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晚上想吃點什麼?”
葉晟唯瞟了安然一眼,似漫不經心地問,卻打斷了她的話。
安齊很快掰着手指細數自己想吃的食物,渾然沒發現牀邊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不過很快,安齊就被牀頭處的小烏龜吸引了注意力。
“然然,這是你要送給小齊的禮物嗎?”
“是那個楊延哥哥送過來的,他說希望小齊早日康復。”
想到楊延剛剛過來時那一身打扮,安然脣角有微微的上翹。
葉晟唯看着那隻在討安齊歡心的小烏龜,又瞥見安然脣邊的淺笑,想到剛纔在樓下公園裡所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裡升起一股煩躁感。
“我記得今天下午公司有個會議,你不用過去嗎?”
安然突然轉頭,看着葉晟唯道。
葉晟唯盯着她,不說話,卻也沒有起身要離開的意思。
安然只好先站起來:“我送你出去吧。”
她走出病房,在走廊站了會兒,葉晟唯就出來了。
“你走吧,晚上就不用過來了。”安然說完就要回去。
葉晟唯卻忽然伸手,拉住她手,卻不說話,沉默地站在那裡。
“還有什麼事嗎?”
葉晟唯嗯了一聲,不回頭,也不看她,只是稍稍握緊了她的手。
走廊上,來往的護士病人都投來好奇而曖昧的眼神。
安然不免有些尷尬,又問:“到底有什麼事?”
葉晟唯依舊不吭聲,好像和誰嘔着氣,讓人覺得特別的彆扭。
安然想甩開他的禁錮,他纔開口:“你剛纔跟誰在一起?”
“楊延。”安然並沒有撒謊的意思,“他過來看望小齊,我送他下的樓。”
葉晟唯皺起眉頭,語氣有些冷漠,“你什麼時候開始,和楊延走的那麼近了?”
“昨天晚上我找不到你,就去了軍區大院,可是警衛員不讓我進門,我正好在門口碰見楊延,是他幫我找到了付醫生,小齊的手術才能及時完成,葉晟唯,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一次性問清楚吧。”
安然平靜的望着他,那清澈的目光讓葉晟唯有些狼狽的低下了頭。
他的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觸電般的從安然手上收了回來。
她雖然只是平靜的說着,但是他能感覺到,她昨晚鎖經歷的焦急和痛苦。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對不起……”葉晟唯的眼中滿是愧疚。
安然沒說話,低頭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那隻手錶,遞給他,“你的。”
葉晟唯的臉色突然變了,眼中是未來得及掩飾的錯愕。
“剛剛張媽下樓碰見一個女人,說是你早上走的太急,忘記拿的。”
安然將他沒有伸手來接,便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一雙手換在胸前,搓了搓手臂,然後進了病房。
“她是我的初戀,後來因爲家裡的原因出國了,現在她回來,但是也有自己的家庭,我承認,在她回國之後我曾經猶豫過,但是……但是現在,我絕不可能和她再有半點糾葛了。”
葉晟唯握住她的肩膀,語氣有些焦急的說着。
安然沒動作,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漠然的像是聽着別人的事情一樣。
“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個意外,我當時喝醉了,不知道手機爲什麼會關機……”
“喝醉了的話,還能做那件事情嗎?”葉晟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一雙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安然。
這大概是,他認識安然以來,她對他說過的最刻薄的話了吧?
“葉晟唯,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傻子?”
安然自嘲的笑了一聲,“有些事情我從沒說過,但那不代表我不知道,不代表我不在乎!跟那些斤斤計較的女人比起來,我只是寧願息事寧人的過日子而已,但是你太過分了,我已經忍無可忍了!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這樣了!”
“安然,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這些事情以後……”葉晟唯想要拉住她。
安然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退開兩步,漠然的望着他,“葉晟唯,就到這裡吧,以你的身份,在這樣的地方撕破臉沒有任何好處,還有我們之間的事情,假如鬧到法庭上,最後難看的,也只會是你和你背後的家庭。”
安然轉過身,可葉晟唯卻看見她眼中的痛苦,那都是他帶給她的。
葉晟唯的一雙手握緊了。
“離婚的事情,還是,等這次的慈善晚會結束之後再說吧。”
他低下頭,忽然覺得心頭苦澀,“那晚會的事情爸爸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次關係重大,希望你,可以先緩一緩。”
安然靜默了兩秒,“好,我可以等到宴會結束,離婚的事宜,是你來準備還是我?”
葉晟唯抿了抿薄脣,卻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那還是我讓律師來弄吧,到時候你看着有不滿意的地方再修改。”
安然走了進去,隨手關上了病房的門,徒留葉晟唯一個人,呆愣愣的站在那裡。
……
安然靠在身後的門板上,站了許久都不曾動作,等她終於能夠重新控制自己的表情時,才緩緩走了進去。
安齊已經睡着了,手裡還握着一塊梨子。
安然從他手心裡將梨拿了出來,又用溼毛巾擦趕緊他的手,這才替他蓋好被子。
晚上安然留在醫院陪安齊吃了晚飯,張媽非要說今晚來陪夜,安然便自己開車回了藍頂。
小洋樓裡有些冷清,安然進去的時候,只有小保姆一個人在家。
“夫人,先生說他今晚要加班,估計會睡在公司裡。”
這是葉晟唯婚後第一次留話給她。
安然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安然回到房間脫下外套,正打算先去洗澡,手機卻忽的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是一條短信。
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回家了嗎?”
安然皺着眉頭看了一陣,確定自己對這個號碼毫無印象,“你是哪位?”
幾秒之後,那頭回復,“楊延。”
安然一聽是他,便放鬆下來,回了過去,“恩,剛剛到家,對了,雷先生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