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個鐘頭過後的事情,原本安靜祥和片塵不染的小飯館內,變得到處狼藉不堪,滿屋子的酒氣味道,有幾個不勝酒力的農村粗野漢子,正醉眼迷離的望着那收拾杯盤的,還算有些姿色的小服務員。尤甚者更是伸出了狼爪,在其背後意圖不軌之舉。
任憑他們這些人色膽包天,可等見到那老闆娘猙獰的面孔時,也不覺地心驚膽戰,三魂七魄早就飛離了本體,去那浩瀚無垠的太空翱翔去了。總得來看這些人還算有些規矩,畢竟白長水和胡強都在這裡坐鎮,他們還不敢太過放肆。
見天色已然不早了,白長水就起身準備回去,胡強親自到前臺結賬,一共他們做了七八桌,總共就才花了八百多塊錢,這對於九十年代的時候,那可是一大筆的錢,有些人兩個月的工資,也就八百塊錢而已。況且,老闆娘還給他們免去了酒水的錢,要知道飯館和酒店之類的場所,就是靠着酒水去賺錢的,可想而知加上這些的話,會出現多麼令人驚訝的數字。
八百多塊錢在其他人看來,莫不是他們眼中的鉅款一般,在胡強的心裡就當做白紙一樣,因爲他知道這些花的比較值當,日後必定能夠從其他的地方賺回來,而且還是數倍的利潤,沒有投資哪裡來的回報,這是他的經商之道。
就在找零錢的時候,那老闆娘頻頻地向胡強傳遞着秋波,起初的胡強並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可他居然聽到了老闆娘心臟以極快的速度在跳動着,就跟夜晚的時候能夠聽見,那些在院子裡面發情嚎叫的野貓一樣。
難道,這女人看上自己了?胡強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當他將自己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向老闆娘對望過去的時刻,迎來了對方無比的熱情,彷彿就像是將自己置身於火爐之中一般。胡強多少吃驚不小,這女人竟然天生的媚骨,勾引男人的手段如此強大,就連此刻元氣充沛的胡強,也不覺心中斷然一陣搖晃。
隨便再換了一個心境不寧的男人,恐怕立即就受不了撲到那老闆娘的身上了。就算是胡強也是強咬着舌頭尖,才使得自己不至於在衆人的面前亂了方寸。正在感嘆着這女人的厲害之處,老闆娘的那細嫩無比的小手,抓着一把零錢塞給了胡強,順手在胡強的手揹着摸了下,就這麼一下而已,肌膚小小地碰觸了一點,胡強就感到了像是觸電了一般。
胡強此刻才細心地看了看這個老闆娘,從她的穿着打扮來看的話,實在瞧不出來她確實的年齡,因爲她這個人別看生活在鄉鎮下面,打扮起來卻是挺時髦的,不比那些城裡的小年輕的差到哪裡去,再加上其出神入化的化妝技術,更加掩蓋了其真實年齡。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心理年齡是無法瞞得住胡強的,面前的這個女人起碼要超過三十了,而且是那種久經世故的女人。單論這種女人的話,其實是最具有魅力可言的了,儘管她們看起來沒有十八九歲的女孩那樣清純可愛,也沒有二十多歲女孩們的憧憬真正的愛情,似乎在她的身上胡強只見到了人類最最原始的慾望,而且還是那種迫不及待的。
胡強從未讓某個女人這麼注視過,特別是重生回到這個年代以來,當她知道對方的目的時,更加就顯得不安起來。他朝着對方淡淡地一笑,拿了錢之後匆匆地離開了,順便告訴白長水過些日子要是招工的話,會叫人特別到二道河村去通知他們。
胡強腳步飛快地回到了農機站,也就是現在色拉油廠的地址,因爲此刻趙衛國和張帆,正在指揮着那些僱來的人,在弄着正門前的條幅,也算是表明這地盤,以後就是色拉油廠的了,跟那些農機站沒有半點關係。
趙衛國老遠就瞧見胡強有些心不守舍地回來了,向身旁的張帆安排了一下就迎了過來,他先是笑呵呵地上前拍了胡強一下,看來他已經不繼續煩惱了,那原本在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句話說得不錯。
“胡總啊,我就知道你有兩下子,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車上的設備給我弄回來了。你現在完全可以放心了,我叫那些人都把設備運到廠房裡面去了,他們正在裡面組裝着呢。”
胡強點了點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似是沒有一點激情地去與趙衛國對話,將他自己撇在了那裡,然後孤獨寂寞地朝着寢室的方向走去。趙衛國很是擔心他的情緒,也忙追了上去,可胡強的腳步實在太快,等胡強進了屋裡他才趕上來。
“我說小胡,你怎麼使上小孩子性子了,是不是你趙大哥哪裡做的不對,讓你挑理了。要是有的話,你就當着我的面前,直接說出來,要是我的錯的話,我一定改。”
趙衛國能夠說出這番話來真是實屬不易,再怎麼說下去他也是當慣了老闆的人,誰膽敢在他面前使性子,那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可他偏偏就那麼看重現在的胡強,因爲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是有不平凡之處,至於到底哪個地方不平凡,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種商人的直覺而已。
“啊?”
胡強傻楞了一下,他沒想讓趙衛國這樣誤會自己了,忙向他解釋道。
“趙總,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剛纔在外面多喝了幾杯,腦袋裡面感覺空空的,你要是還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去忙吧,我自己能夠好好地照顧自己的。你看我都這麼大了,哪能還讓你們替我好操心。”
其實,趙衛國只是擔心而已,怕胡強對自己有什麼成見,因爲他們兩個在一起合作,畢竟時間上來講的話很短,還沒有到一個月的樣子,兩個人之間需要不斷的磨合才行。
“那好吧,你可要打起精神來,咱們的廠子可馬上就要賺錢了,你這麼無精打采的,讓人可擔心死了。你不是說你有銷售的路子嗎?趁着現在還沒進行投產呢,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多出去跑一跑,你就放心吧,廠子裡面有和我張帆,還有鎮政府出不了什麼事情。”
趙衛國大大咧咧地承諾着,可胡強還真不放心他們。正在這裡兩個人說着,那外面就又出事情了,噼裡啪啦地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胡強忙從窗戶那邊探出頭去觀看,原來有五個人正在正門前那塊兒,撿着門前地上那些石頭塊朝着廠子裡面的玻璃窗砸,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有好幾塊玻璃被砸碎了。
“喂,快點住手,再砸的話,我可要報警了。”
胡強一嗓子喊了出去,卻自然地釋放出了元氣,那聲音猶如洪鐘一般,猛地砸下了下面的那五個人,險些沒將他們給砸趴在地上,他們正在納悶誰的嗓門這麼大,擡頭一瞧才發現那廠子門衛室裡面有人看着他們。
“靠,誰承認農機站是你們的了,這是我們自己的地方,我們願意砸。”
五個人這下砸的更歡了,手上的石頭快趕上機關槍射出去的那麼快了,索性的是他們的準頭不是怎樣,只砸碎了那些近處的樓層下面的玻璃。胡強本來被那狐狸精般的老闆娘撩撥的就不是心情很順,見到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的五個傢伙,已經早就是氣頂腦門了,只是礙於身旁有趙衛國在看着,沒有立刻縱身下去把那幾個傢伙的腿打折。
趙衛國也看出來胡強真的動怒了,因爲那腦門上的青筋都起來老高,他怕胡強年輕人一時衝動,萬一下去跟那五個人起衝突,所以忙過來將胡強的胳膊拉住了,以防止他下去打架。
下面的那五個傢伙大概也看到了胡強可怕的表情,多多少少也忌憚幾分,他們也就負責來挑釁一下,順便報報仇什麼的,因爲他們有幾個哥們兒腦袋被磚頭給敲出血了,要是這麼就算完了的話,他們也咽不下這口氣,還有他們的那個原來站長支持,所以才膽敢過來。但此刻見對方被惹怒了,也不好繼續鬧下去,畢竟他們人現在很少,怕又一次吃虧了,所以就逃走了。
見那五個人主動逃走了,胡強卻突然能夠控制了此刻自己的情緒,發黑的臉色也漸漸地恢復了常色,整個人顯得心平氣和了起來笑着對趙衛國說道。
“趙總,我看那些玻璃也都應該換一批了,那看都那麼髒兮兮的了,就算找人來擦的話,估計也擦不乾淨了。這些傢伙砸就砸吧,還省得咱們自己找人到那裡去卸下來,要是自己砸的話還不捨得。等明天你叫張帆到城裡,找人過來幫忙給安上好了,順便再請個電工師傅,檢查檢查這裡的電路問題,我估摸着這麼長時間沒有檢修,那些電線有的地方該短路了。”
胡強將事情想得十分的周道,而且這感情變化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不過,趙衛國見胡強能夠這樣想得開,還是極其欣慰的,雖然有點阿Q精神了,但也不失爲一種調節情緒的辦法,所以他才點了點頭,將事情攬了下來。
“那好,我明天就立刻叫人去張羅,就交給我好了。”
“趙總,你說這幾個人能是誰派來的?是不是跟那個攔咱們貨車的那批人是一夥的?”
“我看八成就是一夥的,有可能是因爲你找人把他們給趕走了,然後心中有些不服氣,然後就到咱們廠子裡來鬧事,他們迅速反正這裡又沒有人能夠制的了他們。”
“呵呵,看來這些傢伙的智商也不是那麼低啊,學會了打游擊戰了開始。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這點小聰明,是毫無用武之地的。”
胡強下了個結論道,然後打了個哈欠對趙衛國說道。
“趙總,看來這點酒喝得不怎麼好,現在就有點發困了,這廠子裡面你們叮叮噹噹的,我也睡不着覺,我看我就先到鎮政府那邊,找姜主任給我安排個地方睡一會兒,你也就不惦記着我了。”
趙衛國原本很是擔心胡強,但聽說他要去鎮政府,那就讓人多少放心了,更何況還有姜主任他那個朋友在,估計不會讓他隨便胡來的,所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可是他沒有料到,胡強是有自己的打算。
等他人一出了色拉油廠的大門,他就順着剛纔那五個人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那五個人根本就想不到後面有人追他們,一開始的時候都還有幾分擔心,不斷地回頭向後面張望着看一看,可等了那麼長時間也沒人過來,他們就漸漸地放鬆了警惕。
其實,胡強一直就跟在了他們的後面,只是暗暗地跟蹤並沒有讓他們發現而已,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不到十步的距離之內。等到這五個人走到一個雙陽插口時,他們也開始分別都向回家的路那邊走去了。
胡強廢了這麼長的時間不暴露自己的行蹤和相貌,就是爲了等他們五個人都分開,瞧準了一個落單的傢伙,然後在後面寸步不離地跟着他。或許是那傢伙也感覺到後面有人,所以等他與同伴分手兩三分鐘後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以便能夠甩掉後面的胡強。
胡強沒有給那傢伙甩掉自己的機會,當然就算給他機會也無法辦到,在對方沒有看到自己相貌的基礎上,上前一下就將對方按倒在地面上,爲了避免對方呼叫救命驚動其他的人,事先威脅道。
“別亂叫,否則捏碎你的喉嚨。”
胡強故意將聲音變得很粗,使得聽起來根本就不像他那個年齡能夠發出來的。
“記住,我讓你說話的時候,你才能夠說話,還有不準太大聲,聽明白了沒有?”
此刻被胡強按倒在地的那個男人,少說也要有三十多歲,膀大腰圓的樣子很有力氣,可讓胡強按在地上就像個溫順的小綿羊一樣。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爲他也試圖掙扎來着,可惜的是他一動也動不了,那胡強的雙手就跟鐵鉗一樣死死地抓着自己。
那個男人見胡強還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乖巧地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他的話。
“那好,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們這次到色拉油廠鬧事,到底都是誰的主意?”
“啊,這都是我們站長的主意,他說要是鬧鬧的,興許那個色拉油廠的大老闆,會拿出點錢來平事兒。可沒想到那個老闆找來了二道河村的白長水,我們幾個人都被他們給打了。”
“哦?你們站長現在在什麼地方?如何才能夠找到他!說。”
胡強手腕上暗暗地加了點力氣,那男人的臉色立刻就浮現起難看的面容。
“我說,我說,你別對付我,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而已,你要是殺了我的話,也要去坐牢的。”
“我靠,你小子敢威脅本大爺,殺不殺你還不是你自己能夠說的算的,完全那是要看本大爺的心情。你快點將你所知道的消息都給我詳細地說出來,要是我覺得有價值的話,我興許就會馬上放了你,而且還絕對不會虧待與你。”
“那好吧,我們站長大概可能正在鎮上一個領導家打麻將呢,我說具體是誰家你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你應該能夠見過那個人,就是那個今天負責管理村口攔車的那個頭頭。”
那男人大概也猜出來胡強跟白長水是一夥人了,所以爲了描述清楚具體是某個人,就直接鋪述出來了。胡強心想當時看着那個小當官的,就感覺不怎麼順眼,原來竟然是他和那個農機站的站長在一起勾搭,怪不得色拉油廠的車被扣了,他們也沒幫助處理。
“恩,很好。那他家的位置具體是哪個方向,你給我指一指!”
那男人先將頭擡了起來,朝着四面看了看辨認一下方向,然後朝着西邊指了指道。
“他家挺好找的,一直順着街邊走,往西你要是看見院裡面有科大楊樹的,就是他們家了。”
胡強聽這傢伙說得還算詳細,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不過,你說的話我還不能夠完全相信,爲了辯證你的話是否準確,我要先到那裡去探查一遍,你一會兒就會被我點了穴道,半個小時後就會自動解開。如果你敢撒謊的話欺騙我的話,那麼等會兒我回來立刻就會殺了你。”
說着,胡強將手掌做手刀裝,擊向了那男人的後脖項處,其實胡強他根本就不會什麼點穴,只是爲了顯得自己高深莫測,故意地裝裝樣子而已嚇唬嚇唬他,現在只是將他打暈,根本用不了半個小時他就會醒,不然,此刻大冬天冰天雪地一個人在地上趴上半個小時,豈不是要被凍死。
胡強起身拂去身上的雪,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的大鈔,塞進了那男人的口袋裡,他說話是要算話的,既然他提供了用價值的信息,就要給他點獎勵。
“呵呵,看來這次我應該大開殺戒了。”
胡強臉上突然浮起一絲冷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