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珏宸總是試圖拒絕丁唸的好意,而且他這些天心情似乎很抑鬱,丁唸對他越是好,他的臉色越低沉。
“齊軍已經過了紅門,明天本宮就會陪你一起趕往馬嶺,那裡地勢隱秘,出兵齊國,定會旗開得勝,殿下不高興嗎?”丁念蹲在慕容珏宸身邊,仰頭有些略帶央求的神色。
慕容珏宸垂眸看她,淡淡的只說了兩個字:“高興。”
聞言丁念面上綻開一個花兒一樣的笑容:“那你穿上給本宮看看,彼時就算你不親自上戰場,也要穿着鎧甲統御三軍的。”
“今天就算了吧。”慕容珏宸坐在那裡垂眸看她,似乎他的精神也不濟。
“那明天?”丁念真的很想看他穿上什麼樣子,如果不合身還可以在出戰前修改一些。
慕容珏宸拂掉了丁念放在他腿上的手,不耐煩的說道:“本宮乏了。”
丁念站起身來皺眉問道:“你是不喜歡這件戰甲,還是不喜歡本宮?”
丁唸的話一問,慕容珏宸陰騭的氣息瞬間蔓延開來,毫無預兆的,面前的桌子被他一腳踢翻,接着就一個人獨自上樓了,丁念欲跟上去,可是被暗人攔住了,丁念身邊跟的侍衛根本就不是這些暗人的對手,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慕容珏宸消失在拐角。
恨恨的看向青鸞,此時青鸞正悠閒的喝着茶,並不願多看他們一眼。
丁念眸中寒光一閃,過去將茶壺摔到地上,怒道:“何時一個侍衛都有這麼大的權利?敢當着主子的面喝茶!”
青鸞把茶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道:“在下是個侍衛不假,但卻不是齊國太子殿下的侍衛,我想這點公主在今天就應該搞清楚,免得以後誤會。”
“你現在在南國,竟然敢用這種態度跟本宮說話?!”丁念說着話擡起手來就打向青鸞的臉,因爲慕容珏宸對青鸞的不同,讓她看了格外扎眼,就算今天不打,以後遲早也會動手。
只是她的手卻遲遲沒有打下去,被人捉緊停在半空中,丁念擡頭看向此人,竟足足比自己高處一個半頭,身體結實,南國天熱,他露出的一條胳膊比丁唸的大腿都粗。
此人正是巴斯派給青鸞的,叫圖泰,飛騎營裡的,力大無窮,別看人長得粗獷,但也是個機靈的。
任丁念如何用力,也掙脫不了半分,她身後的侍衛自然上前來救公主,但被圖泰踹了一腳便飛出去了。
“你好大的膽子!”丁念怒目衝青鸞喊道。
青鸞幽幽的站起身來,這幾天她被慕容珏宸攪和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本來呢,在南國,我自然不敢造次的,但我被慕容珏宸囚在身邊這麼久,心情自然也不好,公主最好不要來招惹我。圖泰,放手。”
圖泰聽了青鸞的命令自然放手,只是丁念這麼囂張,他很看不過眼,衝她怒哼一聲才站到青鸞面前。
丁念疼痛的握着自己的手腕:“這個狗奴才也他給你安排的低賤暗人?”這話一出,滿屋子的暗人幾乎都繃緊了神經,他們是工具不假,但他們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喜怒哀樂。
青鸞原本也要上樓去了,聽了丁念這一問便又回過頭來,認真說道:“暗人爲甚麼要叫暗人,因爲他們自小就要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受訓練,踩着屍山血海才能走到這地面上來,論出身他們是不如公主,但這份毅力是公主再高貴的身份都抵不過的。而且圖泰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不是暗人,他不必聽命於誰,他就是他自己。”
青鸞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暗人默默的心裡都爲之一振,他們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這麼厲害……如果青鸞姑娘願意一直留在太子身邊該多好啊……
“本宮不是被嚇大的!你不就是仗着他寵愛你嗎?”丁念原本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但她就是不能看慕容珏宸那種眼神,那種對着別的女人深情的眼神。
青鸞看着丁念滿臉嫉恨的樣子,突然便覺與一個女子無端爭吵很無趣:“中原休妻,有七出之條,之一便是善妒,公主好自爲之吧。”
說完青鸞便擡腿上樓了,以前一個慕容珏宸就夠讓人喝一壺了,現在又多了個丁念,真是讓她心煩。
青鸞上樓,圖泰遲了一步,經過丁念跟前時,低聲惡狠狠的威脅道:“不要逼我家姑娘出手,你受不住!”
雖然青鸞說圖泰是自己兄弟,但在丁念眼裡,青鸞和圖泰一樣,都是當奴才的,所以此刻她覺得異常羞辱,憤恨的跺腳離去,明天出發去馬嶺,她一定也會帶上高手防身,不能再被低賤的奴才欺負了去。
自從上次慕容珏宸發了狂,青鸞便很少再與他說話,兩人關係微妙,基本上是隻要不脫離慕容珏宸的視線,他們就可以各過各的,現在身邊有了圖泰保護,青鸞是每天都睡得極好,加上紫凝的藥,讓她身體漸漸的回覆許多。
另一邊丁念回宮後就是發了大火氣,整個寢殿內被她摔得沒一件好東西,南國大王丁榮崢進來都差點被砸到:“父王的心肝寶貝兒哎,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慕容珏宸那小子惹你生氣了?”
丁念聽父親說起慕容珏宸,撅撅嘴說道:“不是,是他身邊那個女的!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根本不是慕容珏宸的侍衛!還有她身邊那個手下,竟然敢對女兒動手……嗚嗚……”丁念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弄得丁榮崢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這女兒可是很少哭的。
“哎呀,念兒,你這一哭,父王的心都亂了,是你要父王把你嫁給他的嘛,現在又受這樣的委屈,要不咱們不嫁了?”
“不行!哼哼……父王,女兒都說不是生他的氣了!”丁念乾脆撲到父親懷裡撒起嬌來了。
“既然不是慕容珏宸惹你生氣,那你要父王幫你殺了那個女人?”丁榮崢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哄女兒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