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青鸞帶着玄凰營的人離開榮陽,一路往南走,跑了一宿終於停下歇息。
看着早晨剛出的太陽,青鸞坐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懶懶說道:“今天,真的是我人生中最自由自在無牽無掛的一天。”
巴斯他們都坐在地上吃着乾糧,聽青鸞說話,嘿嘿笑道:“將軍放心,以後自由自在的日子還多着呢!”
圖泰亦附和道:“就是,待在朝廷裡憋得慌,不如咱們出來,覺得這空氣都好聞,兄弟們說,是不是?”
玄凰營的士兵都跟着說“是”,不爲說好聽的給青鸞聽,他們這話是真心的,北狄人一向都是遊牧生活,不喜拘束。
紫凝坐在一塊羊皮上,仰頭看樹上的青鸞,出聲道:“姐姐,自由自在是好,但有件事,你得早點做打算。”
青鸞垂眸看紫凝,彎了脣角問道:“什麼事?”
紫凝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轉身看了玄凰營這些人一眼,揚聲說道:“你看我們這一大幫人,總得吃喝拉撒吧,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
青鸞看紫凝說着話眉毛都飛了起來,淡淡說道:“既然你說起此事,想必是一路都惦記着,既然有想法,不妨出來,大家參考參考。”
紫凝咧嘴一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姐姐的眼睛。我是想,反正這幫漢子都不是種地的料,不如咱們也入鄉隨俗,佔山爲王,做土匪!誰也管不着咱們,如何?”
青鸞聽紫凝說完以後,神色有些複雜,看向玄凰營的人,只見他們個個也神色古怪。
久久的,巴斯猶豫的出聲道:“紫凝姑娘,你別當我們不知道土匪是什麼,咱們好歹也是正規軍,現在自己出來混,不好做這太沒臉的事兒吧。”
紫凝卻不以爲然,振振有詞的說道:“想當年,齊國頭號大土匪荊十娘也是一女子,手下土匪上萬,黑白兩道都怕她三分,就連龍霆府的蒼生棋局,她都去得,羨煞多少英雄!”
青鸞在樹上聽着好笑,出聲問道:“你怎麼不說那荊十娘是個什麼下場?”
紫凝神色一頓,含糊說道:“雖然被姜總管一掌打死,但好歹也風光過了嘛!”
青鸞彎着脣角不再說荊十娘,轉而說道:“到底幹什麼,咱們從長計議,不用急在一時。跑了一晚上,大家先睡會吧。”說着話青鸞擡頭看看越發耀眼的太陽,滿臉都是陽光淺笑着說:“這麼好的太陽曬着,一會就讓人困了。”
玄凰營的人確實也累了,吃了東西就各自打了鋪子,在大樹下睡覺,唯有青鸞坐在樹上還睜着眼,時刻注意着周圍的情形。
大約過了半天的功夫,紫凝睡醒了,在樹下給青鸞揮手。青鸞看見後,運輕功輕輕的從樹上落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站在紫凝面前低聲問道:“你幹什麼?”
紫凝挑着眉小聲說道:“這林子茂密,肯定有不少兔子、野雞,咱們去打兩隻來吧,等會他們醒了一起吃。”
青鸞蹙眉說道:“可是總得有個人望風吧?”
紫凝賊笑一下說道:“這好辦。”說着就躡手躡腳的走到巴斯旁邊,忽然就捂住他的嘴,擰他的耳朵。
巴斯原本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擰耳朵,大驚,可是剛想出聲就發現嘴巴被人捂住,睜大眼睛一看,卻是紫凝一臉壞笑的看着,比出一根手指,示意他不要出聲。
巴斯這才鬆口氣,點點頭,待紫凝的手拿開後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紫凝小聲笑着說道:“我跟姐姐想去打兔子,你起來把風,別出了事,我們一會就回來。”
巴斯無語的看了這兩個女人一眼,他們的乾糧還能吃好幾天呢。但既然是關於吃肉的事情,他還是點點頭說道:“去吧去吧,我上樹守着。”
巴斯答應後,青鸞和紫凝便悄聲離開,往林子裡去了。一路上紫凝也沒再提獨孤長信的事,只執着的問道:“姐姐真的不考慮去當土匪嗎?”
青鸞斜着眼睛看紫凝一眼,好奇的問道:“你被灃王抓來之前,肯定也沒少受欺負,之後便一直是混跡宮闈的,怎麼會對做土匪情有獨鍾?”
紫凝嘻嘻笑着,說道:“其實我小時候住的村子裡,沒少被土匪欺負,就連縣太爺都嚇得不敢矛頭。但那時候我就覺得當土匪真好呀,吃香的,喝辣的,爲所欲爲,還沒人管束,簡直就是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才能做土匪!”
青鸞無語的看了紫凝一眼,玩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已經不學好。想我小的時候,沒吃沒喝,天天想只要有塊紅薯填肚子,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說着話,突然旁邊草叢有動靜,紫凝趕緊給青鸞使眼色,低聲道:“姐姐,有兔子!”
青鸞勾起脣角,手中的匕首已經飛出去,插進草叢中。紫凝知道青鸞一向箭無虛發,當即不再故意壓低聲音,大聲說道:“姐姐出手就是快,以後如果天天吃野味,也是不錯的。”
紫凝說話間,就要扒開草叢,去拿她心目中的兔子,但卻被青鸞擋住:“你可仔細了,裡面根本就不是你心心念唸的兔子。”
紫凝驚訝的擡起頭,張大嘴巴問道:“哈?姐姐怎麼知道不是兔子?”
青鸞見她不信,手掌凝力,向草叢打了一掌,掌風將草全都打飛,只剩下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固定着一條小蛇在地上垂死掙扎,還吐着紅紅的信子,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紫凝見這條蛇長得通體烏黑,就連腹部都是黑色,沒有一點雜色,甚是奇怪,好奇的圍着它轉了一圈,新奇的跟青鸞說:“姐姐,你看,這條蛇長的真是奇怪,通體烏黑,瞳孔也不是倒豎的,好像通靈性,是我在濟世的書裡都沒見過的!”
經紫凝這麼一說,青鸞也發現這條小蛇的異常之處,蹲下身子仔細看了兩眼,說道:“你看它的頭,也不是三角形,像是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