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蘇黎下意識就反駁,可是看着章曉琳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她忽然就失去了勇氣。章曉琳是什麼人?這可是四九城裡頂不講理的一個主,除了江伯父誰還能制住她,她又買過誰的賬?想到這裡,她鼓起勇氣撥打了江宏恩的電話。
電話是通了,不過是秘書接的,“對不起,首長在開會,有什麼事情請留言。”
不在?是真不在還是推脫?蘇黎深深地看了眼江惟仁,有些懇求意味的說,“你和伯母說說,我幾年沒回家了,我要回家看看。”
江惟仁從蘇黎打電話給他父親的時候,就冷眼旁觀着,心裡的怒火也在翻涌着,他的聲音低沉危險,“不想服侍我?還是你就盼着我有事?”
“你不要欺人太甚。”蘇黎低低地吼道。
欺人太甚?江惟仁的脣邊帶了抹呲笑,“誰欺負誰?不給理由悔婚的是你,一聲不吭消失的是你,重逢了連個正眼都不給我的還是你!我江惟仁就這麼讓你厭惡嗎?你就這麼不待見我?”越說聲音越大,那憋悶的火氣讓他的胸膛不斷起伏。
“蘇黎!”章曉琳護子心切,上前一步擋在江惟仁的面前,狠狠地衝着蘇黎推了一把,差點把蘇黎推跌倒,“不想服侍?好!那你給我滾!我還就不稀罕了!”
此言一出,江惟仁立刻從後面拉住了他媽媽的衣角。而蘇黎得了這話,頭也不回的往電梯那裡走去,那速度,好像後面有狼追似得。
章曉琳一看,江惟仁的眼眶都紅了,那太陽穴爆出的青筋讓他的臉孔變得有些猙獰。她心一軟,“兒子,非要她嗎?”
“嗯。”江惟仁的眼底已經有了水氣,聲音也帶了些鼻音了,“媽,就要她!……求你。”
江惟仁無助的樣子讓章曉琳的眼淚一下掉了下來,這是欠了什麼債呀?她胡亂抹了一下臉,衝着蘇黎的背影嘶吼道,“沒良心的丫頭!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們江家和你喬家勢不兩立!還有我孃家章家!我們唯仁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
蘇黎的腳步頓了一下,終於,她還是硬着心腸繼續走!
章曉琳的臉色冷了下來,她可算是見識到了蘇黎的鐵石心腸,可見以前的溫婉都是裝的。可是兒子要她,能怎麼辦?眼看着蘇黎越走越遠,她急了,頭劇烈的眩暈。
身後,傳來了幾聲驚呼,“夫人,夫人你怎麼了?”蘇黎迅速回頭,卻看見章曉琳的手筆直的指着自己,人卻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蘇黎跑了回來。
章曉琳眼神渙散卻依舊蠻橫,“蘇黎,你就是我家的剋星!好好!弄傷了唯仁還不夠,還要我老太婆的命,算你狠!你這個壞心眼的女人,給我滾!”
這一突然的變故,弄得江惟仁也不再堅持了,他狠狠地瞪了蘇黎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有給她一個眼神了,“媽?你怎麼樣?”章曉琳在底下輕輕拉了江惟仁一下,才讓他放下心來。
還好還好!幸虧是裝的!江惟仁鬆了口氣,可是再擡眼卻是滿眼的算計,蘇黎,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走吧,我不會賴着你的,本來還想修復兩家的關係,不過算了。”他以退爲進的說。
算了?要是能算了就好了!蘇黎苦笑了一聲,招呼醫生立刻把章曉琳送進檢查室,她則打電話給喬北歸,“回去和家裡說一聲,我暫時留在醫院裡照顧小江。就這樣。”然後不容她二哥開口就掛斷了。
“走吧!我先送你回病房。”蘇黎的聲音裡帶着深深的無力感,卻沒辦法反抗。
江惟仁抿脣,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只是在蘇黎不注意的時候,脣邊劃出一道可疑的弧線。
檢查室裡,章曉琳慢條斯理的爬坐起來,理了理散亂的頭髮,交代醫生,“一會該怎麼說知道嗎?”
能在301乾的都是業務水平突出,人際關係圓滑的,醫生怎麼不明白?“知道了,我會說,夫人的血壓因爲外界的刺激,突然升高,需要治療。”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醫生愣住了,“難道我說的還不夠嚴重?”要知道章曉琳可是裝的,身體倍棒的。
“不是。”章曉琳冷笑着,“撤去我兒子病房裡的特護,我要讓蘇黎這丫頭給我兒子端屎端尿,事必躬親!我累死她!”
還端屎端尿?江少又不是半身不遂!醫生沉默了。
“聽見沒有?我要讓蘇黎那個死丫頭後悔惹了我兒子!我要讓她付出代價!”章曉琳吼道。
這感情是報仇?醫生不敢說什麼,只能點頭。然後,蘇黎苦B的人生開始了。江惟仁所有的吊瓶全部是深夜掛,還都是100毫升的小瓶,一掛就是七八瓶,還特別囑咐爲了傷口的癒合,不能下牀。都不知道是折騰蘇黎還是折騰江惟仁了。
VIP病房內。
“我要上廁所。”江惟仁強忍住小腹中的洶涌,實在忍無可忍才推了推蘇黎。
“啊?”已經打盹的蘇黎睜開迷離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拎起江惟仁的吊瓶,就往衛生間走。
“呲呲……”江惟仁吃痛的哼了一聲,捂住了手背。蘇黎才醒悟過來,這江惟仁還不能自己下牀呢,所有的解決都得在牀上進行。
吊瓶重新掛回去,蘇黎嫌棄的從牀底下拎出便壺,掩着鼻子遞過去,“喏!拿去!”
嫌棄?江惟仁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是薄怒,卻不動聲色的望了眼自己的傷腿,“你看我這樣能自行解決?”
“那怎麼辦?”蘇黎皺眉,要讓她幫着解決是不可能的,羞死人了。
江惟仁勾脣冷笑,“剛纔不是做的很好嗎?再來一次!”
TM的!蘇黎在心底啐了一聲,剛纔是護士做的示範好嗎?這混蛋感情是不要臉了。“江少爺,我以後可是要嫁人的,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江惟仁本來心裡還有些不忍,這一下全部被她一句“嫁人”給弄沒了,“好!我打電話讓我媽來……”說着作勢就要去摸牀頭櫃上的手機。
靠!怕了你了!蘇黎伸手按住,“不,我來。多大點事呀!”說着抿脣去拉江惟仁的褲腰。
“輕點!”江惟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也是肉,你別當木棍。”
要是木棍就好了!蘇黎嘀咕了一聲,紅着臉掏出來對着便壺的口子,扭開頭去,“快點呦!”
這種事情是說快就能快的嗎?江惟仁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過被女人紅紅的耳根是害羞嗎?“不準偷看。”
偷看?蘇黎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毫不掩飾她的鄙夷,“就你這樣的我還偷看?都被用爛了的東西,誰稀罕呀?”
蘇黎的眼光,蘇黎的譏笑就像是針一樣刺着江惟仁的心,他的臉色暗沉了下去,變得有些陰霾。
偏偏蘇黎沒察覺,不,就是察覺她也不會嘴上留情,“快點,就一匹種~馬還裝,只怕它每天出來透氣的時間比你露面的都多……”
江惟仁閉上眼睛想要忍住不發火,可是他哪裡是能忍住的人?他一把揮掉便壺,“不需要你稀罕,滾出去!”
出去就出去!蘇黎巴不得呢!她立刻起身拉開了門就走了出去。但是她沒敢走遠,畢竟江惟仁身邊離不開人。
“乒裡乓啷……”一陣巨大的打砸聲音傳來,蘇黎咬住了下脣,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忍一忍不就過去了?跟他較什麼勁呀?”想到這裡,她不放心的推開門伸頭去望,卻被一個迎面砸過來的枕頭給砸了回去。
“喂?江惟仁,你不要太過分!”蘇黎悻悻的捂着頭朝着屋裡吼道。
“給我滾!”江惟仁的火氣比她更大。
太好了!哪怕是滾,蘇黎也是一刻也不願意待在這裡了。但是當她經過護理站的時候,她還是好心告知了一聲,“那個江少的吊瓶要換了,還有,他要上廁所。”
護理站的小護士都想去照顧江少,可是醫生說了,只要事關江少的護理,只能是蘇黎小姐做。所以,她們一齊冷漠的搖頭,“對不起,我們沒時間。”
沒時間?有沒有搞錯?蘇黎哼了一聲,咒罵這爛醫院,可是這腳底下卻跟定海神針似得,走不動了。要是她走了,江惟仁怎麼辦?那吊瓶掛完了,他會叫護士換水嗎?
罷了!蘇黎嘆口氣,“江少的吊瓶還有幾個沒掛?”
“五個。”
“跟我去換一下,剛纔我看還有一點,現在估計掛完了。”
護士推着護理車跟在蘇黎的身後,走進了一片狼藉的病房。“我的天哪!這是怎麼了?”護士嬌柔做作的聲音刺破了蘇黎的耳膜。
江惟仁的吊瓶早就被他扯落了,那靜脈針眼處滴滴拉拉的流着血。蘇黎想要上前卻被狠狠地推開,“你過來!”江惟仁指着那還算美豔的護士說。
“我?”小護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神抵一樣的江少爺是叫我?在一陣心花怒放之後,小護士嬌羞的來到江惟仁的面前,“有什麼吩咐?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