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夫做錯什麼了?”蕭遺墨癟了癟嘴,朝着屋內的兩個陌生男子掀脣笑笑,在他們略顯驚疑的目光中,從容的走進了屋內,將蘇小凡拎到了自己懷中。
“目前是沒有做錯什麼啦,而且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蘇小凡剜了他一眼,明明有將自己說的話聽完整纔是,還在這來無理取鬧。
“娘子儘管放心吧,爲了不讓你找到把柄休了爲夫,我一定會將那些膽敢來勾引爲夫的狐狸精通通的趕走。”蕭遺墨知她面皮薄,也就鬆開了她,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噙着笑意看向上方的兩個男子道:“失禮了,兩位應該就是凡兒的大舅舅與表哥吧?”
賈澤峰就着一臉的疑惑,沉聲問:“正是。”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蕭遺墨坦然的道:“在下是凡兒的夫君,之前因爲種種意外變成了孩童的模樣,如今已經恢復如初,不日前也已經完婚。”
賈澤峰依舊還是有些驚訝的,不過也稍稍釋然,習武之人大多都知道,偶爾真的會遇上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狀況。
“其餘的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蘇小凡這纔出聲問起。
“讓他們在那陪夏臨炎吃飯了,我就知道靈兒這丫頭忽然跑回來,會跟你說些有的沒的,所以就回來看看情況。”蕭遺墨淺笑,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那纏着自己的夏子情着實太過惹人厭煩了。
“額,夏家的人嗎?”蘇小凡擰了擰眉,之前在谷中的時候聽靈兒說起過,這要與遠秋定親的便是夏家,而且遠秋似乎不願意,今日這忽然的遇上,不知道會不會不好。
蕭遺墨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淡然道:“別擔心,遠秋的事,我會處理好的,若是他不喜歡夏家的女子,沒有人可以強迫了他定親。”
蘇小凡輕搖了一下頭:“即便你是少主,也不要太過強勢的好,還是得好好的去跟遠秋的家人商議一番,這婚姻大事,不管怎樣,還是要由父母做主的。”
“外面或許是那樣,但是谷中我說了算。”蕭遺墨自信的揚揚眉,不將秋哥的這事給擺平了,自己這個少主也可以不要當了。
蘇小凡略顯無奈的牽脣笑了笑,墨他,對於自己身邊的人,可算是相當的護短了。
賈澤峰劍眉輕揚,問道:“你們這次打算在京中住多久?”
“十天以內,我們還有別的事需要回去處理,沒太多的時間在這邊耽擱,近日內師父會過來,若是能順利的解了外祖父體內的毒,我們就會提前回去,同時我跟我娘也打算勸說外祖父跟我們一同回去默城。”蘇小凡清淺出聲,一雙眸子直直的對上賈澤峰那一道揚起的劍眉。
“爹果然是中毒。”賈澤峰目色沉了幾沉,一直以來就有這樣的一種猜測,只不過找了很多人看過,都無法確認出來,而爹的反應也很奇怪,給人一種他根本就不想要看好病的錯覺。
蘇小凡回:“玉書診斷出來的結果是那樣的,而且也有說起過,似乎是外祖父他自己不想要解毒,說白了也就是外祖父本人想要尋死,大舅舅你們可知道他爲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賈羽塵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這些事,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呀,而且祖父他爲何會好端端的要尋死?
賈澤峰沉默了半餉:“從你娘出事離家之後,爹就變得不愛與家中的人說話了,雖然我也盡力的去調查過,只不過完全沒有頭緒,絲毫查不出原由來。”
“這些事就暫且交給我們來查吧,會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的。”蕭遺墨打定了主意,之前出去就是想要找那夏臨炎幫忙的,只不過到最後被那夏子情完全的亂了方寸,根本就沒有機會提起,一直在應付那難纏的夏子情。
“好,如若真的查出些什麼來,還請務必告之我們一聲。”賈澤峰心中是有些疑慮的,不過看他那般堅定,也就決定相信他能查到,畢竟自己曾經傾盡全力去查過了,就算再去查,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蕭遺墨沉默的點了點頭。
“大將軍,大小姐起來了。”青嬤嬤站在門邊,懷中抱着依舊在熟睡的蘇小軒,話音剛落,賈芷煙就從她身後緩緩走了進來。
“大哥。”賈芷煙對着屋內的其餘人笑了笑,才緩緩走到賈澤峰的身旁坐下。
“看你平安無事,爲兄就放心了。”賈澤峰面容微動,只不過很快的又恢復如初,從軍征戰多年,已經歷練出了無論遇上什麼事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保持最佳心態。
“讓大哥掛念多年,是芷煙的錯,還望大哥勿怪。”賈芷煙淺笑着出聲,曾經這個家中,除去二妹妹,也就只有大哥待自己最好了,雖然他們的母親一直都各種刁難自己,他們兄妹二人卻一直都真誠的待自己。
賈澤峰輕泯了一口茶:“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至於你們想要接爹離京的想法,我也是贊成的,這京城中或許有着許多束縛着他的東西,遠離這些東西應該可以讓他改變一些想法。”
賈芷煙輕點頭:“嗯,大哥也同意的話,芷煙就想辦法去說服爹了。”
“我們去遠秋那裡吧。”蕭遺墨拉了蘇小凡起身,如果帶上凡兒去的話,那夏子情或許就不會再來一直纏着自己了。
“好。”
蘇小凡站起身,對着上首的兩位長輩道:“大舅舅,娘,我們現行出去一下。”
賈氏微微皺了一下眉,最終還是點頭應道:“去吧,不過這京城你們也不熟,萬事小心。”
“羽塵你陪他們一起出去,你對京城更爲熟悉,也好有個照應,然後再儘儘地主之誼,帶他們各處走走。”賈澤峰道。
賈羽塵隨之起身:“好,那麼孩兒就等回來之後,再去給祖父請安了。”
賈澤峰點頭。
一行人出了大將軍府,掛有大將軍府標示的豪華馬車,在街道上疾奔,蘇小凡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街道,四周都掛着大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息,看到此種情形,心中的疑惑更甚,之前一路走來,就覺得很奇怪了,一路上不管是繁華的城鎮還是貧瘠的山莊,都是一片喜色。
“你忘記最近是新年了吧?”蕭遺墨瞭然的出聲。
蘇小凡回頭,驚訝的張大了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然後懊惱的揪了揪自己的頭髮:“啊,最近被這些事攪合的我都給忘記了,明明是要陪奶奶跟娘過年纔出來的,最後還是將奶奶一個人留在家中過年了,真是該死。”
蕭遺墨掀脣淺笑,墨色的眼眸中滿是寵溺之色:“你無需擔心,富叔會照顧好奶奶的,而且來日方長,錯過了這個新年,還有下一個新年,而且到時候情況一定會比目前更好的。”
“嗯,也怪我,一時沒忍住,就在年前告訴了娘外祖父的事,這種情況就算留在家中過年,想必也是過的不開心的。”蘇小凡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自己原本是想這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無論如何也想要跟她們一起度過的,結果因爲自己的疏忽,平白的讓一行人大過年的在路上奔波過來了。
“這眼看着上元節就要到了,表妹你們等過了上元節再走如何?我與爹也差不多過了上元節就要離京,到時候可以順道送你們回去。”賈羽塵記得爹之前說了,這次回來之後,要趁機去如今大姑母生活的地方看一看的,若是不去看看,他恐怕是不會安心的。
“可以啊,上元節什麼的應該很好玩吧。”蘇小凡依稀記得上元節之類的會舉行燈會的吧,應該比花藝街上次那個燈會更盛大的纔是。
“上元節在京中也稱之爲燈節,當晚京中的各路名流人士都會去參加,皇室也有不少的活動,說不定當天紫韻公主也會出來的。”之前聽聞表妹她與紫韻公主關係不錯,賈羽塵就猜想着她此次入京應該會很想見一見紫韻公主。
蘇小凡重重的點了點頭,拉扯了幾下身旁蕭遺墨的衣袖:“等以後慢慢的將酒樓擴大,說不定可以到京城開出幾家酒樓哦。”
蕭遺墨平靜的看向窗外,沉思了片刻才道:“凡兒,這件事得跟你說一下,如果要開酒樓的話,這無論你開在什麼地方都可以,但是不能在京城,雖然沒有規定禁止谷中的人出入京城,卻還是少來爲妙,以免招惹上什麼是非。”
蘇小凡一僵,這纔想起百獸谷對皇室中人的排斥,想必真的有許多難言之隱,最終握上了蕭遺墨的手,輕語:“我知道了,那麼就將我們的七里香開遍世界各地吧,就唯獨京城不來,讓京城的人饞的吃不到咱們七里香的美味佳餚,感覺很不錯啊。”
“呵,你想太多了,這京城中的繁華可不是小城鎮能夠比得上的,人家想吃什麼美味佳餚沒有呀,用得着眼饞咱們小小七里香的東西嗎?”蕭遺墨壓下心頭異樣的情緒,低笑出聲。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品牌效應,開的分店多了,知道的人多了,就會一傳十、十傳百,然後到最後即便是沒有咱們七里香酒樓的城市也會知道咱們的名號,那樣就算是接近成功了,若是能讓別的城鎮中的人,特意跑去品嚐咱們七里香的佳餚,那就更成功了,若是能做到那樣的話,也就沒有必要一個勁的猛開酒樓了,除去默城之外,別的城鎮只要一處開一家即可。”蘇小凡腦海中極快的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回去之後可以先跟鄧老闆商議一番。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水靈兒興奮的接話,總是在聽她說這些的時候,會生出一些躍躍欲試的想法。
賈羽塵沉默的在一旁聽着,這雖然京中當家理事的女子也不少,不少女子在出嫁之後就要開始操持家中的事物,不過像她這樣懷抱夢想,拼盡全力開發事業的倒是從未見過。
醉意樓。
下了馬車,看着面前無論是裝潢,還是風格都比自己的二號店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的酒樓,蘇小凡有些欣喜的拉着蕭遺墨的手就走了進去,這也要去看看別人的風格才行。
“幾位客官這邊請。”
纔剛進到店中,就有小二迎面而來,不知是不是還記得之前靈兒他們來過這裡面,居然問也沒問就直接將衆人帶到了三樓的包間中。
“回來拉,請坐。”夏臨炎看到蕭遺墨的第一時間就站起了身,同時快速的掃了一圈他身旁幾位之前沒有見過的人。
“嗯。”蕭遺墨輕點了一下頭,擡腳緩緩走入內。
小二給個人都添了碗筷才關上門退了下去。
“這位應該就是百獸谷的少夫人吧?”夏臨炎纔剛說完,就見蕭遺墨目色閃了閃,心中一驚,莫非這跟他們一同來的人之中,有不是百獸谷的人?
賈羽塵心中微驚,面容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曾經聽爹說起過這當今神秘的四大家族,別的家族還會有一些人與外界有所聯繫,而這其中的蕭家,世居於百獸谷中,這百獸谷卻是隻聞其名,不知其所在,甚至於有人猜測,這世上說不定完全沒有這樣一個地方的存在。
“這位是我娘子的表兄,賈羽塵,目前隨父從軍中,具體的官職我還不知。”蕭遺墨指向賈羽塵道。
“失禮了,賈少爺。”夏臨炎起身舉杯,看那蕭遺墨方纔的反應,應該就算讓此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沒什麼關係了纔是,心中的警惕也暫時的放了下來。
“客氣了。”賈羽塵起身舉杯迴應。
“情兒敬姐姐。”
剛好坐在蘇小凡對面的妖媚少女盈盈起身,舉杯邀飲。
蘇小凡並未起身,淡淡的盯着她,眼前的少女有傾國傾城之容,特備是那一雙似乎隨時隨刻都在放電的媚眼,配上她軟糯嬌柔的嗓音,即便是身爲女子的自己,對上這樣的她,也無端的有些心跳加速起來。
“姐姐不給情兒面子嗎?”夏子情撅了撅紅潤的脣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蘇小凡勾脣笑笑,捏着手中的酒杯,只是並未站起身:“凡兒我還要幾日才滿十六,不知你年方几何?”
夏子情面容僵了僵,瞬間又恢復如初,綻放出比之前更加明媚的笑意來:“情兒雖然已十七,但是墨比情兒大,稱呼他的夫人爲姐姐也無不可,若是姐姐能接納了情兒,日後可都是一家人,又何須計較那些細節。”
蕭遺墨正欲說點什麼,卻被身旁的蘇小凡給按住了手,轉頭盯住她平靜的面容,輕蹙起了眉頭,這種時候,她應該要生氣纔對吧?
“這墨若是比你大的話,情兒你應該叫他哥哥纔是,直接稱呼墨似乎不妥,然後若是你稱呼他爲哥哥,就應該叫我嫂子,就算更近一步說,你要嫁入我們百獸谷,成爲一家人,那麼叫法可就又不同了,你得跟谷中的人一般叫我少夫人,一來我與你的關係還未親密到能受得起你一句姐姐的程度,二來若是你嫁入了谷中,不叫我少夫人可就算是逾越了。”蘇小凡面上掛着淺淺的笑意,不急不緩的出聲,平靜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注視下漸漸變了臉色。
蕭遺墨聞言,蹙起的眉頭鬆展開來,舉杯與身旁的蕭遠秋同飲,完全的無視掉了尷尬的站在那的夏子情。
“情兒坐下。”夏臨炎沉着臉出聲,這之前蕭遺墨可是看在自己的薄面上,纔對她多番忍讓的,這遺墨的夫人倒是將她對情兒的不喜表現的很是明顯。
夏子情原本僵了許久的面容又緩緩的恢復了過來,緩緩坐下,嬌笑着道:“姐姐說笑了,情兒若是要嫁入百獸谷中,所嫁之人必定是墨,不可能會是別的人。”
蘇小凡聞言拿起面前的酒杯,又重重的放下,不大不小的聲響,讓夏子情臉上的笑容再度微妙的變化了幾下。
“你們百花谷的女子都如情兒姑娘這般嗎?似乎完全不知禮義廉恥爲何物啊。”
蘇小凡此話一落下,整個包廂內,短時間的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氛圍中。
“哈哈……”
最終,蕭遠峰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笑的前仰後翻。
“弟弟,注意形象。”蕭遠秋脣角也掛着濃濃的笑意,雖說是在叫蕭遠峰注意形象,但是說出口的話語卻是一丁點兒嚴厲的氣息都沒有。
“沒想到小凡你如此強勢啊。”蕭遠峰依舊樂得不行。
一旁的水靈兒也是掩嘴偷笑個不停。
門口守着的水媚蕭隆兩人,靜靜的站着,只不過看向蘇小凡時的目光微微有了一些變化。
賈羽塵原本還在想着要不要出聲幫幫蘇小凡的,此刻倒是完全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就算她說出了這些話,她夫君也始終滿眼寵溺的看着她,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看來對她如此的行爲絲毫未覺得不妥。
“咳,這個嘛,情兒她只不過是太過喜歡遺墨兄罷了,也並非不懂禮義廉恥之人。”夏臨炎擔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夏子情,深怕她一個受不了刺激暴走,這她從小就被堂叔等人給寵壞了,所以纔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但是在還未得到對方承認的情況下,就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對方夫人面前說出如此這般的話,實在是不妥。”蘇小凡一臉嚴肅的出聲,若是墨不方便出面處理這些事,就讓自己來好了,當個惡女人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以後讓那些想要找上門來的蒼蠅都對自己退避三舍。
“你怎麼就能肯定…他不會喜歡我了?”夏子情極快的將那一個墨字給吞嚥了回去。
蘇小凡莞爾淺笑:“不要以爲自己很漂亮,就認爲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喜歡你,這樣是不對的,而且他若是想要再納妾,那隻能是在休掉我之後,你覺得目前他會休掉我嗎?”
夏子情臉色黑了幾分,若是遇上別的人,對上如此的情況,哪裡會容自己的夫人如此說話,即便是他本人此刻什麼也沒說,卻在無言中默許了她的行爲。
“你之前不是說要休掉爲夫來着?”蕭遺墨狹長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笑意,她自是吃醋的方式也與別的女子不同,強勢的讓自己欣喜。
“日後你敢偷摘路邊的野花,我就休了你,若是有孩子的話,順帶着將孩子也拐走。”蘇小凡笑意盈盈的回話,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碗中滿滿的吃食,這自己都還沒有注意到,他究竟是什麼時候給自己夾滿的?盯了片刻纔開始動筷從容的吃了起來。
“呵呵,娘子你的這個願望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這世上除了你,別的人入不了爲夫的眼,你就安心吧。”蕭遺墨見她開始吃東西,就又開始給她添菜。
蘇小凡努力的吃了好一陣,見碗中還是滿滿的,不爽的放下碗筷,看向正單手撐着頭笑意滿滿盯着自己的人:“我說,你是想要撐死我嗎?”
蕭遺墨添菜的手停下,薄脣輕啓:“這從前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多吃點才能長得更快,你看你最近瘦成什麼樣了,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虐待你了。”
夏臨炎輕抿着杯中的酒水,靜靜的看着他們。
見後來的幾個人都開始吃東西了,蕭遠秋纔出聲問到:“不知對於我們之前說的話,少主你願意幫忙嗎?”
夏臨炎眉尾輕擡了一下,轉目看向蕭遠秋的方向:“要我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你與我們百花谷的親事你可否願意應下?”
還不等蕭遠秋接話,蕭遺墨就低低的道:“你是想說如果秋哥不答應,你們就拒絕幫忙嗎?”
夏臨炎輕搖頭:“也還未到那個地步,若是他不同意,也左不過重新在你們谷中選出一個人來罷了,只不過要重新去選過,有些麻煩,而且夏某覺得之前選出來的幾位妹妹可都是很出衆的人,應該沒有差到讓他看不上的地步。”
“這世上貌美之人何其多也,遠秋惟願能找到讓自己心動之人。”蕭遠秋輕搖玉扇,面容沉靜的出聲。
“若是如此的話,不知那遠峰你如何?”夏臨炎看向那被自己問話,還完全沒有回過神來的蕭遠峰,雖然比之蕭遠秋他要差上一些,卻也是一個不可多見的俊逸男子,而且爲人也不差,配上谷中幾位妹妹的話,也並無不可。
蕭遠峰愣了愣,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你們夏家的女子是都嫁不出去了嗎?爲何硬要塞到外面百獸谷來。”
夏臨炎聞言,略爲不悅的輕擰了一下眉。
蕭遠秋輕咳了一聲,責備的瞪了一眼蕭遠峰。
蕭遠峰懨懨的低下了頭。
“雖然百獸谷中的人跟百花谷的人時常都會有聯姻,但是這些年來,除了你們谷中的一些無名小角色外,在谷中稍微有些實力的人可都是未與我們谷中聯姻的呀。”夏臨炎壓下心頭的絲絲不悅,原本自己也是反對兩谷聯姻的,但是爹說此事攸關兩個山谷未來的和睦相處。
“是誰都沒有關係,只要雙方自願我就沒有意見的,畢竟百餘年來都是這樣維持過來的,但是我不會強迫谷中任何的一個人去聯姻,你想必也不喜歡自己谷中的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娶我們谷中的女子,亦或是哭哭啼啼的嫁入我們谷中吧。”蕭遺墨雖然與眼前的這夏臨炎見過幾次,但是卻從未見過百花谷那位神秘的谷主,聽聞夏深淵從未娶妻,但是卻在某一年帶回了一個五歲的孩子,說是他未來的接班人,同時以非常的手段處理百花谷中那些反對他如此行事的人,而當年他帶回谷中的孩子就是眼前的夏臨炎。
“嗯,也的確是如此,那麼你們想要查的事就交給夏某吧,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事情真相的,即便是時隔多年,也難不倒我們。”夏臨炎對着身後的倆個少年輕點了一下頭,兩人便沉默的離開了。
“我們暫時住在大將軍府,若是有消息的話勞煩派人來通告一聲。”蕭遺墨笑着出聲,看他此時的反應,要順利解決掉秋哥的事,或許只需要擺平秋哥的爹跟爺爺了。
“嗯。”夏臨炎盯了賈羽塵片刻,眉頭不着痕跡的輕皺了一下。
蕭遺墨察覺到他的變化,輕聲詢問:“有何不妥?”
夏臨炎攏着眉,道:“或許只是我的錯覺吧,總覺得你們要查的對手或許真的不簡單。”
“何出此言?”蘇小凡也隨他看向了自家表哥。
“若要說起來曾經的賈大將軍可是相當的有名望,就連生活在我們山谷中的一些人也深知其威名,這樣的一個人物,應該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但是他努力了多年,卻是絲毫相關的事都沒有查出來,那麼幕後主謀要麼就是他本人不想動的人,要麼就是他也動不了的人。”夏臨炎面色凝重的輕吐出聲。
蘇小凡擰眉對上那一襲紅衣,俊逸出塵的面容上五官極爲清秀,唯獨一雙含笑的桃花眼泛着無邊的嫵媚,雖然面上的表情很是正經,卻依舊透着無法言喻的魅惑,比之他身旁那個叫情兒的女子,要美上許多,也要媚上許多。
未曾開口說過話的賈羽塵接話道:“我跟爹也有過這樣的疑惑,只是從祖父的口中什麼話也問不出來,表妹或許可以試試從大姑母那邊開始着手。”
“嗯,改天我會去再試試的,雖然之前問過幾次,娘完全沒有想說的感覺。”蘇小凡眉頭越擰越緊,雖說外祖父是很厲害的人物,但是在這京城中,比他權勢大的人可是層出不窮,想必他也有許多無能爲力的事。
隔天,賈傲青在府中設宴,宴請了京中不少的名流,告之大家他那失蹤多年的女兒回來了,從早上開始就有人陸陸續續的進入府中。
紫沁閣,彩娟彩荷兩人用心的在給賈氏梳妝。
蘇小凡翹着腿兒坐在一旁看着,這人靠衣裝果真是沒有錯的,即便是平時在村中農婦氣息十足的孃親,此刻經過精心裝扮,也添了許多貴婦的氣質,不過也能看出與別的同齡貴婦之間的差距,畢竟過的是很清苦的日子,容貌上早就改變了許多。
“凡兒也好好的打扮一番吧,這昨天你們回來的晚都沒有去見過你外祖父,在宴席開始之前,我先帶你們過去給他請安。”賈氏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彩娟彩荷兩人在自己髮鬢上忙活,時不時的皺幾下眉,多年沒有如此濃重的梳妝打扮過了,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嗯,我回去讓靈兒給我上妝梳頭。”蘇小凡起身回了自己房間,這會兒靈兒他們應該在自己房內纔是。
一番準備,準備妥當的一行人正欲朝着賈傲青院子去,就看到了一羣人朝着紫沁閣走來。
整齊排列的宮女身後,上官紫韻俏皮的衝蘇小凡眨了眨眼睛。
“表姐。”蘇小凡興沖沖的衝了過去。
上官紫韻也邁開步子迎了過來,走近後,淡淡的憋了一眼院內的衆人,最終目光落在蕭玉書的身上,見他正看着自己淺笑,多日以來縈繞在心間的擔憂才稍稍釋然。
蕭玉書也是,在與她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頓覺心情無比的放鬆,雖然並沒有太過擔憂,還是免不了會七想八想的,畢竟她此次回宮的目的是想要跟她父皇母妃說清楚,要離宮離京與自己一同生活的事,一直在想着她的家人,會不會爲難與她。
“沒想到凡兒居然大婚了,太叫人吃驚了。”上官紫韻說話間目光落在蕭遺墨的身上,昨天自己派出來打探情況的人將他們的現狀如實的告訴了自己,原本還帶有幾分疑慮的,此時倒是真的相信了,之前玉書說的,讓自己放心,原來是這麼個意思,真是的,他們要是早告訴自己就好了,這還白白的錯過了凡兒的大婚。
“嘿嘿,表姐能出宮來,也着實叫人吃驚,一般公主什麼的不是都不容易出宮的嗎?”蘇小凡拉了她的手,坐到一邊的石桌上,這表姐如今來了,看來去給外祖父請安的事又要往後延了。
“我一早就去求了母妃,而且今日是外祖父設宴公佈姨母回來了的日子,父皇就讓我出來了。”上官紫韻眸色忽閃了幾下,睨了一眼那些個跟着自己來的宮女,微微顰眉。
蘇小凡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這些人不會是你父皇怕你逃跑,所以派來監視你的吧?”
上官紫韻苦着臉點了點頭,原本自己還真是有想過藉機離家來着,不知爲何就被父皇給看出來了呢?
“呵呵。”蘇小凡捂嘴笑了笑。
賈氏站在一旁,眼看時辰不早了,便急聲道:“凡兒,紫韻公主,我先去爹那邊了,你們一會兒直接去宴會場所就是了。”
蘇小凡點了點頭。
上官紫韻則是笑着回:“姨母直接叫我紫韻即可。”
賈氏未再多說什麼,領着兩個丫鬟兩個嬤嬤,行色匆匆的去了賈傲青那邊。
蕭玉書看了上官紫韻幾眼,才擡腳跟了上去,老將軍多日未出過屋子了,就算最近身體稍稍好轉了一些,這突然的出來,也恐怕會有諸多不適。
“這個是我母妃讓我交給你的。”在賈氏他們走了之後,上官紫韻才從袖中掏出一個信封,放到了蘇小凡的手中。
“端貴妃?”蘇小凡疑惑的接過,翻轉端詳了幾眼,正準備拆開來看,卻又聽見上官紫韻道:“凡兒你還是等晚上再自己看吧,母妃說信封中的內容不宜讓外人知道。”
蘇小凡楞了片刻,將信封遞到了蕭遺墨手中:“墨幫我收起來吧,放你身上更安全。”
蕭遺墨接過,輕點了一下頭,放了起來。
“好了,我們出去吧,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園中都已經聚集了好多人了,不知爲何,那丞相府的人也來了,外祖父應該是沒有邀請他們纔是。”上官紫韻也站起了身,挽上蘇小凡的手就往外走。
蘇小凡忽視掉了她口中說的那丞相府的人,想那張雲鬆也不敢上門來纔是,回頭掃了幾眼那些不遠不近跟在身後的宮女,低聲問:“莫非皇上不同意表姐你的婚事嗎?”
上官紫韻輕搖頭:“也說不得不同意,只不過是不同意我離宮,一直在讓我考慮將玉書招爲駙馬,但是爲了玉書的安全,我已經拒絕了,就算還不是很清楚百獸谷與皇室中人之間的矛盾,也不想要貿貿然的去涉險。”
蘇小凡贊同的點了點頭。
在丫鬟的帶領下,繞了好久才走到今日舉辦宴會的場所,大將軍府的主廳以及主廳外的場所。
“沒想到這將軍府居然如此的大,這說不定都會在府中迷路的。”蘇小凡驚訝的四周看了看,又看向此刻差不多已經入座的那些人等,三三兩兩的湊在一堆說話,表情似乎都十分的愉悅。
“自然是大的,據說這座府邸是當年皇祖父親自命人修建出來的,在外祖父凱旋歸朝的那一天賞賜給了他,同時將朝中一位公主下嫁給外祖父爲妾,那就是如今的外祖母,不知是不是因爲外祖母一直將這當做奇恥大辱,即便是後來扶爲正室了,依舊跟外祖父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上官紫韻淺笑着與她走入場內。
“哦,那還真是罕見,這皇室中的人,若是沒有特殊的原因,不會甘願淪爲他人的妾吧?”蘇小凡微微攏眉,即便是京中稍有名望的一些官宦家庭也不會將子女嫁入他人家中爲妾的纔是,這當年的皇上在想什麼?還是說聯姻只是想要壓制住外祖父?畢竟當年的他據聞手握重兵,聲名威望並存。
“莫非這裡的人都不認識表姐你?”
兩人都走入院中多時,雖然在座的人此刻都在打量着走進來的她們,卻沒人起身行禮,按理說,這見到宮主是肯定要行禮的吧,就算在座的人都非富即貴,也不可能富貴過皇家的人。
“嗯,這裡面認識我的人就那麼幾個,不過父皇有交代過,讓他們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的身份。”上官紫韻俏皮的眨了一下眼,不過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許他們也有在猜測的纔是,畢竟此刻自己身後跟着的那一羣人可都是穿着宮裝的呀。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廳內坐下,廳內就擺了兩桌,上官紫韻蘇小凡蕭遺墨三人落座之後,別的人都沉默的退到了一旁候着,因爲這是家宴,所以蕭遠秋等人都沒有跟來。
“老將軍的外孫女可跟我相公是同鄉呀。”
蘇小凡正無聊的四周打量時,就聽到了一道有幾分熟悉的女聲,疑惑的眺目看去,擰眉細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說話之人,便是那張雲鬆的夫人,丞相千金,之前在那慶王的鴻門宴上見到過一次。
“唉,沒想到老將軍的大小姐居然會流落到那麼偏僻的鄉下。”
“是啊,那一帶可窮了,我上次過去的時候,都沒有去他村中。”柳媚兒從前幾乎從不在外人面前說起張雲鬆家鄉的事,只不過不管說與不說,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就算提起也沒有關係了,還能跟大將軍府的外孫女沾上些關係,或許雲鬆日後就不會再那般的招人輕視了。
“賈大小姐真是可憐。”
另一個帶了濃濃同情之情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也都開始附和了起來。
蘇小凡擰着眉不悅的盯着那一桌的人,那一桌的人都是女眷,並沒有男人的蹤影,又看了看院中的別桌,終於是看到了那正時不時偷眼看向自己的張雲鬆,忽然間想起了這張雲鬆派人送到默城去的那一封信,脣角輕輕的勾了起來,他今日若只是老老實實的吃個飯就走人,自己也不想與之說話,但是若他想要生出點什麼事來,自己可也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他之前若是不跳出來,自己都險些要將他這麼個人給忘記了,原本就還想這他日要來與他算算舊賬的,如今就算自己有了將軍外孫女的身份,恐怕也無法與當紅的丞相家對立,畢竟聽聞這丞相一脈可是百年大家族,在朝中根基極其的深,所以當時就連那慶王也無法輕易對其出手。
說到慶王,其背後就是皇上,那麼丞相一族的人是擁有連當今天子也要忌憚幾分的實力嗎?
看來要報了原本蘇小凡的仇,還真不是見簡單的事。
“凡兒,別理會她。”上官紫韻捧着茶杯,優雅的起身,緩緩踱了出去,走到柳媚兒那一桌,斜睨着那柳媚兒輕聲道:“本宮若是你,自不會將這事說出來,你是嫌那張大人的日子過的太過安樂無趣了,想要給他找點樂子嗎?”
柳媚兒驚慌的起身:“臣婦見過公主。”
這時院內的纔開始下跪行禮,宮中的幾位公主,大家也都是見過的,但是眼前的人卻很是陌生,不過所有人也都在心中隱隱的猜出了她的身份。
上官紫韻擺擺手,讓其餘的人起來,冷然看着那柳媚兒道:“這些話,本宮不想再聽到第二次,若是你下次再敢對旁人提及此事,本宮不介意當衆掀了那張大人的底,給在場的所有人都找找樂子。”
柳媚兒聞言身子輕輕的顫抖了幾下,柔媚的雙眸間浮上了層層水霧,慌張的跪了下去:“臣婦一時大意才說出了口,還望公主贖罪。”
“哼,其餘人也給本宮記住了,此事若是傳了隻言片語進宮,就唯你們是問。”
上官紫韻高傲的仰着頭,轉身進了屋內,有關姨母那邊的事,自己並未跟母妃說的太過清楚,但若是傳言四起,傳到母妃的耳中,母妃一定會更加難過的,原本她的身子就還未大好。
所有人都不由得直冒冷汗,這位素未謀面的公主,氣勢倒是比其餘那些見過的公主更加的懾人。
柳媚兒低垂着頭,跪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起來,紫韻公主走的時候可是沒有讓自己起來呀,而且爲何雲鬆過往的事,公主她都會知道?爲何那從未來過京城的蘇小凡看似跟公主關係極其的要好。
等上官紫韻進入廳內之後,院中的人也都開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還時不時的看向張雲鬆的方向。
張雲鬆沉着一張臉,盯着面前的茶杯,這種時候,身份低微的自己根本無法出去扶她起來,若是真的惹惱了那紫韻公主,她還真有可能當着衆人將自己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不過也不知道她究竟瞭解到什麼程度了。
“張夫人請起來吧。”
一道滄桑低沉的聲音響起,水媚兒揚起一雙掛滿淚珠的臉看向緩緩走來的一羣人,而後站起了身:“臣婦多謝老將軍。”
感受到周圍人們異樣的視線,柳媚兒咬了咬脣瓣,拼命的低垂着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神情,當初若是沒有聽爹的安排嫁給張雲鬆就好了,如今不管自己的爹是如何的位高權重,自己也不過是一個翰林夫人,當初想要娶自己的人明明就多到數不過來,爲何自己就偏偏應下了一門最沒用的婚事呢?即便是過去了這麼久,也始終沒有弄明白爹爹如此做的用意。
“外祖父。”纔剛走進廳內,還沒坐下的上官紫韻笑着迎了上去,從前見過自己的人極少,所以總是偷偷的溜出宮來外祖父的府上完,所以關係也是極好的,只是那外祖母自己真就沒有見過幾次了,偶爾就算自己想要去請安,她也是閉門不見。
“老臣參見紫韻公主。”
“微臣參見紫韻公主。”
上官紫韻面色僵了僵,上前將賈傲青給扶了起來,平日裡自己偷偷溜過來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如此行禮的,估計是做給外面那些人看的吧。
“外祖父,大舅舅,娘,表哥。”
蘇小凡在他入座後,才起身走過去向衆人打招呼,眼前的老人雖然被病痛折磨的枯瘦如柴了,但是那一雙眼睛還是透着凌厲之色。
“凡兒過來這邊跟你娘同坐吧。”賈傲青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跟當年的芷煙太像了,跟芷煙她娘也太像了。
“好。”蘇小凡回頭衝蕭遺墨眨了一下眼睛。
“凡兒的夫婿也過來坐吧。”賈傲青看到了她剛纔的小動作,也看到了那個出色的年輕人,便體貼的出聲。
蕭遺墨起身,笑着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院外的人都觀察着廳內的情況,因爲今日要舉辦宴席的關係,所有的門窗都打了開來,外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情況,也可以將他們的對話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因爲此刻院中出奇般的安靜。
張雲鬆擰着眉,盯着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若是更早一點她變得如此吸引人,再早一點知道她有如今的身份,自己絕對不會棄她選擇丞相千金的。
只不過事已至此,自己還做出了那許多的錯事,已經真的是無力迴天了嗎?
“慶王爺到。”
門外傳來侍衛的高聲通告。
賈傲青撐着病體站了起來,走到院內相迎。
院中,上官慶將隨身的侍衛都留在了入口,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對上欲行禮的賈傲青道:“外祖父身子抱恙,還未痊癒,無需行禮。”
“老臣失禮了。”賈傲青在他走過來,才擡腳跟上去,只不過還未走進屋內,就有一個侍衛急衝衝而來,附在賈澤峰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賈澤峰看向屋內的蘇小凡詢問:“凡兒之前所說的師父可是叫花飛塵?”
“正是,師父來了嗎?”不等蘇小凡回話,蕭遺墨便起身走了出去。
“嗯,侍衛說,已經抵達府門口了。”賈澤峰看情急的模樣,猜想着他的師父究竟是何許人也。
“凡兒,我去接師父進來。”蕭遺墨風一般在院內衆人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閃了出去。
蘇小凡也起身走到了院中,站在院門口翹首企盼着。
賈澤峰這纔回身跟這上官慶一同走進了院內。
上官慶坐下後,目光一直看着院門那站着的蘇小凡,不過幾月不見,她就與自己記憶中的模樣有了很大的變化,果然當初見到時,從她身上感覺到那股特殊,是因爲這表兄妹的血脈關係嗎?
蘇小凡等了片刻,依舊沒有見到人,便又返回了廳內。
“會不會他將師父帶到紫沁閣去了?”上官紫韻盯着院外發問。
“這倒是有可能,師父不喜人多的地方,恐怕不會來這裡的。”蘇小凡重重的點了幾下頭,只不過話音剛落,就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與同樣一襲白衣的蕭遺墨並肩走來,丰神俊美的兩人,硬是讓院中的人都看直了眼。
“將那個位置讓給他師父吧。”賈傲青盯着緩緩走來的人,眸中隱過一絲疑惑,眼前的人隱隱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那俊逸的五官倒是像極了自己曾經的一位故人,只不過那人應該已經逝去多年了纔是,而且也未成婚,並未留下後人,就算是有留下後人,也不可能如此年輕纔是。
坐在賈傲青身旁的幾位老者也如他一般擰起了眉,盯着那個緩緩走進來的人,在這一瞬間彷彿忽然看到了曾經那個如同神話一般讓京中所有人着迷的人。
“師父一路辛苦了。”蘇小凡看着花飛塵那一張略顯疲憊的臉,猜想着他是不是很着急的趕過來,一路沒怎麼休息好。
花飛塵輕搖了一下頭,淺笑:“路上倒是不怎麼辛苦,師兄跟我一同前來了,只不過之前幾日還未出門的時候累壞了,還沒休息過來。”
蘇小凡蹭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爹來了?娘也來了嗎?他們人呢?”
“別那麼激動,坐下,雲姬說要去買些東西,等晚上再過來,我着實無力跟着他們晃盪,就先過來了。”花飛塵彎脣淺笑,禮貌的笑着一一看過在桌的其餘人,目光在對上賈傲青的時候,停頓了許久,才蹙着眉收回視線。
蕭遺墨斜斜的靠了過去:“師父,可看出什麼來了?”
花飛塵輕點了一下頭,又馬上搖了搖頭。
“爹,我去看看娘爲何還未過來。”賈澤峰站起身走了出去,雖然娘獨居佛堂許久,但是今日這樣的日子,她還是應該回來露露面的。
賈傲青只沉默的點了一下頭,就算是同住一個府中,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未曾見到面了。
過了一會兒,賈澤峰獨自走了回來,面色不自然的道:“娘說,身子不適。”
“知道了,開席吧,讓大傢伙等着真是失禮。”賈傲青笑着看向一旁的賈芷煙,同時掃了一眼在桌的蘇小凡與蕭遺墨,許久未曾這樣與大傢伙坐在一同吃飯,享受着難能可貴的天倫之樂了。
飯後,相關的一些人都跟去了賈傲青的院子,其餘前來參加宴席的人都已經被送了回去。
“師父,外祖父的病情如何?”蘇小凡圍在花飛塵身後打轉,衆人回到這裡之後,花飛塵就開始着手替賈傲青探脈了,只是時間過去了好大一會兒,他也未放開手,也未說話,只一直沉默的閉着眼睛。
“凡兒安靜點。”蕭遺墨伸手抓住了那一個晃來晃去的人,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爲難的模樣,就算之前凡兒的毒不好解,師父也是一臉的淡然,如今此種模樣,莫非這外祖父的毒已經無法解除了?
“墨弟。”
蕭遠秋從門外走了進來,或許是因爲這一羣人特殊身份的緣故,守在院內院外的侍衛根本就阻攔他。
蕭遺墨擡眼看過去:“怎麼了?”
“翎叔來了,讓我來問一問,一會兒可否方便單獨見一見老將軍。”蕭遠秋站在門邊,內室此刻站了好多的人,自己着實不好再進去湊熱鬧
賈傲青轉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百獸谷的谷主要見老夫是老夫的榮幸,等這邊的診斷一結束,就請他們過來吧。”
蕭遠秋輕點了一下頭,轉身回去回話。
“爹認識我外祖父?”蘇小凡疑惑的詢問。
蕭遺墨搖頭:“爹常年在外,除了谷中的人,我並不瞭解,與他關係好的還有些什麼人。”
蘇小凡悶悶的轉頭繼續看着花飛塵。
又過了好一會兒,花飛塵才睜開雙眼鬆開手,淡淡出聲:“老將軍可願意去外面百獸谷小住一段時日?”
賈傲青盯了他半晌,問道:“百獸谷應該拒絕所有跟朝廷相關的人進入纔是,你們不擔心老夫過去之後,給你們帶來危險嗎?”
“剛纔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花飛塵輕擰眉頭。
蘇小凡皺眉,合着剛纔師父並非是發愁的在探脈,而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嗎?而且要將外祖父接去谷中究竟是何意?
“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嗎?”賈傲青佈滿皺眉的枯瘦面同上浮出一些複雜的神色。
“老將軍好不容易跟女兒重逢,好不容易見到外孫女跟外孫,不想要那麼快就死去的吧?要完全解掉你體內的毒要花費好幾個月的時間,但是目前,我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留在京中,而解毒一旦開始,就不能半途叫停,否則同樣會毒發身亡,若是暫時放着不管,你也就只剩下月餘的時間了。”花飛塵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書桌前,揮揮灑灑的寫下了一個藥方,交到了候在邊上的賈山手中。
賈山仔仔細細的看了片刻,正欲詢問出聲,又聽花飛塵出聲道:“這個藥方並不是解毒用的,只不過是緩解你體內的毒素的,讓你能休息好,最近這幾日晚上您應該都不怎麼睡的着吧。”
賈傲青看向花飛塵的目光中投去了幾許讚賞之色,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詢問,只不過是探了一下脈,就能知道的如此清楚,旁人或許不知,自己卻是最爲清楚的,就算一直乖乖的服用了那蕭玉書配的藥,也按照他所說的停下了繼續飲入毒素,自己也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爹。”賈氏跪倒了賈傲青的面前,強忍着眼眶中打轉的淚珠。
“芷煙,你這是作甚,快起來。”賈傲青伸手想要將她拉起來,只不過經過之前出門這一番折騰,此刻的自己着實是再也使不出來力氣了。
“爹,女兒從未求過你什麼,這一次爹就答應女兒的要求吧,跟我們一起離開京城,去他們說的那百獸谷中養病,過去的事爹不想再提起,女兒也自然不會提起,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是最好的辦法嗎?娘在天有靈若是知道爹這些年都是如何度過的,一定會無法安息的。”賈氏柔柔的出聲,聲音中帶着濃濃的哭意,只是倔強的沒有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
賈傲青擰着眉看着她,心中卻是一陣凌亂,她當年的失蹤,果真跟那些事有關係吧,而且她堅決的不願說出口,估計也是跟自己同樣的顧慮。
蘇小凡走了過去,也挨着賈氏跪了下來,雖然有些不習慣,不過眼前的是長輩,也能忍了。
“凡兒,你這又是做什麼?”賈傲青眉頭跳了跳,這好不容易見面的外孫女自己心疼都來不及,看着她此刻跪在這冰冷的地上,就心疼得緊,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芷煙跟自己說了,這孩子極其的怕冷。
“外祖父就答應娘跟凡兒的要求吧,不然凡兒一定會想辦法,將你們想要隱瞞的事情給挖出來,外祖父您應該知道百獸谷的實力並不弱,若是再加上百花谷的幫助,我估計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外祖父您多年的隱忍可就毫無意義了。”蘇小凡平靜的出聲,能夠感覺到不管是面前坐着的外祖父還是身旁跟自己一同跪着的孃親,此刻呼吸都變得紊亂了起來。
蕭遺墨輕勾了一下脣角,她這哪裡像是在求人,根本就是在威脅啊,還讓被威脅的人無法反駁。
賈澤峰沉默的看着她,自己一直都是在用各種好言好語的去勸說爹說出一些他知道的事,但是爹一直都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或許凡兒用這個辦法是有用的,爹隱瞞的事或許是因爲那些事會在某種意義上危害到家中的人吧,凡兒用親人的安危去威脅他,剛好可以成功。
賈傲青眸色閃了閃,盯着面前雙目清澈,寫滿堅定的人兒,最終妥協道:“給我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
蘇小凡聞言,彎脣笑開,起身將賈氏扶了起來:“好了,娘我們出去吧,墨的爹孃來了。”
“爹、娘。”蕭遺墨走到站在門口的兩人身旁。
水雲姬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到了院子裡:“什麼時候你才能先叫的是我,再叫你爹呢?”
蕭翎無言的笑着晃了晃頭,走進屋內。
蕭遺墨也是沉默的跟了出去,看孃的反應,要見那外祖父的人應該就只有爹一人。
等屋中的所有人都撤到了院中後,上官紫韻拉了蘇小凡的手,小聲詢問:“凡兒,你真的不打算查下去了嗎?我都很好奇的說。”
蘇小凡瞧了一眼那個關起來的門,俏皮的笑了笑:“那隻不過是忽悠外祖父的拉,查是肯定要查的,當年欺辱了我孃的人,管他是什麼人,就算鬥不過,也得將他給拎出來了。”
賈羽塵素來淡漠的臉上浮現些些清淡的笑意,她那小女兒的俏皮模樣着實惹人疼,無端的讓自己想起了幼時的兩個妹妹,那是她們也是這般可愛的模樣。
蕭遠秋玉扇輕搖,納悶的出聲:“小凡,你既然都知道鬥不過了,去個大大的人情查出來又有什麼用?跟你說,我是堅決不會爲了你這事去夏家定親的。”
“你不去就拉到,沒準兒以後你會後悔的,我看上次那幾個姑娘的畫像就很美,配你也是綽綽有餘了,不要太挑剔了呀,到最後變成剩男可就不好了。”蘇小凡白了他一眼,人家那夏臨炎不都說了是無償幫忙了嗎?也不用他前去定親。
“剩男是什麼?”蕭遠秋刷的一聲收起了玉扇。
“大概就是到最後過了婚嫁年齡還沒人要的男人。”蘇小凡站在上官紫韻的身旁,嘴上是那樣說着,但是就遠秋的皮相,要落到沒人要的地步,還真是不容易。
蕭遠秋抿嘴但笑不語,又將玉扇打開,緩緩輕搖了起來。
上官慶站在一旁,沉默的盯着她,冷聲問:“既然知道會鬥不過,你費盡心思將其拎出來了,又有何用?”
蘇小凡咧嘴笑笑:“這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知道了是什麼人,這如今不是他的對手,不代表我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吧,而且,就算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我也能來陰的,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不能報仇,也要給他一直使絆子,讓他日子過的不安生,等我賺夠了銀子,我就花錢僱人天天的上門去給找麻煩。”
上官慶冷冷的眸子變成深邃了起來,就她目前身後的勢力來說,並非是毫無報仇的可能,但是前提是要找出那人是誰,若是知道了敵人是誰,自己也不可能視而不見,不說外祖父曾經那大將軍的身份,就單說他身爲自己外祖父的身份就不容許他人肆意的欺辱了。
“不錯,要說暗箭的話,我們百獸谷的人可是相當拿手。”蕭遺墨掃了一眼院門外的那些侍衛。
“放心吧,那些都是我的心腹,不會有事。”上官慶冷冷出聲,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不似個孩子,自己的直覺果然是很準的。
蕭遺墨這才收回視線,看向那扇緊閉的門扉,真是不知道爹跟外祖父會有什麼話可以說。
“不知谷主找老夫所爲何事?”賈傲青盯着面前容貌出塵的絕色男子,記憶中自己從未見過他纔是。
“我想問一問老將軍可曾經見過一個跟塵弟容貌相似的人。”蕭翎此次原本也是不打算跟來的,但是着實放心不下塵弟一人來這邊,完全不知道內幕的他們一羣人,或許會將塵弟牽扯進某些危險之中,而且之前從遠峰的口中聽聞塵弟他出席了今天的宴席,心中就更加的不安,原本想着他定會因爲不喜歡那種場合,而直接去小凡的住處纔是。
賈傲青目色一沉,強行抑制住心中突生的激動情緒:“他是那人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