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非逸終究還是放開了她。
雖然是被她親手掰開的,可如果他不鬆開那力道,她也不可能成功。
他看着她的身影在視線中逐漸遠去,看着她連頭都不轉一下,就這樣毫不留情的離開。
權非逸微微的勾起脣角,虛弱的身體讓他看起來有些無力蒼白。
其實他現在能站起來,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再重的他也不是沒受過。可是此時此刻,哪怕她的背影已經快要消失,他也只想這樣看着她……
很累,很想休息。
……
畫惜找了很久,纔在林子裡找到一點可以用的草藥,她不敢再走遠,生怕那個男人出事。
採了草藥,便趕緊往回跑回去。
權非逸依舊一動不動的靠在那裡,似乎還保持着她臨走時的那個姿勢,眼簾也緊緊的闔着,她呼吸微微一滯,趕緊加快速度跑到他身邊。
“不是不願帶個累贅麼,還回來做什麼?”
男人沒有睜開眼,可是聽她的動靜,就知道是她。
畫惜這才鬆了口氣。
“確實不想,但是我怕四爺往後還會因爲這件事兒糾纏於我,所以只能回來。”
“呵……”
權非逸笑了聲,“你以爲,你現在回來本王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未免太天真!
畫惜垂眸,撕開他的衣服,她以爲他至少會自己按着傷,可這個男人就跟跟瘋子一樣,在她走後就任由血一直這麼流着,管也不管,現在他的身上都淌滿了血色。
眼眸被刺痛,她的腦袋驀然一陣眩暈。
畫惜趕緊把草藥敷在他身上,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會兒要是再有人追來,你就待着別動。他們的目標不是你,是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或者你就摘下面具——你跟那個朱公子不是一夥兒的麼,他的手下應該不敢對你做什麼,保命重要,你們之間的事可以以後再談。”
權非逸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巴不得我死麼?”
“……你怎麼會這麼想?”
她從來沒說過,她巴不得他死,她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讓他這麼想的舉動。
唯一一件,她害死他的母后,確實是無從辯駁。
“你既然知道本王與那姓朱的事,今日,不就是來抓我們的?”
他直言不諱,自嘲而涼薄,“畫惜,從剛纔遇到你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沒想要繼續瞞你。你也不用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天晚上在客棧,你分明看到我了,不是嗎?”
是,她是看到了。
可是她後來去找他,想讓他小心……
她甚至冒着抓不住那姓朱的風險,也忍不住想要去提醒他。只不過事與願違,幾次都沒有找到機會,先是他的身邊跟着人,後來是他在京城銷聲匿跡,她要怎麼提醒?
其實,今日去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他會在那裡。
“既然你覺得我想讓你死,爲什麼還要救我?”
她眼眶紅紅的垂着眸,專注的盯着他的傷口給他上藥,嗓音柔軟帶着幾分可憐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