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惜,“……”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瞪了他一眼,這男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權非逸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裡閃爍着水光,無奈的嘆了口氣,嗓音低啞的在她耳畔廝磨着道:“乖,我不會有事的。若是你不信,本王現在就在這裡辦了你,恩?”
“……”
畫惜又瞪了他一眼。
男人見她忍不住好笑,這纔將她抱到書案後面,直接將她放在書案上。
畫惜從來沒坐在過這種地方,覺得不雅想要下來,可是男人環着她的腰硬生生阻止了她的動作,“就這麼坐着,抱在手裡舒服。”
她於是不再動,優越片刻,雙手也緩緩的圈住他的脖子。
視線旋即轉到一邊,看着那張他剛剛爲她畫出的畫作,畫惜微微怔了一下。
畫作是由綠色與黑色爲主調構成的,水墨煙雨中,女子獨自坐在竹林中撫琴,容顏清麗的帶着幾分冷美人的色調,加上那些碧色的竹子襯托之下,更是顯得不食人間煙火。
“好看嗎?”
畫惜的思緒緩緩收回,總覺得眼眶裡有什麼東西在打轉。她連忙眨了眨眼,一把將他摟住,腦袋埋在他的肩頸,便讓他看不到自己臉上的神色。
“恩,還不錯。”她微微的吸了口氣,“你這是將我美化了嗎?”
男人搖頭笑道:“不,真實還原。”
“真好看。”
權非逸還是緩緩放開了她,將她的腦袋擡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這是在自誇?”
從還不錯,到真好看,只是因爲他說真實還原?
畫惜輕輕的哼了聲,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眼眶裡的水霧始終消散不去。
“畫惜。”
“恩?”
“畫惜……”
“恩。”
“畫惜。”他終於還是再次將她的臉掰回來,手指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男人玄色的眼眸裡飛快的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旋即輕輕的吻住她的眼角,“傻瓜。”
低沉的近乎輕喃的嗓音灌入她耳中,畫惜鼻子一酸,眼淚終於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這個混蛋。
她好不容易纔忍住,他卻一定要她哭出來才肯善罷甘休。
男人緊緊抱着她,所有的心知肚明的事情,都被刻意的忽略不去提。可是有些事情即便不提,還是忍不住的心酸心澀,又哪裡躲得過那已經存在的厄運。
“你上回還怪我只畫了一人,這次卻爲何不將你自己也畫上去?”
竹林中唯她一人在撫琴,看着孤孤單單的,哪裡比她上回畫的獨自泛舟湖上的好?
何況,她上回畫的還不是她自己的容貌,只是個女人而已,他就代入了她。而這次用的分明就是她的容貌,這男人卻狠心的將她一人撇下……
畫惜的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越是這般想着,就越是內疚。
如果不是因爲她,他也不會受那傷害、不會中那毒,可是到頭來要死的卻是他。
爲什麼不是讓她代替他去死?
“沒人告訴過你麼,醫者不自醫,畫者不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