來,把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和擦鞋劑拿出來,坐在一旁的矮椅子上,挨着頭,用力地開始擦着皮鞋。
哈了哈氣,使勁擦着鞋頭。
宮祁貄一臉狐疑看了他好一會,才離開了。
但那小身影,並沒有就此罷休。
迅速擦完鞋子後,看着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他靈機一動,小身子跑開沒多久,再次出現時,手裡已經多了杯葡萄汁。
他殷勤送了過去,對他頗有敬意說道:“二叔,請喝茶!”
宮祁貄眉頭一挑,愈發覺得今晚的宮奕陽,十分不正常。
眼看着那杯黑不溜秋的飲料,他勉爲其難拿了過去,輕輕抿了一口。
誰知,口中的鹹澀令他忍不住噴了出來。
“嗤——”
宮奕陽在旁邊見此,一臉震驚,愣愣問道:“二叔,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