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的說道:“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我連坐都坐不起來,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濟國看青鸞了無生趣的樣子,嘆口氣便起身拿着藥箱走了,他是名醫,費盡畢生醫術將青鸞酒醒,可是他卻救不了心,這就是個活死人。
濟國走後,青鸞又喝了一些粥,接着又昏昏睡去。直到感覺在觸摸自己的額頭,她才緩緩睜開眼,入眼的事慕容珏宸絕美的臉孔。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不說話,過了許久,慕容珏宸先開口問:“再次囚禁你,你恨我嗎?”
“不恨。”
“爲何?”
“因爲是你救了我。”
“濟世說,他能幫你續命。”
“無所謂……”
一句“無所謂”,讓男人忍不住怒了,將原本拿在手中的水盅摔了個粉碎:“因爲待在我身邊,所以生死都無所謂了嗎?!”
青鸞眼睜睜的看着他憤怒的樣子,沒有笑沒有皺眉,她只是無喜無悲的看着。
此時倚翠宮的齊國皇后,正在繡着一個孩子的紅色肚兜,小圓進來稟報說:“娘娘,皇上回來了……”
丁念挺着肚子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笑着問完,她的臉色又暗淡下去:“又帶了多少秀女回來?”這半年來,齊國皇宮的秀女已經人滿爲患了。
小圓看着丁念暗淡的臉色,小心說道:“回娘娘的話,皇上這次回來,一個秀女都沒帶,而且還說,要把沒有臨幸過的秀女都放出宮。”
丁唸的臉一下子又明媚起來:“怎麼會?這次他們出去發生了什麼?”
小圓仍舊是小心的樣子,盯着丁唸的臉,說話的聲音更小:“娘娘,我說了,您可別動氣,一切以孩子爲重。”
丁念預感到不好,嚥了口唾沫:“好,本宮不會大驚小怪,你只管說。”
於是小圓垂眸說:“娘娘,寶翠園的主子回來了……”
“什麼?是她……”丁念知道是青鸞回來了,一屁股坐在榻上,久久的點點頭說道:“難怪……難怪皇上轉了性了,是她回來了……”
小圓趕緊扶住丁念,勸慰道:“娘娘不用擔心,據跟去的御林軍說,皇上是殺了慕容灃把她搶回來的,而且她這回病的很重,一路上都沒醒過來。”
丁念低頭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傷心的說:“原來如此,本宮知道她不喜歡皇上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捨命逃跑,所以本宮不與她爭,你放心吧。”
小圓見丁念想得開,便放心下來,跟丁念說:“娘娘能寬心就好,再過一個月就是您的臨盆之期了,可要萬分小心。”
丁念微笑着點點頭,可是針扎進手裡都不自知。一個女人嘴上說着不在乎,其實心裡又怎麼能真正的做到呢?除非她連那個男人都不在乎了。
三天前的魏國酈京郊外,玄凰大將軍府,巴斯他們正在馬場練箭,突然守門的家丁來報說,紫凝姑娘暈倒在門前。
巴斯皺眉說道:“休要胡說!紫域夫人陪同將軍去了龍霆府,這纔不到一個月,哪能回來這麼快?”
可是家丁卻說的真真的:“將軍別不信,小的是認識紫域夫人的!”
巴斯想想,紫凝之前確實出入過幾次將軍府,守門的應該不會認錯,當即丟了手中的東西,帶人去門口看看。
紫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躺在將軍府的牀上,一睜開眼守着她的丫鬟就趕緊出去跟巴斯他們說:“將軍將軍!夫人醒了!”
巴斯這一夥男人也每個顧忌,一股腦的都衝了進來,站在紫凝牀邊問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將軍呢?”
紫凝坐起來喝口水,因爲擔心巴斯他們衝動做出什麼事,所以她沒有回答他們的話,只是要求:“派人送我進宮,我要見太子殿下。”
巴斯等人面面相覷,但無論怎麼問紫凝,她都是這麼說,所以他們也只好安排人送紫凝進宮去。
獨孤長信下午的時候正在看各地送來的奏報,劉傲突然在門外稟報:“殿下,紫域夫人回來了。”
獨孤長信的手一頓,立即就想到是她們路上出了事,頓了一下沉聲說道:“讓她進來,你們都退下。”
王雲扶着紫凝進了獨孤長信的書房,然後便不捨的退了出去。房內只剩下紫凝跟獨孤長信,紫凝眼圈一紅,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獨孤長信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聲音毫無生氣,越發的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他平靜的說:“你做的對,至少慕容珏宸不會做出這樣禽獸的事。”
紫凝此時已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擦着臉上的淚痕哽咽道:“我真的已經努力了,可是姐姐還是被他帶走,沒有解藥,她還受了內傷,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獨孤長信越發覺得空氣稀薄,胸口起伏着問:“她可有讓你帶話給本宮?”
紫凝想到青鸞最後說的話,哭的更兇:“嗚嗚嗚……姐姐說……姐姐說,讓你就當她死了罷!”
聽着紫凝結結巴巴,獨孤長信急的站起身來,可是她的話說完,他卻只覺得頭皮一麻,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嚇得紫凝趕緊跑到他身邊,衝外面大聲喊道:“王雲!王雲!”
王雲和劉傲聞聲衝進來,見獨孤長信暈倒在地上,也是大驚失色,急忙將獨孤長信背到寢殿的牀上。
因爲獨孤長信身體的緣故,不讓惠安帝知道是不可能的,因爲只有他手上有藥,再加上紫凝的醫術,才能讓獨孤長信快點清醒過來。
惠安帝原本正在如意公主處,跟梅妃一起逗樂公主,突然聽人說太子暈倒,惠安帝差點跳起來,沒有扔下一句話給梅妃,便匆匆跟着卓公公前往福臨殿,他甚至都沒乘坐龍輦。
進了獨孤長信的寢殿,惠安帝就大怒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紫凝恭敬的跪在地上,給惠安帝叩首回答說:“回父皇的話,太子殿下是聽說玄凰大將軍被灃王折磨,接着齊國奉帝帶走,一時情急,暈倒的。”
惠安帝聽了紫凝的話,一揮袖怒道:“朕早說過,女人都是禍水!”
見惠安帝發怒,王雲和劉傲也紛紛跪下,沉默不語,這時候誰也不敢多說話,誰也猜不到惠安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