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話,是從何說起?”獨孤長信看着他手上的紙條問道。
姜煜城既然拿出了紙條,自然也不打算瞞着,拿出來給大家看:“我剛收到消息,齊國軍隊,之前把一些傷兵送到南國去休養,安排在馬嶺。可就在前天,南國守關士兵竟斷了齊兵的供給,兩國士兵起了衝突,南國勢重,便把那幾千殘兵全部坑殺了,無一生還吶。”
聞言獨孤長信猜測說:“如今慕容珏宸剛登大寶,兵鋒正盛,東夏手中的八郡之地尚未收回,絕不會再容忍南國這樣的行徑,想必會出手。不過礙於丁唸的情面,也未可知啊。”
姜煜城覺得獨孤長信說的有理,便也嘆氣點點頭,想想慕容珏宸就算當了皇帝,這日子也不好過啊!但此時青鸞冷卻不丁的道出了實情:“鎮守馬嶺的南國將軍,早就被慕容珏宸收買了。不然換了別人,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坑殺友國的士兵。”
青鸞說了這話,獨孤長信眼睛微眯,實情的起因經過大概便都明白了。姜煜城也沒有再問,只隱約覺得,這大概跟青鸞脫不了關係。
而此時的齊國皇宮,御書房內,只有慕容珏宸和丁念兩人,皇后丁念跪在皇帝的腳邊,苦苦哀求,請求慕容珏宸不要發兵南國。
可是慕容珏宸仍舊無動於衷,低頭看着丁念淚水哭花的臉蛋,他沒有怒火沒有厭惡,更沒有憐惜,因爲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所以他說的非常平靜:“你既然已經是朕的皇后,朕的復國大業,你出了不少力,殺你,天下人會說朕不仁,所以你可安心做齊國的皇后。朕如今也不說謊話欺你,滅南國一事,是朕有心籌劃。原因就是當日你父皇對朕不敬,對她不敬,朕要出這口怨氣。”
丁念抱着慕容珏宸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了慕容珏宸的話她哽咽的歇斯底里問道:“她?你的心中就只有青鸞!對她一個不敬,你就要滅了我南國?她已經跟別人跑了!皇上!你醒醒吧!你看看你的傷,是爲她受的,還不夠嗎……?南國都沒有了,你讓我怎麼辦——!”
慕容珏宸因爲失去青鸞,心中百味雜陳,此時任是什麼事情都動不了他的決心,所以的平靜就顯得異常冰冷,沉聲說道:“是啊,她走了,朕的孝文德皇后再也回不來了,如此,便讓南國千萬百姓做陪葬吧。”
說着他就生生的把腿從丁唸的懷中抽離出來,一邊走一邊說:“本來朕欲親征,但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就不親自去了。映雪,傳朕口諭,皇后鳳體欠安,着在倚翠宮靜養,身體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出來。”
丁念永遠不會想到,自己大婚半月都不到,皇后的榮華還沒風光幾日,就被禁足宮中。此時她終於明白幾分青鸞的心情,爲什麼寧願冒死逃走,也不願留在慕容珏宸身邊,心痛的滋味她終於嚐到了,看着那抹大紅妖異的身影即將在自己眼前消失,她聲嘶力竭:“南國何罪啊——?!!”
罪在我,罪在我……
爲了一眼之緣,她搭上了全族的性命,然而已經付出了這麼多,怎麼還能回頭?回頭全是血與淚。所以在未來的日子,齊國皇后的身體不會病太久。
史記:齊奉天元年,正月初九,大將軍羅耿,率兵五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南國馬嶺,半日城下,屠十萬,雞犬不留,樹、草、房屋盡焚,使萬年荒。以告慰齊國士兵在天之靈。首戰告捷,翌日,大軍馬不停蹄,攻城拔寨,南國勢弱無力反抗,多見齊兵至舉城投降,仍屠之。南國百姓多逃亡,兵至見城空。
正月十六日,奉帝聖旨下,降者可免死。信傳至南國各地,投降者居多。羅耿軍隊遂兵鋒更勁,正月二十九日,兵至彩雲城下,南國大王丁榮崢舉國投降,至此,南國劃歸齊國版圖,比失去的八郡之地更廣。
正月三十日,羅耿上奏奉帝,請處置丁氏,帝曰念皇后情分,免除死罪,貶爲庶民。
至此,齊國滅南國的戰爭全面宣佈結束,用時二十一天,兵之神速引起各國側目,許多齊國周邊的小國甚至主動向齊國稱臣,一時間慕容珏宸在當世的風頭無兩。人人都說,這位齊國的新皇帝,比死去的景帝更有作爲和手段。
此時的東夏御金臺上,羣臣早朝,東夏稚帝夏代亦坐在龍椅上,由宮女服侍着玩彈弓,一刻都消停不下來。
清平大長公主似乎對這些早********,她的鳳椅就設在龍椅旁邊,卻一點不受皇帝吵鬧的影響,凝眉與大臣商議着國內諸事。
今天早朝,兵部尚書在得知南國傾覆的消息後,便向長公主上奏,要求歸還齊國八郡,主動與齊國修好,以避兵鋒。
清平長公主鳳眸微動,沉聲問道:“諸位公卿,也是這個意思嗎?”
由於清平公主這語氣不善,原本準備附議的大臣也都不敢站出來了,生怕自己選錯了,長公主降罪。
沉寂一會,剛有資格上朝的宋襲,懷揣着忐忑的心情站出來,恭敬說道:“啓奏長公主殿下,臣不但不贊同,還堅決反對!此時齊國兵鋒強勁不假,但我國決不能示弱,一旦示弱,齊國便會認爲東夏怕了!所以,臣以爲非但不能主動還,就算齊國來要,我們也不能還!”
兵部尚書見宋襲一個年輕雜牌偏將軍,竟敢出來與自己作對,當庭指責道:“你在軍中幾年?這國家大事豈是可以做兒戲的!”
宋襲見長公主仍舊不說話,便恭敬的回答道:“下官的確入朝不久,但下官相信,就算林大將軍在這裡,他也一定會與下官意見相同,一旦低了姿態,那些小國便更加趨炎附勢,給齊國助長了聲勢。”
“你……你還搬出林大將軍來壓我?林大將軍不在這,你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我還說,將軍一定同意議和呢!”
清平大長公主見他二人爭執許久,一時興起,便轉身把稚帝夏代亦抓過來,柔聲問道:“皇上剛纔可聽見這兩位大人說話?”
“皇姐,朕聽得不十分清楚。”夏代亦說話明顯稚氣未脫,他眼裡只把夏茹亦當做姐姐,並不是旁人眼中敬畏的攝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