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原本想單獨送一送蕭瀟,跟人說會兒話的。結果碰上陳曦的父母耽擱了時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們三個一道走了。
陳曦卻覺得父母這一攔恰到好處。他並不希望自家小女友過分關注別人的感情生活。一來容易吃力不討好;二來注意力都擺到別人身上了,他怎麼辦!
許婧跟許寧幫着許多拎着一堆禮物出了包廂門,恰好被陳曦父母遠遠地看到了。陳母一見這對姐弟,心裡頭更加滿意了。無他,生的好,一看就是斯文俊秀的人品。只看這三姐弟走出來的模樣,她就料定許多的家教一定相當不錯。
陳父看了也在心底點頭。對許多的家庭情況,他了解的要比妻子多的多。父母是孩子的鏡子,孩子也是父母的投射。無論如何,許家的大人都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陳曦不知道就這麼短短的照面,自家父母已經正兒八經地評估了一回他的小女朋友。他領着三姐弟往地下停車場走,途中絞盡腦汁,企圖一會兒再將多多拐走。
今天這假期也是好容易纔跟他爸三輪談判拿下來的,哪裡能夠浪費掉剩下的美好時光。從明天起,他又要充當他爸的公關部經理跟着陪吃陪喝去了。
許婧在妹妹生日宴會一結束,立刻重新恢復到看陳曦各種不順眼的狀態中了。她現在不爽的是,她家多多似乎對這小子太上心了,完全毫不保留的一顆心奉上。
這種狀況讓許婧心驚膽戰的,她現在甚至巴不得多多立刻跟姓陳的分手。即使痛苦一段時間她都認,總勝過將來更加痛苦強。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種詭異的心思。明明陳曦從頭到尾一直待多多特別好。她想大概就是因爲太好了,所以總有種虛無的懸空感。如鏡花水月,總讓人覺得不真實。
許婧憂心忡忡地跟着到了地下車庫。按照停車位號碼找車子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從左邊開了過來,車窗搖下,馮子昂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看了眼許婧,示意對方跟弟弟上車:“走吧,我送你倆回去。”
許婧莫名其妙,她下意識地看自己的妹妹,連忙搖頭:“謝謝,我跟多多一塊走。”
馮子昂滿臉訝異,奇怪地瞥了眼許婧:“你倆幹嘛要擠在他倆中間。”
許多差點兒沒扶額。這位馮同學說話風格非得這麼奇怪嚒。
許婧突然間有了個主意。這位馮子昂,呃,算是先生吧,好像是陳曦的老同學。他應該對陳曦瞭解的多一些。許婧歡欣鼓舞起來,對啊,她可以曲線救國,從馮子昂嘴裡知道更多關於陳曦的事情。
沒等許寧也開口謝絕,許婧先改了口:“那就麻煩你了,馮先生。”
馮子昂差點兒沒一腳踩下油門。這個,被人稱馮先生,總有種看《上海灘》的感覺。
許多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姐跟她弟上了馮子昂的車走了。
她狐疑地轉頭看陳曦:“這不會也是你安排的吧。”
陳曦連忙舉手以證清白:“絕對沒有的事。剛纔他突然冒出來,我也嚇了一跳。”
說着他的手就不老實地攬住了她的腰,試圖隔着衣服捏一把軟肉。然後他驚訝地發現,居然捏不到。
等上了車,陳曦還在糾結這件事,一直不時從後視鏡裡看女友的肚子。
許多立刻緊張起來。難道是最近吃太多,小肚子鼓起來了?她努力吸了吸肚子,纔沒有,絕對沒有小肚子。人家一直非常努力地鍛鍊身體的。
她就這麼一路吸着肚子直到陳曦的公寓。
沒錯,這纔是陳曦的計劃。他就想好好跟多多過二人世界。他覺得自己初六時鬆了口完全是個巨大的錯誤。不僅導致了他被許婧列入黑名單,還嚴重影響了他跟自家小女友的獨處時間。
陳曦現在覺得抱着軟乎乎的多多,即使什麼事情也不做,單純窩在沙發裡曬太陽都幸福的很。
當然,人都抱在懷裡了,他怎麼肯就幹抱着曬太陽。親親摟摟是必不可少的。這回倒是沒有深吻,而是那種跟小孩子親着玩一樣,啄一下,再啄一下。
陳曦摟着她,輕輕用臉摩挲着她家多多的,一隻手在腰上摸來摸去。他笑着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剛纔想捏一捏的,竟然沒捏起來。
許多一下子就得意了,她多年努力終於見成效了。哼!姐的肉緊實,姐的腰上沒贅肉。得意忘形的許多直接抓着小男友的手摸自己的肚子。看好了哦,姐也是有馬甲線的人。
陳曦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女友露出的白肚皮。公寓裡暖氣打的足,他額上都要冒汗了。進屋以後,兩人都把大外套給脫了,許多上身便是一件黑色高領羊毛衫。
毛衫黑的純粹,那墨色襯得她的肚皮愈發如融化的奶油一般。陳曦只覺得口乾舌燥。
許多還在不知死活地炫耀自己的馬甲線呢。上輩子,馬甲線簡直就是女神標配啊。袁姍姍被炮轟“滾出娛樂圈”多時,愣是靠着腹肌圈了一圈粉,搖身一變成了勵志女神。看臉看身材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陳曦輕輕摩挲着雪白的肚皮。許多癢的吃不消,伸手要推開他。好了,看一眼就行了,那麼明顯的馬甲線,她纔不相信他看不到呢。她想把掀起來的毛衫捋下去,然後發現動不了了。
陳曦一把卡住她的腰,嘴脣落到了她的肚皮上親吻起來。
這下子許多更加吃不消了。肚皮也是癢癢窩啊,這麼被吻着,好癢啊。她忍不住笑起來想推開小男友的腦袋,結果兩隻手都被扣在了一起。
陳曦的力道之大,讓她又聯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那種濃郁的成年男性的氣息。
許多又是慌亂又是害怕。她因爲生日派對而暈乎乎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點。她驚悚地發現自己似乎無意間撩了自家的小男友,然後血氣方剛的小男友有了狼化的前兆。
她惶惶無措之下,只能小小聲地喊他的名字,請求他停下來。
陳曦擡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近乎於兇狠。嚇得許多直覺想要逃跑。
陳曦哪肯讓煮熟的肥鴨子就這麼飛了,直接扣住不放。他倒是沒有繼續親下去,因爲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剛纔那一瞬間,真是渾身的血都往腦子裡頭涌。他恨不得將她直接生吞進肚子裡去。
陳曦將女友往懷裡揉,將她的毛衣放下,不斷地隔着毛衣揉搓着她的腰肢。他真正想要觸碰的部位當然不是腰,可惜不能,怕一發不可收拾,只能揉着腰解解饞。
許多在他懷裡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有種玩大發的恐慌。她原本真的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馬甲線來着,她都忍了好久,一直沒找到人顯擺了。看吧,要你臭顯擺,顯擺出事情來了吧。
她委屈極了。她也沒幹什麼啊,不就是相當穿了回露臍裝嚒。自家小男友至於反應這麼激烈嚒。
借她十個狗膽,許多現在也不敢齜牙。陳曦現在看她的眼神還跟條餓狼一樣。她沒有上下牙齒打顫是因爲他又狠狠地吻了上來。腰被卡住的時候,她本能地驚呼了一聲,整個口腔都淪陷了。
許多從未意識到口腔黏膜原來真的是這樣的敏感,她骨頭都要酥軟掉了。等到陳曦總算肯鬆開她了,許多覺得自己的嘴巴麻了,舌頭尖似乎也破了。
她惡從膽邊生,憤怒地瞪他。陳曦直接伸手蓋住她的眼睛,氣喘吁吁地警告道:“不許再勾我。”
許多都要冤枉死了,誰勾他了?!分明是他自己不要臉!
陳曦緩過一口氣,完全不理會他家多多的指控,直接將人摟進懷裡,咬牙切齒道:“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胡鬧?”
許多自覺真是六月飛雪,她認真地闡述了一通關於不同人對於《紅樓夢》的不同見解。着重強調,這是淫者見淫!
陳曦哪裡理會她的歪纏,直接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發出了一聲:“哦——那你希望我看到什麼。”
許多剛想理直氣壯地說“馬甲線啊”,就在他極具侵略意味的目光下慫了,小小聲的表示,啥都沒有。
陳曦這才滿意。自家的小女友愛鬧騰愛作妖。不好好管着點兒,還不知道要怎麼搞鬼呢。
許多現在算是怕了陳曦,堅決不肯繼續在公寓裡待下去。她要回家,她姐喊她回家吃晚飯呢。
陳曦也沒敢堅持。他原本對自己的自控力非常有信心。可只要到了他家小女友面前,他的自我認知總能刷新一次。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沒控制住,做了什麼傷害到多多的事。
現在多多雙眼水汪汪,嘴脣粉潤潤的模樣落在他眼裡還真是淫者見淫,不知道有多勾人。
陳曦自覺需要冷靜一下。他去房間換了件衣服,回頭送多多回家。
這回兩人難得沒有再嘰嘰咕咕地說話,而是一路沉默着到了家。
今天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小區里居然找不到合適的停車位。許多讓陳曦不要麻煩了,直接將她放下就行。
如果是往常嗎,陳曦是死活都不會答應的。他怎麼肯讓他家多多一個人上樓。不過今天,陳曦破天荒地點頭了。他現在面對多多,總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覺。
多多還小呢,他哪能這麼沒羞沒躁的。
接下來的一個多禮拜,包括情人節在內,陳曦都沒有想法設法擠出時間去跟他家多多過二人世界。
一方面是他爹纔不管什麼情人節不情人節呢,逮着自家孩子往死裡用。一方面陳曦自己也覺得有必要降降火,清心寡慾一陣。
他整整跟着他媽吃了一個禮拜的涼拌野菜。然後打電話時無意間說漏了嘴,又被自家小女友唸叨。吃野菜也不能真跟他一樣這麼生吞啊。好歹也得開水焯一下,燙熟了再吃。自己都不曉得惜護自己的身體。
陳曦整整打了兩天電話,無數次賭咒發誓下保證,還寫了封電子郵件保證書發給自家小女友,才換來對方一句硬邦邦的“下不爲例”。
最要命的是,陳曦居然還覺得心裡喜滋滋的。他面無表情地扯扯自己忍不住上翹的脣角,自我哀悼,你也是沒救了。
他憂鬱地發現,要開學了啊。連躲都躲不了了。
於是他興奮地開始收拾爲開學準備的東西,這個是給多多的,這個也是給多多的。雜七雜八收拾了一大堆,心裡頭滿足的不行,真是富有成就感。
本地的傳統,正月十三就上燈了。不過許家姐弟都沒有那天去看。許婧是當天正好去學校有事,直接住校了。許多跟許寧卻是參加了外校遠足社牽頭的“走百病”活動,可以到時候再看花燈。
正月十六這天,趁着看花燈的人較前少了些,花燈又還沒有撤掉的時候;遠足社跟民俗社聯合舉辦的“走百病”正式開始了。
所謂走百病,通俗點兒講就是繞城走,當然這個城指古城牆爲界限的內城。要真是繞着全城走,直接就把大家給走趴下了。
遠足社的宗旨就是徒步。許多參加過他們組織的好幾次活動,徒步爬過山,徒步去過郊縣的老街。反正只要是歡快地走路就好。
遠足社的社團口號是“行走的力量”。許多每次見了都會有種穿越感,懷疑陳坤這時候就搞這個公益活動了?沒可能吧,廠花這時候剛成名沒多久,拿得出手的作品好像只有一部《像風像雨又像霧》。《金粉世家》還沒出來呢。
陳曦聽她嘀嘀咕咕說什麼“廠花”的時候就有些奇怪。這姑娘又陷進她稀奇古怪的世界裡頭去了。很多時候,他都想偷偷掃描一下她的腦子,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曾經就這個話題跟家中從事心理學研究的長輩討論過,什麼情況下孩子會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長輩提出的一個可能性:因爲這個孩子在現實生活中得不到足夠的關愛和重視。
陳曦當時聽了就有些心疼。當你的潛意識裡憐惜一個人時,那麼他(她)處處你都覺得需要照顧。
他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的從樓梯口跳出來,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推着他往外面走:“等急了吧。不好意思啊,我臨出門時突然不記得把鑰匙放在哪兒了。”
陳曦笑着捏了下她的臉:“你啊你。”
他不好意思這等待的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他是如何的望眼欲穿。連傳達室的大爺都看不下去,招呼他直接上去找人。
陳曦詭異地覺得自己一定要冷靜,要矜持,不能再那麼急吼吼的,堅持等在樓下了。
兩人笑嘻嘻地到了學校。今天算是開學第一天,發了書,打掃了教室衛生。參加“走百病”活動的學生已經來了不少。遠足社的社員正在給大家按照年級編隊,防止有學生走散了不安全。
許多看到許寧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走過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許寧卻有點兒失望。他不記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姐姐就不再摸他的頭了。有時候他看到二姐開玩笑時摸陳曦的頭,他都忍不住羨慕。
許多比劃了一下弟弟的個子,感覺弟弟大概也要抽條子了,現在有飛速生長的趨勢了。
陳曦走過來跟許寧打招呼,問了幾句關於過年啊學習啊之類的事情。
等到社員過來分組時,兩邊自然就分開了。許多叮囑弟弟路上小心,今天街上人多,碰到扒手的概率也高,千萬要留心。
許寧高興了一點兒。二姐還是在乎他的。她只是沒辦法繼續跟母親呆在同一個屋檐下了而已。
陳曦拖着許多往隊伍裡頭走。他笑着跟她說:“爲什麼我總覺得許寧看我的眼神,跟你看達子有的一拼啊。”
話說出口,陳曦就知道壞了。果不其然,許多立刻炸毛了,非常嚴肅認真地強調:“那不一樣!”
不準壞人拐走姐姐,就是不準!
話說今年過年達子沒出現啊。她都覺得不習慣了,達子啥時候不想着冒頭刷存在感了。
許多心中鄙夷:哼,就知道靠不住。這點兒小小的挫折都承受不起,還想拐走她姐姐,休想!
陳曦立刻哄她:“對對對,那就是壞人。”
沒有人是不渴慕母愛的。那位母親提供不了母愛給多多,她的小姑娘只能從姐姐身上尋找類似的代替。
陳曦笑了下,又摸了摸她的頭。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跟着隊伍往前面走。三三兩兩的,基本上都是情侶或者好朋友小團體。
走到城牆下面的時候,陳曦突然問許多:“累不累?要不要我揹你?”
許多雖然走的有點兒後背發燙了,還是搖了搖頭:“不要,還好啦。”她總是害怕陳曦的腿會承受不住,她可不輕。
陳曦卻摸了下她的額頭,笑道:“上來吧,我想揹你了。”
許多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張望了一下四周。陳曦已經擺好了姿勢,一再催促她。
她心一橫,抱住了對方的脖子,小小聲地嘟囔:“做好思想準備啊,我過年長了好多肉。”
陳曦笑着將她背起來,還故意顛了顛:“有嗎?一點兒都沒發現,這麼輕。還要再多吃點兒。”
許多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揹過了。
最近的一次記憶還是小學三年級時,她發了高燒從學校回家。奶奶就讓她在牀上躺着,繼續跟她的朋友談笑風生。
後來媽媽下班回來了,摸她額頭滾燙,揹着她去醫院。
她從小飯量就大,在同齡孩子中屬於又高又壯的那種。媽媽背上街就再也撐不住了。還是碰到一位不認識的熱心人,用他的自行車將許多馱到了醫院。
人與人之間,尤其連着血脈,很多事哪裡能夠一言以蔽之。
陳曦問她:“想什麼呢,都不說話的。”
許多說了這件往事。她笑道,很多時候,我自己都說不清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陳曦想要伸手摸摸她,可惜手上不得空。
許多感覺他的手動了下,連忙道:“放我下來吧,我想跟你一起走。”
陳曦輕輕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叮囑道:“別亂動,趴好。”
許多羞恥的不行,對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齒:“流氓!”
他卻得意地笑:“這叫合法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