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琛淡淡笑着,丟下這一句之後,便去服務檯付錢了。
“太太,您可真有福氣,先生長得那麼好看,而且對您還那麼好。”
安然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遞給一旁的導購小姐,“你誤會了,他並不是我的丈夫。”
雷子琛提着禮盒回來的時候,一眼便瞧見了安然空蕩蕩的脖子,那條白色的圍巾,此刻正拿在滿臉尷尬的導購小姐手中。
“怎麼取下來了?”
“您太……這位小姐說,不需要這個。”導購員小姐尷尬的差點咬到舌頭。
“沒關係,包起來吧,我已經買下了。”
從名品店裡走出來,安然站在臺階之下禮貌笑着,“我回去了。”
外頭很冷,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裡呼出一團團的白氣。
雷子琛提着兩個精緻的禮盒,往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又轉身走回到她跟前。
“這邊不好打車,也沒有公交車可以到葉氏或者藍頂的。”
“沒事,我可以走到附近的地鐵站。”
話音剛落,雷子琛忽的解下了自己的圍巾,然後系在了她凍得有些發紅的脖子上。
安然愣在了原地,怔怔擡頭,看着雷子琛近在咫尺的俊俏臉龐。
他收回手,微笑道,“既然不喜歡那一條,那這條二手的,便當做謝禮吧。”
安然有片刻的失神。
雷子琛笑着,但很是剋制,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安然想起,她似乎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開懷的笑。
“你別總用這種望着長輩的眼神看我,這讓我覺得很失敗,安然,我們其實差不了多少。”
安然怔怔開口,“我今年二十六。”
雷子琛眉頭一挑,低頭看了看手錶,“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
車子開到軍區大院門口停下來接受檢查時,安然忽的意識到不對。
他不是說要送她回家嗎,可是爲什麼又把車子開到這裡了呢?
“我手機沒電關機了,下飛機這麼久,怕家裡人着急,先回家說一聲再送你,沒關係吧?”
雷子琛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着頭,望着她的眼底是一片溫和。
安然搖了搖頭,她想說就算有關係又怎麼樣,反正她人都已經到這裡了。
車子開過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很快停在了紅磚青瓦的三層小樓跟前。
“那個,能不能把車子停在附近,我就坐在車裡等你。”安然轉頭問他,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理由和雷子琛一起去他家裡拜訪。
雷子琛看了她一眼,竟真的緩緩停下了車子。
“只怕,來不及了。”
“恩?什麼意思?”安然心頭隱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然後,她順着雷子琛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一箇中年婦女正朝着他們的車走過來。
“小四,你回來了?正好是飯點,你趕的可真巧!”
那女人說着,一邊已經熱情的打開了車門,瞧見安然,她立馬笑道,“喲,還帶了客人,快,快下車進屋,外頭冷!”
安然愣了。
“這是誰家的小閨女,長得可真俊。”
安然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轉頭求救般的望着雷子琛。
“徐媽,這是安然,我朋友,在機場碰見,便一起來了。”
徐媽聽了,頓時呵呵笑起來,拉着安然的手,帶她進屋。
“恩恩,既然是碰見,那一起來吃飯也是應該的呀,小四你說說你,你有多久沒帶過朋友回家了。”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跟着徐媽往小樓走去,到了門口,纔回頭看了一眼雷子琛。
對方正拿着後備箱裡的行李,似乎是感受到安然的眼神,便擡頭,對上了她有些哀怨的眼神。
安然愣了愣,急忙忙收回目光。
“姑娘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冷着了?”徐媽在一旁關心的問着。
安然乾巴巴的笑道,“沒,沒事,可能是有點熱。”
“熱?今天這天氣會覺得熱嗎?”
徐媽嘟囔了一句,但也並未多說什麼。
房子的門從裡面被推開,穿着一身軍裝的女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安然瞧了一眼她肩頭的勳章,應該是大校級別的,而且,她的眉眼間和雷子琛頗有幾分相似。
安然猜想,這大概就是雷子琛的母親了。
對於方家和雷家軍商聯姻的事情,安然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所以自然也知道,雷子琛的母親是寧海市某軍區文工團的團長,也是目前整個軍區唯一的一名女上校,名叫趙雅倩。
“小四,這位是?你朋友?”趙雅倩瞧見安然,便問起雷子琛。
雷子琛已經拿着行李跟了上來,就站在安然身邊,“恩,在機場碰見,我很累,就讓她送我回來了。”
安然也恭敬的行了個禮,“您好,我叫安然,冒昧過來,打擾了。”
“沒關係,進去吧,一家人都在等着呢。”
趙雅倩朝着安然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往裡走了。
安然提着的心緩緩放了下來,還好趙雅倩並沒有多說什麼,不然只怕自己要轉頭就走了。
“怎麼不動了?有什麼東西落在車上嗎?”
往裡走了幾步的雷子琛回頭看見安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便出聲問道,可這一聲,也將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安然冷冷的瞧着衆人,她發覺,雷家也是個大家族,而且,女人非常多。
安然站在那裡沒動,便已經有人朝着她走過來,一雙眼好奇的望着她。
“小四,這是你朋友啊?怎麼不進來呀?”
中年女人走到安然邊上,笑容很是友善,笑吟吟介紹道,“你好,我是子琛的二嬸。”
“您好。”安然禮貌的點頭,“我叫安然。”
“你姓安?”二嬸忽的激動的一把握住了安然的手,“真巧,我也姓安呢!”
“行了他二嬸子,你別嚇到人家姑娘,你想叫人家陪你打牌,也不能這樣瞎套近乎吧!”
大廳裡其他的人都被這一聲調笑逗笑了。
安二嬸子清了清嗓子,“安然,你別聽他們胡說,我是喜歡你,才這樣的。”
“好了二嬸,這可是我第一次請人家來家裡,你不要嚇到她。”
雷子琛將行李放好,又把大衣和外套脫了,只剩下單薄的羊毛衫和休閒褲,越發顯得身姿挺拔,加上臉上那淡淡笑意,瞧着很是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