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的眼淚狂涌而出,“上官離曜,我是殺你全家還是拋你祖墳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不過就是愛你一場,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她在他的身下大吼,言辭銳利的質問。
上官離曜的動作微微滯了一下,可是心底泛起的冷笑卻遮掩不住,“你不過是愛我一場?”他的嗓音暗啞的幾乎滴出水來,“葉落,是你先來招惹我的——誰讓你愛我了,恩?”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錯,如今這錯誤已經改不回來。
是她來招惹他的,如果她沒錯,他又錯在哪裡?
如果她沒有招惹他,他只需安心的心無旁騖的取出她的心臟,他只需毫無芥蒂的按照國師的方式去救自己,他根本不必有任何的愧疚不忍,不必像如今這般在泥沼中掙扎。
是她,都是因爲她。
這個女人破壞了他原本的生活軌跡,破壞了他向來遵從的冷靜自持,打亂了所有一切!
“你以爲愛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事,你以爲你的感情不會打擾別人的生活嗎?”
最初平靜冷嘲的語氣,到最後竟成了最冷冽的質問,甚至帶着絲絲咬牙切齒的寒意恨意。
葉落狠狠震了一下。
空洞茫然的雙眼大睜着看着帳頂的明黃,她竟不知,她的愛情帶給他這麼大的困擾。
眼淚緩緩的往下滑落,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可淚水流下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她以爲只是她一個人的愛,她以爲自己只是在對他好而已,她以爲至多不過是纏着他讓他煩了,可是她沒想到他的心裡竟藏着這樣深重的諷刺與恨。
“可我……你爲什麼,不把我推開?”
男人的頭顱依舊埋在她的頸間,那粗重灼燙的呼吸像是要將她的肌膚全部焚燒。
“我是愛你,我是纏着你……如果我真的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困擾,你爲什麼不把我推開?上官離曜,就算我再死皮賴臉,只要你告訴我你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那樣纏你。”
男人冷冷一笑。
“她在瑞王府的身份無外人知曉,你憑什麼?”
是,他只要狠狠的推開她就好了。
在他最初並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在國師還未卜算出紫曦需要的那顆心臟究竟來自於何人的時候,他就該狠狠的將她推開,怎能聽之任之的由着她待在他身邊?
紫曦問他,爲何留着這個女人。
他說——爲了更好的掩護她的身份,爲了給人造成假想的錯覺。爲了讓所有人把“瑞王的女人”的身份標籤貼到她的身上,保護紫曦。
可是何必?
這麼多年,紫曦的身份從未被人識破,又何必在最後關頭多此一舉?
所有的言語安慰不過拿來騙過其他所有人,甚至騙了當時的他自己。
可如今想來,何其嘲諷?
葉落又是一震,“我沒有資格知道……”眼裡嘩嘩的流,“可你,又何曾用力的趕我?”
她沒有知道的資格,所以他就聽之任之的留着她?
每次驅趕,不過逞言語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