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
看着身上西裝革履穿戴整齊的許略晨,許福生臉上的表情很是慈祥,又聽到兒子頭一次沒有這麼針鋒相對的跟自己說話,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揚起了笑意。
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旋轉椅,示意許略晨坐下,他這纔將桌子上的報紙遞給許略晨。在看到報紙上斗大的標題映入眼簾時,許略晨臉上的表情這才收斂了起來,眉頭也皺了起來,幾乎不用想,他就能知道這是誰遞到許福生面前的,隨着他將報道的內容一點點的看完,他握住報紙的手越來越緊,連指節都泛起了白色。
過了很久,他的臉上才恢復淡然,然後揚起手中的報紙,語氣很是剋制的沒有什麼波瀾。
“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打算興師問罪還是怎麼?給我看這種東西,您不如直接開口問我來得更實際。”
他還沒有開口表明自己的態度,兒子就已經是這樣的反應了,許福生的臉上出現了深深無力的表情,可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他手裡的報紙拿過來,直接隨手一揉便投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如果我是打算興師問罪,我就不會給你看這份報紙,你難道還不懂我的意思麼?許氏集團遲早都是要給你接手的,現在我只希望你能清楚的認識到,你的對立面有多少希望你沒有辦法順利的接手成爲許氏的掌門人。”
聽到許福生這麼說,許略晨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在他看來,許世清會變得像現在這樣野心勃勃,不光是他的本性如此,更重要的是老爺子的放任自流所導致的。
“從我回到許家,進入許氏工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有多少人是不可能爲我所用的,同時,我也清楚的知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許略晨的這句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許福生更是清楚的知道他話裡所包含的深意,頓時臉色就變得難看了幾分,喉嚨一癢,一連串的咳嗽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就溢了出來。
聽到他完全不受控制的咳嗽聲,許略晨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得了秦叔的囑咐,在進門前他都還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和許福生置氣,可所有的控制力都在見到了許福生之後化爲了泡影。
看見會客茶几上燒着一壺水,大概是秦叔怕的就是他一進門就會惹得老爺子這樣才專門準備好的,許略晨直接起身走過去幫他沏了一杯茶然後遞給了許福生。
“既然身體不好,也別扯些別的了,直接說好了,您讓我來是想知道什麼?”
結果許略晨遞來的水,又聽到他這麼說,許福生手上的動作頓時就停了一下,張了張嘴發現不喝水根本沒辦法好好開口,這纔將茶杯裡的水慢慢的喝了兩口潤潤嗓子,這才問。
“聽你這麼說的話,你是心裡早就有了打算?”
許略晨也不怕許福生知道,也曉得告訴了他反而能安他的心,於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他的話。
“我準備把許氏完全交到你的手上,你覺得怎麼樣?”
許福生會像他說出這個決定完全不在許略晨的意料之外,相反,他很清楚老爺子這麼着急的想要把掌門人的位置交給他只因爲什麼,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願意妥協。
“我覺得不怎麼樣,我雖然心裡已經有了解決許世清這次給我下的絆子的辦法,卻並不代表我會願意從你的手上接下這麼一個大麻煩。”
許福生並沒有想到許略晨會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他的這個要求,他以爲只要讓許略晨進了許氏任職,不管他怎樣,他把大任交到他的手裡都會成爲理所當然的事,可是現在他卻這麼明白的表示了他認爲許氏是一個大麻煩。
看着許略晨臉色平淡,彷彿對什麼都不在乎似的,許福生又是一番怔忪,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一聲氣,隨後又換上了語重心長的樣子。
“許氏能有今天有很大一部分是你母親的功勞,剩下的纔是我從祖上傳下來的,你是你母親唯一的兒子,許氏不交給你交給誰?你難道就願意眼睜睜的看着你母親的心血這麼付之一炬。”
聽到許福生企圖用母親來勸說他,讓他妥協接手許氏集團,許略晨只是冷笑一聲,忽然起身,雙手按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許福生。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媽,尤其是從你的嘴巴里面,我會覺得很虛僞,我相信如果她知道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下場,她是絕對不會將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注進許氏的。”
說完許略晨一拳砸在了辦公桌上,震得許福生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都差點被摔下桌子。
許福生大概也被許略晨這麼大的反應給鎮住了,半晌動了動嘴巴卻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看着許略晨紅着眼睛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許略晨纔剛剛觸及到書房門的把手就忽然轉過身來,臉上依舊冰冷。
“我知道僅僅憑我兩句話你大概是不會相信我的,我會讓宋陽馬上拿一個want產品來給你,另外兩天之內,我會讓你看到want*,並且以壓倒性的結果完勝許世清的vian。”
說完,許略晨沒有任何的猶豫拉開了房門就往外走,門口對上一臉擔憂的望着他的秦叔,許略晨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幾分,但是還是什麼也沒說就直接走了。
看着許略晨大步離開的背影,秦叔光從他出門的一瞬間陰沉的臉色中就可以得知他們父子之間的這一次談話再一次的很不順利。
“這父子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心平氣和的說一次話,難道真的要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
輕嘆一聲,聽到書房裡許福生叫他的聲音,秦叔馬上拋開了自己的那些感嘆,三步作兩步的推門進去。
看到許福生蒼白的面色,秦叔暗道不妙,果然發現了他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幫他在書桌的抽屜裡面將藥找了出來,然後又倒了一杯水服侍着許福生將藥吃了,等着藥效的發揮還不停的幫他順氣,讓他能不那麼難受,直到看見他的臉色恢復,手也沒有繼續發顫,這才放下心來。
“老秦啊!我是對不起婧容,可是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他還不能原諒我一個將死之人?”
聽許福生纔剛緩過來就說這樣的話,秦叔也很是無奈,輕嘆一聲,怕許福生又會因爲許略晨再次病發,手上爲他順氣的動作還是沒停。
“老爺子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少爺他不是還不知道您現在的身體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說了,少爺從小性子就隨了您,您最清楚的。”
有了秦叔的安慰,許福生的心裡果然順暢了不少,想到許略晨在進書房時說話的語氣已經改變了很多,在他咳嗽的時候還會主動幫他倒水,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關心,許福生又是一聲嘆息。
“他現在肯定也不是放不下,只是這麼多年來都這樣了,一時之間沒辦法改變也是有的,你要耐心一點,遲早有一天少爺他會知道您的良苦用心的,您要堅持住等到那個時候纔好啊!”
秦叔的話讓許福生心裡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許略晨確實有慢慢再改變對他的態度的跡象,但是憂的卻是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是每況愈下的地步,他怕沒有那個時間等到許略晨完全對他放下心結。
“略晨的頭腦從小就聰明,這個家裡其他人我不敢保證,但是他是肯定已經看出來了的,不論如何都要儘早讓他接手許氏,不然時間拖久了會有更多的變數。”
秦叔當然知道許福生最怕的就是被白雯看出不對勁,他也極力在幫忙瞞住許福生的真實情況,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怕什麼時候白雯懷疑起來,以她的手段完全不難得到老爺子真正的身體情況,到時候許略晨的境地纔是真正的進退維谷。
這邊的許福生和秦叔在商議着怎麼樣才能讓許略晨將許氏集團掌門人的位置接下,那邊的許略晨卻是沒有一點兒壓力的回到了房間。
正巧蘇芷染從浴室裡面出來,剛洗完澡吹乾了頭髮的她臉上紅紅的,看上去就很是誘人,看見許略晨回來,她馬上從沙發上將給他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遞給了他。
“怎麼樣,老爺子沒爲這件事罵你吧!”
對上蘇芷染關切的目光,許略晨的心裡頓時彷彿又一陣暖流淌過,心情一片大好,一手接過她手裡的衣服,另外一隻手直接一伸將蘇芷染的腰攬住一收便將她扣在了懷裡,對着自己垂涎已久的臉頰直接親了下去。
“放心吧!我不是都說了,老爺子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就不要再擔心這些了。”
被佔了便宜的蘇芷染頓時就紅了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許略晨,然後將他推進了浴室,不給他繼續得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