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強見王壽一這個學長不願意出去,就只好獨自一人地出了門,前腳才邁出去後面的趙衛國就跟了過來,人家先是衝着他笑了笑,現在是合作辦廠的關係,大家也就平起平坐了,再說胡強還算他半個救命恩人。
兩個人結伴在鎮政府的附近轉了幾圈,大概趙衛國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成片的樹木構成的森林,遊走了一陣居然有些流連忘返了,用他的話來講是最近幾年,真正綠色的植物見的少的可憐。
三道溝鎮能夠有這麼大片的林木資源,還是上屆政府的功勞的,他們在任其間做了大量的綠化植樹造林運動,當然那個時候是全國性的政策,只可惜的是到下面地方政府給實施起來,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三道溝鎮上的這片森林就是這場運動剩下的僅存碩果,由於現在邁上了改革開放的高速經濟發展道路,爲了謀取更大的發展經濟,鎮政府也開始轉變了自己的看法,不顧當地環保人士的意見,準備將這片森林承包給個人的伐木場。
記得在胡強的記憶裡,由這片森林所引來的禍患還是挺多的,據說有兩個帶有黑道背景的商人,因爲爭奪這個伐木場的承包權,而在這裡大打出手。後來一個人落敗之後,另一個人承包了那裡,那人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伺機報復偷偷地點燃了伐木場,造成了森林大火燒燬了鎮上大量的房屋。這條新聞當時那算是極其轟動的,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等上面派人來調查的時候,卻各個都開始守口如瓶起來了。
這就是中國的傳統觀念造的孽,每個人都不想招惹麻煩。胡強在趙衛國的一番舉動中,看出來大概他對這片森林生出了興趣,出於好意胡強還是先給了他個警示,因爲覺得他這個正經的商人,只要踏踏實實地經營就好了,沒必要插進去那種暴利的行業。
想必,趙衛國也是有點自知之明,胡強只是輕輕地用話語點了他一下,他就徹底明白了意思,這種人胡強是很喜歡和他去溝通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合夥人。在簡單地又聊了一下色拉油廠的未來展望之後,兩個人就回到了爲他們安排的地方。
此刻,姜峰等人就已經爲趙衛國他們這些考察人員準備好了早餐,當然這種小地方不會有什麼好東西,都是一些現成的罐頭之類的。早晨的屋子裡還是很冷的,呼出一口氣都成了白霧,那些剛清水沖洗好的晚,放在桌上不到一分鐘,就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但是,就算如此幾個人在一起都還吃得挺歡樂的,主要是這次的合作大家很愉快,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與此同時,那兩個陪同的鎮政府工作人員,也頻頻地向胡強與趙衛國獻殷勤,這些傢伙是想等着色拉油廠招人的時候,順便塞幾個親屬進去。
胡強是太知道他們的這些小心思了,根本就不搭理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只要這個鎮政府上有姜峰在的話,你們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所以胡強一直襬着那副臭臉,真是夠人看上一萬年的了。
人家大老闆趙衛國趙總就是辦事要圓滑得多了,先是一個勁兒地哭窮,然後又說些什麼廠子裡的工人都需要懂技術之類的,將那倆個傢伙先開提條件的口給堵上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姜峰見到這兩個不成器的手下這麼丟臉,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們坐在一起,等到他們終於一無所獲,如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着腦袋後。既然是雙方合作,姜峰心想那就要擺出點誠懇的態度來,所以他替趙衛國他們着想道。
“趙總,你們的色拉油廠什麼時候能夠正式進行,如果要是在最近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將裡面的設備都運走,以免影響你們的進程。”
“呵呵,姜主任想得還是挺周道的,既然你這樣說的話,我立刻就打電話回去,叫人在外面採購設備,我想大概用不上一週時間東西就可以運過來了,你們要是準備搬東西的話,也正好趁現在。”
“恩,還是儘快將廠子建好比較適合,因爲中國春節時候的購買市場,是一點也也不能夠低估的。雖然,咱們的銷售渠道還沒有找好,但是也必須先有樣品之後,我們才還進行下一步計劃。”
“呵呵,我聽胡總的語氣,似乎是對銷售很在行,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主意,說出來大家來參考一下嘛。”
趙衛國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可胡強就偏偏不讓他隨心,俗話說的好,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胡強可還沒那麼傻,再說將那麼先進的銷售理念,直接強塞給趙衛國,他也不一定能夠聽得懂,到時候這些人又要刨根問底,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陪着他們重複。
“只是隨便說說,我可不是那些專家教授,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而已,趙總可不要對我期望太高。我只要是按時能夠拿到應得的紅利就好了,至於其他只不過是嘴上過過癮,大家千萬別當真。”
胡強以說哈哈笑的態度想糊弄過去,可那陪在旁邊的兩個鎮政府工作人員卻是傻了眼。
“胡總,你剛纔說你還是學生?是哪所大學的在讀生啊?”
他們倆個似乎對胡強所在的學校很感興趣的樣子,眼睛中都發出來閃爍不定的光芒,胡強也不知道他們有何用意。
“我嗎?大學暫時還跟我無緣,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不過,過了年之後就要準備高考了,應該也沒這麼多閒工夫到下面鄉鎮來了。”
胡強所說的也都是實話,儘管他現在有許多事情想做,但是,目前最最重中之重的,就要屬於高考這個事情了,這次高考與以前的高考還不同,因爲自己的嘴比較賤,和一個女的搞了個賭約,要是輸了之後會很慘很慘。
胡強輕描淡寫地那麼一句話,卻將這兩個傢伙給驚呆了,嘴張得老大都成了嘔形,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看來真的是打擊到了。你看看人家這麼點的孩子,連高中都沒讀完,就有那麼多的錢來投資辦廠了,而且那麼大的老闆跟他說話都這麼客氣,還和自己的領導姜峰稱兄道弟的,這人和人比真是死的心都得有了。
接下來胡強就和趙衛國在鎮政府上又住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時候趙衛國的人就從市裡趕過來了,並且爲他們採購了一部分的生活用品。現在合約已經簽署了,大部分的資金趙衛國也上繳了鎮政府,所以實際上農機站的地盤就屬於他自己的了。
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裡,怎麼受到款待都是不舒服,大概趙衛國和胡強都有同樣的感受,兩人暗地裡商量了之後,就收拾東西到了農機站的宿舍,叫趙衛國的那個手下的人,也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叫做張帆的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兩個人就住了進去。
在這其間王壽一見事情已經促成,他就回到市委去彙報工作,同時也是去領功受賞去的,因爲姜峰曾經過他老爹打過個私人電話,聽說他還是在市政府幹臨時工的,看在了胡強的面子上給他美言了幾句,就當做是愛屋及烏了。
這下胡強這邊就剩下了三個人,那個叫做張帆的還不時常在,因爲他要四處爲趙衛國跑消息,看附近的各種行情之類的,所以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剩下了胡強和趙衛國兩個人。
那空蕩蕩的房子也大概是年老失修了,半夜裡總是發出各種古怪的聲音,趙衛國儘管是個大人,但他精神上似乎不是太好,總是被吵得睡不着覺,然後就拉着胡強跟他一起打撲克,兩個人就坐在那裡玩詐金花,什麼時候趙衛國累的直接睡着了,胡強才能夠合着眼睛睡一會兒。
由於最近一直和趙衛國住在一起,所以胡強沒有什麼機會去修煉練氣功,畢竟那是屬於自己的小秘密,讓人看見了必定讓人問東問西的,自己也不好去解釋這麼怪異的東西。就這麼兩個人在一起又住了三天,姜峰也時常抽空帶着人到這邊來轉一轉,指揮着一部分人從這裡往搬着東西。
其實,這個農機站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些老舊的機械類農具,有些個都好久沒有上油了,整個機器都被鏽住了,根本來動都動不了,最後只能找人將其給整個拆卸了,然後再直接用車運走。但,這些東西也估計直接扔到廢品收購站了,同時也淪爲了當權者的吃飯喝酒錢。
但是,不愉快的事情在入住農機站的第四天夜裡發生了,胡強剛準備收起面前的撲克牌,心想好不容易這個趙衛國睡着了,自己也可以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練一練練氣功,因爲覺得最近幾天熬夜的關係,都沒以前那麼精神了。
可等他才收拾完東西準備出去的時候,就聽見金屬落地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那聲音顯得非常清楚,胡強的聽力本來就不錯,又經過這麼久的練氣功的提高,百米之內的說話聲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趙衛國睡得比較死,根本就沒聽見。
爲了不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趙衛國,胡強輕手輕腳地尋着聲音的方向追了過去,等他靠着夜色隱蔽在一根粗壯的鐵柱子後面時,正瞧見兩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前面出現了,他們兩個人每個人的手上和背上都揹着東西,看樣子似乎很是沉重,壓得他們背都彎的很低。
這麼半夜三更地到農機站來,況且幾乎整個鎮上都知道,這地盤已經是色拉油廠的了,一定不是來幹什麼好事的,等胡強將目光放遠,瞳孔睜大的時候,已經能夠清晰的見到了那兩個人的面孔。他們的歲數都要比自己年長許多,大概都是四十左右的樣子,與自己父親胡國富應該是一輩的人。
看他們的穿着和打扮似乎也不是什麼有錢的人,但是,就論他們的那個長相來看,你保證能與偷雞摸狗的形象聯繫到一塊去,更何況他們此刻身上還正揹着贓物。胡強心說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老子還在這邊坐鎮呢,你們就敢到這裡來行竊,要不把這個不正之風給你擺正了,等到色拉油廠投產之後那還了得,賣的估計還沒有你們偷的多呢。
想到這裡胡強縱身向上,跳到了頭頂上一條鐵橫樑上,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兩條賊魚進入自己所佈下的落網。可能是,由於元氣大增的原故,他最近跳個十來米高,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了,不然換做以前的話,他還真沒有那麼大的信心,直接對方這兩個有備而來的傢伙。
或許是剛纔胡強的動作出了什麼響動,畢竟胡強不是如時遷一般,那樣飛檐走壁的君子,多少手腳上有些不利索,起跳的時候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一點響動聲。那當賊的耳朵都是很靈的,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保證就能夠立刻警覺起來。
“三兒,你剛纔聽見有動靜沒?我怎麼覺得附近有人盯着咱們呢!”
打頭走着的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傢伙,扭過頭去擔憂地對後面的那個細高挑的漢子說道。
“哥,你可要是這麼疑神疑鬼的,我可告訴你,下次我可絕對不跟你來了。要想賺錢怎麼還這麼怕事情,這又不是別人的地方,是咱們農機站自己的地方,咱們拿自己單位的東西,別人看見了說不出來什麼,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你就明天等着回家數錢就好了,我直接一會兒就把東西拉到別的地方賣了。”
那叫三兒的細高挑漢子膽子看起來挺壯,對自己哥哥膽小怕事的性格有些不太喜歡,他其實本來是想自己來拿的,可是一想自己這個小身板拿不了多少東西,就只有讓自己哥哥跟着來,他那體格能幫着拿不少的東西,這次已經是他們今天晚上搬得最後一趟了,此刻車上已經穿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一會兒收工走人了。
“可,可我總覺得這個事情有點懸,你是聽誰說的,這裡面的東西隨便拿。”
絡腮鬍子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繼續追問道。
三兒有些不耐煩了,瞅着了自己哥哥一眼,心說你要不是老子哥哥,這好事也不可能讓你來,怎麼還默默唧唧個沒完了。不過,既然已經都在一起合作了,那麼就要把事情講個清楚。
“哥,這事兒是站長親口跟我說的,已經有好多站裡的人拿了,也就不差咱們這倆個人,再說出事了就有站長出來擔着,咱們也不用擔心。如果他站長不來罩着咱們,你以爲你弟弟那麼傻嗎?還把賣回來的錢分給他!”
這話聽着似乎有着幾分道理,所以絡腮鬍子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問了,打着頭往前走着,可天色實在太晚,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走上一步都要加倍小心,否則踢到什麼東西弄出響動來,驚醒了這裡面的人可就不好了。聽說,最近來的大老闆就住在這裡面。
他們錯以爲他們看不見別人,別人就無法看得見他們了。胡強最近的眼力也有所增強,完全可以媲美貓頭鷹的視力了,那兩個傢伙的一舉一動他都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等他挺清楚了他們的對話,知道了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站長,也就不再準備隱蔽下去了,畢竟和這些小偷小摸的人物,沒什麼話好講的,只要他們好東西放下,然後第二天胡強親自去找他們所說的那個站長算賬就好了。
但是,等這兩個人走近了之後,胡強卻發現他們揹着的,並不是農機站的設備零件之類的東西,而是揹着一個深藍色的行李箱,胡強一眼就認出來了,爲什麼呢?因爲那是他從家裡帶來的,那是胡強的東西。
這回可就算是這兩個倒黴蛋摸到老虎屁股上了,胡強立刻就火冒三丈,冷不丁地在黑夜之中,從上面冒出一句話來。
“看來你們背的東西挺沉啊,用不用我幫忙?”
胡強此刻是用的假聲,因爲他決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對方,所以萬一下手中了,到後來追究責任什麼的,也輪不到自己的頭上。可他這麼一變聲,在下面的那兩位聽着,就猶如鬼在耳邊吹風一樣,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誰?誰在那邊說話,給我出來。”
兩個人都被嚇住了,停在那裡不敢往前半步,那個絡腮鬍子別看長得挺兇悍的樣子,其實是個膽小鬼,反倒是那個叫做三兒的有幾分的膽識,隨即從背後衝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
喝,原來還是有備而來。胡強心想這要是換了別人的話,估計見對方亮了刀子早就跑了。可胡強此時此刻不是一般的人,就算沒修煉練氣功的時候,他也是敢打敢幹的主,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牛氣的功夫,不找人操練一下,那簡直太令人惋惜了。
所以,只見着一條黑影從兩個人的上方毫無聲息地飄落了下來,等他一落地那面前的兩個人才發現了,其中一個拿着匕首的就毫不猶豫地刺了過來,因爲偷竊國家財產也算很大的罪名,他們可不想就這麼被抓到。
胡強藝高人膽大,偏偏也不閃躲,單用手掌迎向了那在黑暗中閃着寒光的匕首,前方的雙指一錯,就見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那匕首齊刷刷地成爲了兩截。那手持匕首的傢伙,也就此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