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縣城北的舊樓大門外,胡強等三人頂着烈日候着,那看門的老大爺則在裡面撥弄起電話來,看他口沫橫飛了一段時間,終於算是將那電話給撂下啦。等他走出來胡強問他爲什麼要這麼久,只見他猶豫了一陣然後推說電話信號不是很好,所以聽不清對面說些什麼,必須來來回回地幾次確認纔可以。
胡強不是什麼傻子,從他們兩個通電話時候的表情,和嘴脣上下的動作就知道,一定是商議着什麼秘密的事情,而且那老傢伙故意壓低了聲音,很明顯就是不想讓胡強他們聽到,但胡強卻知道必然是那個光頭胖子不想來見自己,這也是難怪的事情,畢竟之前他已經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出爾反爾實在是沒有臉面來見自己。
“怎麼樣?你們老闆有沒有時間啊,我們這可在這裡等了差不多都有半個鐘頭了。”
胡強邊擦着額頭鬢角上的汗,邊發着牢騷不耐煩地說道。
那看門的老大爺先是很難爲敵望了胡強一眼,心說這個差事也真是難幹,兩個方面都是得罪不起的,可那光頭胖子畢竟是自己的老闆,有什麼事情要是要護着他的,所以,他按着電話中光頭胖子教給他的說法回答。
“這位老闆,實在有點對不住,我們老闆出差了,剛纔是我們老闆娘接的電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要不然你有什麼事情先和我說說,等他回來了我再幫您轉達一下。”
這老傢伙心中的小九九,胡強早已經是瞭若指掌,要論騙人的話怕是他能做其老祖宗了,但他並沒有拆穿他的意思,反正想從他的嘴裡得到什麼消息,不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這老傢伙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告訴你?呵呵,那就不用了,我要和你們老闆談的,都是一些商業機密,不適合說給你聽的。”
“哎呀,是商業機密啊!那我可就無法轉達了,萬一出了點什麼差錯,我可負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那老傢伙剛纔是硬着頭皮說這句話的,現在聽到胡強這麼說,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那麼這樣吧,等我們老闆回來了之後,我就叫他立刻與您取得聯繫。”
胡強假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是那對方不想見自己,所以就裝作沒有識破他們的詭計,將計就計。可纔想離開那地方,幾輛頗爲氣派的轎車到了跟前,先是從兩旁跳出來兩個穿着西裝扎着領帶的年輕人,等車徹底聽穩定了,一個退到一旁,另一個則去打開了後面的車門。
從那車門中鑽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叫做廖輝的富家子弟,沒想到他來的居然這麼早,見他向胡強等人掃了一眼,然後臉上隨即表現出一絲不屑的神情,此人還是這般地目中無人,看他那神色想必也是沒有將自己認出來,那麼這事情就要好辦得多了。
那廖輝出場的陣仗的確不一般,他一走出車門就有人立刻上前,用一塊白色乾淨的手帕擦了擦他那雙黑黑的皮鞋,就他那雙皮鞋大概都可以用來做鏡子了,如果一個人愛乾淨到一定的程度,就會變成了一種令人感到反感的潔癖,很明顯現在這小子就沾上了那麼一點點。
而且,最讓胡強有些受不了的就是,一個大男人身上居然有那麼大的香水味,到底還是不是個老爺們了,就算有股子臭味也沒什麼,正所謂臭男人臭男人,沒有臭味又怎麼叫男人,像他這種男人大概心理上已經有點變態的趨勢了。
“少爺,請這邊走,這裡的灰塵比較少!”
一個傢伙十分誇張地彎着腰,嬉皮笑臉地給那廖輝帶着路,第一眼看就知道這是個十足的狗腿子,由於胡強他們就站在那附近,算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所以那傢伙立刻眼睛一翻,擺出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
“喂,你們幾個小子,沒看見我們廖少爺過來了,趕快給我站一邊去,這兒馬上就要姓廖了,你們沒資格站在這塊地皮上。”
胡強對這小子很是不爽,真恨不得給他臉上來一拳,但在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打人,必然會淪爲這些人的把柄,以廖氏集團的關係,怕是隨便給自己按個罪名都可以,爲了這麼點小事犯不上。
“呵呵,原來是廖大少爺,我們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我們立刻就從這裡消失。”
說着胡強使了個眼色,就帶着喬文與夏軍退到一旁,那狗腿子一副得意忘形更是囂張爲那後面的主子開着道,那廖輝也任由這小子施威,彷彿正是在享受着這種皇帝般待遇一般。
見到了這麼個大人物到來,那看門的老大爺是相當的惶恐,連走路都不知道先邁哪隻腳了,只見他搖搖晃晃地接了過來,相當謹慎地向着那廖輝一彎腰,他先是向那邊的胡強等人看了一眼,心說這事情大概要穿幫,這姓廖的來必然是要見老闆的,現在這些人還在此處,不知是應該如何是好。
“這都是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見你們老闆來,難倒還讓我去迎接他來不成?”
廖輝連看也沒看那看門老大爺一眼,心說你是個什麼級別,也配與老子來這套。
這時就見那看門的老傢伙,臉上陰一陣晴一陣變幻不定,他實在不曉得如何去應對這種狀況,可見到那對方步步緊逼的眼神,又見到了胡強他們充滿疑惑的眼神,他權衡利害之後。
“廖老闆,我們老闆暫時有點事情,恐怕是要耽擱一陣子,不如我先帶着你們隨便轉轉。”
此刻,就只見那廖輝眉頭一皺,臉上已經變現得大大的不悅,那狗腿子更是會察言觀色,見主子突然不高興了,立刻投其所好地對那看門的老傢伙怒目而視。
“你是個什麼東西?老傢伙,我們廖氏集團看中了這塊地,你們居然還敢推三阻四的,到底還想不想賣了?明白地告訴你們,如果我們不要這塊地的話,只要我們少爺說一句話,沒有任何人會再來買這塊地,到時候你們就留着自己種菜吃吧,一羣鄉巴佬。”
這傢伙說話相當的臭,將那看門的老傢伙罵的狗血噴頭,而那廖輝卻沒有去責怪那惡奴,反倒臉上露出十分讚賞的神色,這可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完全是同一副嘴臉。
那看門的老傢伙自然是吃不住這麼罵,立刻轉回頭去通知自己的老闆去了,一個電話過去沒有兩分鐘,那光頭胖子就緊張兮兮地坐着出租車來到了,他人還沒有到,那道歉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哎呀,廖老闆,實在是對不住了,家裡面有點事情給耽擱了,叫您等了這麼久,實在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這種人一般的見識。”
他邊說還邊爲自己開脫着,可那廖輝根本就沒在聽,依舊擺着那副冰冷的臉在那裡。胡強打從以前就沒見過這麼樣做生意的傢伙,那些越是有實力的企業代表,反倒是顯得越加地客氣,看來這個廖氏集團也就是個暴發戶俱樂部而已,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靠着祖輩積累下來的陰德,但恐怕會在這小一輩身上全都敗完了。
見那廖輝並沒有回話,光頭胖子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明顯是對方真的生氣了,好在他的臉皮比正常人厚,繼續說了些客套話,這纔將場面稍稍挽回了一些,況且那廖輝的確是有意想買這塊地,所以雙方纔開始進行下一步的探討。
至於此時的胡強等三人,早就已經先一步到了對面的一家餐館坐了下來,密切關注着這些人的動向,喬文似乎對於那看門的老傢伙騙自己很是生氣,要是沒有胡強在身邊約束着他的話,怕是要立刻衝上去將其狠狠地揍一頓。
“胡大哥,那老傢伙把咱們給騙了。”
“呵呵,他在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結果了。這主意應該不是他想出來的,他也是給人家打工的,老闆叫他們怎麼說,他們就要怎麼做,這也怨不得他,我們現在只要看着這些人怎麼進行下去就可以了,我要先明白他們到底要買這塊地做什麼用。”
廖輝並沒在此地多做停留,真的是隨便走了一圈,問了幾個問題就率領着他的車隊離開了,而那光頭老闆和看門的老傢伙卻是應付得大汗淋漓了,全身上下都幾乎溼透了。
“他孃的,廖氏集團怎麼派來這麼個小祖宗,一點禮貌都他孃的不知道,要不是他們出的價格很高的話,老子纔不會答應把地方賣給這些傢伙。”
那光頭胖子總算說了句人話,就在他擦着頭上的汗時,胡強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他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一臉的尷尬莫名。
“這個……!”
他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話語與胡強說了,因爲之前已經告訴人家自己在外地,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裡,難倒不成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是坐火箭回來的,再說這民航機構也沒辦理這個業務的地方。
“呵呵,您可是挺難找的,是不是你不太想見我,故意躲着我啊。”
胡強並沒有擺着臭臉,依舊以開玩笑地口氣問道。 Wωω⊙ Tтkā n⊙ c ○
可那光頭胖子整個人卻沒顯得那麼輕鬆了,幸而他的腦袋反應相當的快,立刻將炮火轉移給了旁邊的看門老大爺。
“哎呀,你看看這實在是個誤會,我是跟他說我過一會兒就回來,我人在外面辦點事情,沒想到這個人年歲大了,連學話都不會了。”
說着他狠狠地瞪了那老大爺一眼,那老大爺立刻心領神會,苦着臉說道。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把那話給聽錯了,兩位老闆千萬別生氣。”
胡強微微一笑,心說這兩個傢伙倒是挺會演戲。
“哈哈,沒什麼,既然是誤會,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來的目的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想把這塊地轉讓給別人了,難倒當初我們說定的事情,你已經給忘記了嗎?這大概還沒過去多少天的時間,難倒你的記性這麼的差,還要讓我來親自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