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陣子，許瀾就已經來到了醫院門口。
他手中提着水果，上樓走到了郭俊的病房，這時潘宇飛也是剛剛買完早飯回來。
“郭主任怎麼樣了？”
許瀾把嘴伏在潘宇飛的耳邊，小聲地問着郭俊的情況。
“危險期已經度過了，現在就是不知道啥時候能醒，醫生說應該沒什麼大事情。”
聽到這，許瀾知道郭俊沒有什麼大事，才舒了一口氣。
他放下手中的水果，跟潘宇飛交代了一下，便離開了病房。
許瀾走出醫院大樓，看見佳敏已經在門口等待着他了。
“佳敏來得挺早得嘛。”
“你不也是，拿着給你的。”
佳敏把手中的一杯咖啡遞給了許瀾。
許瀾接過咖啡的時候，打量着佳敏今天的衣着，米色的上衣，淺色的褲子，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乾淨，又很有活力。
不過他的目光只是從佳敏的身上掃過，最後還是落在了她的纖纖玉足上。
“別看了，我已經收起來了。”
佳敏看到許瀾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腳看，她就猜到了許瀾在看什麼。
許瀾以爲佳敏今天還會穿聚會那天的那雙運動鞋，也是是曾經的生日禮物，可是沒想到，佳敏換了一雙有一朵小花兒的平底鞋。
“那雙鞋我已經收起來了，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我可不想跟你不清不楚的。”
“那你聚會那天怎麼會穿那雙鞋？”
雖然許瀾自己也沒有那個想法，不過他還是好奇，爲什麼前天姍姍還會穿那雙鞋來參加同學聚會。
“一是我不知道你會來，二是我也不知道你要結婚了，那雙鞋和記憶就讓他們一起躺在盒子裡吧。”
“有些東西把它們封存起來，可能要比天天欣賞好得多，也許有一天，就會有人重新打開那個盒子，重新讀起屬於你我的故事，不過那也只是故事。”
佳敏一臉的釋然，許瀾能感覺得有千斤的重擔從佳敏身上被卸下，有無數只在她身上棲息的烏鴉，因爲她的光明而飛走。
其實佳敏這種表現，也相當於給許瀾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下他就不需要考慮男女感情的事情了，只要放開手腳幹就好了。
“老大，我們去哪裡啊？”
“看守所，先讓你見見劉越辰。”
許瀾剛剛打開車門，剛想要坐在駕駛位上，就被佳敏給攔了下來。
“我是你助理啊，你去另外一邊坐着去，我來開。”
“別……難道活着不好嗎？還是我來吧。”
許瀾是見識過佳敏的駕駛技術的，上大學的時候，佳敏就有報考駕照。
雖然天資聰穎的佳敏在學校就是個學霸，而且科一也考了滿分。
到了科目二，教練的噩夢纔剛剛開始，經歷了一趟從生理到心靈的徹底洗禮之後，佳敏纔在即將到期之前，勉強拿到駕照。
拿到駕照之後，許瀾就發誓此生絕不坐佳敏開的車。
佳敏白了一眼許瀾，看他真的是不想讓自己開，就只好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一路上，許瀾一直都在跟佳敏講述着案情，還有其中的危險。
他把自己之前被正善會各種恐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佳敏，並且把郭俊的入院原因和現在的情況，也都交代了清楚。
他把劉越辰，還有比利的情況都告訴了佳敏，還有就是門徒的事情，許瀾特意跟佳敏強調了一下。
在他看來，比利口中那個門徒的危險指數，跟正善會是一個級別的，許瀾也無法判斷比利會給他下達什麼樣的命令。
許瀾極其信任佳敏，根本沒有把他當做一個新加入的人，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只是時間緊迫，並沒有說的特別具體。
佳敏認真地聽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馬上問許瀾，然後把重點的事情也都記了下來。
兩個人來到看守所，在見到劉越辰之前，佳敏一直想象着他的樣子，說話的方式。
就在他倆見到劉越辰之前，警察就已經警告了兩個人，劉越辰現在雖然沒有前幾天那麼危險了，但是還是要注意安全。
許瀾把那隻受傷的手在佳敏面前晃了晃，以親身經歷提醒着佳敏注意安全。
“這手上的傷，就是比利送我的。”
但是當她見到劉越辰的時候，完全沒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什麼不同，怎麼看都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早上好啊小辰，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助理，佳敏。”
佳敏剛擡起一隻手，想要伸過去跟劉越辰握手，就被許瀾給攔住了。
“早啊許律師，佳敏小姐你好。”
平靜溫柔的聲音，沒有半點的攻擊性，許瀾確定了對面坐的就是劉越辰。
“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郭俊進醫院了，暫時還沒有醒，你的治療和診斷可能要推遲了。”
劉越辰聽到這個消息，眉間先是積起了一片愁雲，然後說道：“怎麼會突然住院？”
“正善會的人害的，他們給你的這件案子增加了很多麻煩。”
纔剛回答完劉越辰的問題，就看到他眉宇間的愁雲已經散開，轉而積蓄起一股黑暗的力量。
許瀾一看這個架勢，感覺不妙，看來比利還沒走，還徘徊在劉越辰的左右。
“哈哈哈……”
又是那冷峻邪惡的笑聲，沒有半點的人情，沒有一絲的溫暖，許瀾聽到了這麼多次，都會覺得一哆嗦，更何況第一次來的佳敏。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許瀾，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真正的惡魔其實不是我，而是正善會。”
比利在出現後，利用郭俊入院的事情，瘋狂將許瀾的仇恨轉移向正善會。
“比利，你少在這裡跟我裝蒜，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有什麼區別。”
“no、no、no”
“許大律師，你還不懂嗎？我的傳教是你自願接受，而正善會是強行要按照他們的思想做。”
比利又開始大肆宣揚着自己的教義和想法，講得時候，他一直盯着佳敏的眼睛。
其實佳敏已經算是一個很自信的女人了，但是在跟比利對視的時候，她還是不敢盯着比利的眼睛。
她總是感覺比利的眼睛裡住着其他的東西，也許是人，也許是神，也許是鬼，就好像會從裡面突然伸出來無數隻手，把自己拉進那個深淵。
“美女，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啊？”
佳敏搖了搖頭，向後退了兩步，躲在許瀾的身後。
“比利，我告訴你，等郭俊醒了，你和你那狗日的教義就可以一起消失了。”
“不要！不要啊！我好怕怕的……哈哈哈。”
比利帶着哭腔哀求着許瀾，只不過這個畫面持續了不到一秒鐘，他就突然又笑了起來。
“你以爲我會怕？現在這個身體裡，只剩下劉越辰和我。”
“什麼？”
許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還和郭俊在講條件說，要郭俊幫忙除掉人際王，現在怎麼就變成了只剩下他和劉越辰了？
“之前我親眼見到了人際王的啊。”
“是不是這樣？”
“趙振，你們家怎麼一個好貨都沒有呢。”
比利開始學起了那天和趙振對峙的時候，人際王的語言和表情。
許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那一句話，已經不能說是像了，簡直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別。
“從我出來殺了趙晴開始，人際王就已經和我融爲一體了，而且劉越辰也和你說過人際王消失了啊。”
“我跟郭俊說願意合作，只是試試他的底罷了，如果他現在真要對我使用那個藥物，我和劉越辰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比利極其自信，可能是有人際王在頭腦上的幫助，比利根本就不怕郭俊的那一套，而且做事冷靜思維敏捷，只是殘暴未改。
比利看了一下窗外，突然問了一個貌似和這件案子毫無關聯的問題。
“對了，許律師，現在幾點了？”
“你有事情？”
許瀾現在處處提防着比利，已經不會正面來回答比利的問題了。
“我沒有事情，是你有事情。”
“我有什麼事情？”
“唐漢街87號正在舉辦一個“派對”，如果你中午12點之前趕到的話，也許還能遇到主辦人。”
聽到比利這麼一說，許瀾趕緊擡起手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不到1個小時就12點了，留給許瀾的時間不多了，想要揭開一個謎題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許瀾沒空繼續再和比利在這裡玩下去，趕緊帶上佳敏直奔比利的“聖城”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車子根本開不起來速度，許瀾心急火燎的，但是又沒有辦法，只能隨着車流慢慢的走動。
終於，在穿過一段阻塞極其嚴重的道路後，許瀾開始逐漸地加速，希望可以在正午前到達。
可是天總是不遂人願，許瀾和佳敏兩個人還是沒能按時到達唐漢街87號，當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是空蕩蕩的。
不過，這個狹小的空間裡，空氣中一直充斥着一種味道，是上次他來的時候從來沒有聞到過的。
由於牆上的窗子已經被磚頭堵住了，再加上門口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即使是白天房子裡也沒有多少光。
許瀾只好藉助着手機上的燈光，搜尋着這股味道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