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舒南早上十點到的辦公室,正研究日程表打算抽個時間去趟醫院。
就因爲陸禹森住院的事,他昨晚都沒心情**,推了和一個火辣女模的約會。
早上女模打電話跟他撒了一通嬌,都拿****他了,他還是拒絕了。
有時候也恨自己這麼有節操。
過了一會兒,秘書說程安妮來了,他讓她進來。
安妮兩隻眼睛是腫的,眼窩都凹進去了,精神憔悴,鄭舒南真怕她下一秒就會暈過去,趕緊叫她坐,還讓秘書泡了杯咖啡。
“你昨晚就一直在醫院門口等?”
她抿脣,沒做聲。
“哎,你怎麼這麼傻啊,你們這兩人是要虐死我呢。”
韓國電影都沒這麼虐!
“總裁,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你儘管說。”
“公司不是要外派一名總監級的職員去澳大利亞?我想申請。”
鄭舒南怔住,“爲什麼?不是安排了陳總監嗎?”
“陳總監的兒子馬上高三了……很需要父母的陪伴,另外幾個總監也都是有家室的人,不願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不同,我……我已經沒什麼牽掛了。”
“誰說沒牽掛,你男人還在醫院裡躺着呢!”
安妮苦笑。“他不是我男人。”
“你別找那些藉口,我要的是原因,你想逃避他是不是?我一直很欣賞你的勇氣,怎麼你偏偏在這事兒上犯渾?你以爲你去澳大利亞能改變什麼?他想把你追回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你還嫌在a市糾纏的不夠麻煩,還要跨半個地球去糾纏,累不累?你以爲你走了,他不會找你,你不會想他?我告訴你,沒用!”
鄭舒南情緒激動地說了一大堆,“你別做傻事了。”
“道理我都懂,可再留在這個地方……我會瘋掉的。您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您忍心再讓我受折磨?”
鄭舒南有一大堆勸她的大道理,可一對上安妮那張憔悴的臉,楚楚可憐的眼神,他還真不忍心。
太虐了,心都被揪得疼。
他煩躁地說道。“你說別人談戀愛,你們也談戀愛,怎麼你們就這麼多麻煩?我看着都覺得痛苦。你說我爲什麼不談戀愛?我就是不想把日子過得跟你們這樣。”
她的心更澀了。
“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就當我自欺欺人吧。我已經喘不過氣了……”
鄭舒南這個人心軟,尤其見不得女人哭,這一下子,真無法拒絕。“安妮啊,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你知道麼?我要是批了,阿森非跟我拼命不可,搞不好還會跟我斷絕兄弟關係!我這……”他抓了把頭髮,“你別爲難我行不?”
“就當你同情我吧?我撐不下去了。”
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哎,別哭啊。別哭了……我批還不行嗎?”鄭舒南漂亮的眉毛緊緊地擰成一個“川”字,“不過,你考慮清楚了?這一去至少一年,中途不能調回來,不然我沒法跟公司交代。”
“嗯,謝謝你。”
……
陸禹森右手臂打着石膏。
左手握着手機。
連續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但都沒接。
她是故意的吧。
她還在逃避他嗎?
她知不知道今天這一整天,他都眼巴巴地盼着她?
望眼欲穿是什麼感覺,他終於嚐到了。
王文君買了粥回來,見他滿臉失落地望着手機,就知道他是打給誰。
她越來越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她這樣監視他也沒有用,就算管住了他的身體,也管不住他的心。兒子已經這麼大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把她當成全世界的小孩。
在他心裡,已經有另一個女人取代了屬於她的位置。
“醒了,我給你買了粥。”王文君走病房,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她吵累了,不想再吵下去了。
“我不餓。”
“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怎麼可能不餓?本來胃就不好,你還想怎麼糟踐自己?”
他的脣色慘白,嘴脣都開裂了,原本意氣風發的帝王此刻只剩下無力與頹然,就像受傷的雄獅,虛弱地坐在那,自舔傷口。
“見不到她,我什麼都吃不下。”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媽,難道你還看不明白?我不可能放棄安妮。她已經融入了我的骨髓,像血液一樣流淌在我的身體裡,你要我捨棄她,除非抽光我一身血。”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偏執?不就是一段感情嗎?至於這麼要死要活?當初你爸去世,我也沒像你這樣鬧,我還不是一個人咬緊牙關挺過來,把你養大?你也沒見我去死。”
“可你活得快樂嗎?”陸禹森反問。“如果你無所謂,那麼多個日夜,你是在爲誰哭?”
“老天不可能給一個人想要的一切,總要失去一些。我失去了你爸,但我有你,你不能什麼都想要。”
“我只想要她。”
“這只是你現在的想法,過段時間,你就不這麼想了。你現在一直纏着她,當然割捨不了,只要你一段時間不去找她,你適應後,就會發現,沒有誰離不開誰,一切都是自己的執念導致的。”
“我對她有多認真,只有我自己清楚。總之,我一定會和葉慈離婚!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
王文君的手猛地一抖,一些粥濺在她手上,燙紅了她的手背。
她惱了。“你受夠了?我才受夠了!你以爲我過得好嗎?我這是在替你收拾爛攤子,我不想你犯錯!”
“我不認爲這是錯的。”
“婚內**還不是大錯?”
“我和葉慈沒有感情。”
“但你娶了她,就得對她負責。”
“我對她負責就是不再欺騙她,跟她離婚!你那麼想負責,那你就負責個夠好了。總之我和她到此爲止,你以後休想幹涉我!”
“你……”王文君揚起手,陸禹森沒有躲。
但她一根根抽緊手指,又放下了。
他已經中毒了,打他也打不醒。
“想離婚,除非踏着我的屍體。”
她衝出了病房,對面,程安妮抱着一束花走了過來。
氣頭上的王文君對她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