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接收到傅珏的眼神後上前一步客氣有禮地回答對方的質問,“失禮了。我們是蔚藍城的人,爲尋一個被海盜擄走的朋友而出的海,不料中途遇上了暴風雨,不知怎麼的就被海浪衝到了貴島,並非有意擅闖,還請見諒勿怪。”
那人來回打量過他們,又打量過他們身後的船隻似乎在判斷臨江所言的真假,而後才又說:“就算如此,你們豈能隨意殺害我們島上的生靈!你們這麼做,山神一定發怒降罪於你們的!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祭奠死去的亡靈!”
話音一落,其餘的十幾個人紛紛揚起手中的武器,面露兇光地朝着他們邊揮舞邊逼近過來。
臨江反應了一下才理解對方是誤會他們把這些貓給殺了,忙開口解釋:“請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殺害貴島的這些貓,它們只是睡着了而已,過兩個時辰就會醒來了。”
爲首之人狐疑地低頭看了看,見那些貓的肚子一吸一吸的,確實還在呼吸,這才一揚手先停下了其他人的動作。
“看在你們還有良知、沒有痛下殺手的份上,我可以容許你們現在立刻滾出孤日島,你們對山神使者做的事就算了。否則,別怪我們對你們不客氣!”
臨江便又說:“我們無意滯留貴島,只是現在海上的風浪太大。不知可否容我們稍作休息,整頓一下,待風浪小一些再離開?”
爲首之人沉默片刻,猶豫了一下,又同右手旁的人耳語了幾句,最後才說:“那好吧。我們可以容許你們在島上停留兩個時辰,等我們山神的使者醒了,你們就必須立即離開孤日島!”
一說完,那人又轉頭吩咐了其中四名男子留下來監視他們,然後轉身欲走。
“請等一下”,臨江再度開口阻止對方就這麼離開,“兩個時辰後若是海上的暴風雨沒停,我們恐怕沒辦法離島。”
那人回過頭冷漠地回答了一句:“那不關我們的事!孤日島不納外客,容你們滯留兩個時辰已經是破例,你們不要再得寸進尺!”
說完,那人便頭也不回地往叢林深處走去了。而除了被吩咐留下來監視的四個人,其他人也隨之離開。
剩下的四個人也不跟他們說話,開始動手收拾起躺在地上的貓。他們撿貓的動作很溫柔,一點都不粗魯,甚至還可以說帶着股謙卑。
他們將貓一一撿到一片樹蔭下,一字排開,再撲通撲通幾聲朝着貓跪下,然後雙手合十默唸了串什麼,最後恭敬地叩拜了三次,才起身於貓前站好,盯着他們看。
“山神的使者……看來,這座孤日島上貓的地位要比人高上一等。”傅珏看着那些貓淡淡地說出結論。
夕和扶着他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再問他:“我們怎麼辦?若是兩個時辰後暴風雨未停呢,要回到海上嗎?”
傅珏淺笑,摸了摸夕和的頭髮,抵着她的額頭,低聲迴應:“那人說的是等這些山神的使者醒了我們就必須立刻離開,若是這些使者遲遲不醒呢?另外,你認爲那人爲何會改變主意又讓我們留下了?”
夕和眨了眨眼,眼珠子一動,餘光瞟了眼不遠處的貓和守着貓的四個人,也小聲迴應他:“可是看樣子那四個人要寸步不離的守着,要再下手不容易。”
“別擔心,會順利的。”
他這麼說那定然此事便能成,夕和也沒有多問,嗯了一聲。
“我累了,睡一會兒。”傅珏說着頭一歪,靠在了夕和的肩頭,再合上了眼。
“你等一下,我去找牀乾的褥子來給你墊着,你躺下睡會舒服一些。”
夕和擔心這樣他睡不好,但傅珏卻枕着她的肩不動,閉着眼說:“不用,這樣很舒服。”
他不願意挪,夕和只得由着他,只不過這麼一來她就不能動了,便百無聊賴地看着遠處的海面。
想想也真是神奇,明明幾步開外的海上是狂風驟雨,這裡卻絲毫不受影響,簡直像是在整座小島外面蓋上了一個玻璃罩子,將小島隔絕出來了一樣。莫非就是這個原因纔會叫做孤日島的嗎……
另外,海上的迷霧也未散去,可女子的哭聲並未有聽到……思及此,夕和的目光又飄向了依舊盯着海面看的蘇敘言身上。
他應該很想知道真想吧,畢竟那一次的事故不見了那麼多人,船上或許有他的親人或者朋友也尤未可知。
很快,夕和聽到了傅珏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知道他是睡熟了,便朝臨江招了招手,然後小聲吩咐他去找一牀還能睡的被子來。
臨江會意,折返進了船上,沒一會兒就拿了一牀被子和一個枕頭回來了。臨月流螢等人跟在他身後把其餘溼透的被褥也都拿了下來,然後在沙灘往上處的石頭堆上一一鋪開晾曬。
臨江幫着夕和將傅珏自夕和肩頭轉移到了鋪好的被子上。夕和擔心橫躺會壓到他的傷口,便又和費了些力氣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將他擺成了側躺的姿勢,然後坐在一旁守着他。
傅珏這一覺整整睡了兩個時辰,一直到那負責監視他們的四個人看時辰差不多了開始驅趕他們了才被過大的動靜給驚醒。
夕和看他睜了眼,扶他坐起來。而這時,那四名男子已經揮舞着手裡的武器開始嚷嚷着讓他們趕緊滾。
傅珏看了片刻遠處依舊肆虐不止的風浪,不緊不慢地起身,轉而面向那四個人,又掃過一眼不遠處依舊在沉睡的貓羣,聲音略微沙啞地說:“你們山神的使者尚未醒過來,你們現在趕我們走就不怕這些使者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那四人聽罷面面相覷,似是沒有一人能拿得定主意。於是他們四個又退到了貓羣那邊商量了一會兒,隨後便看到其中的兩人突然往叢林的深處跑去。
夕和見此,同傅珏說:“那兩個人是去請示了吧。看來這些貓對他們而言真是不是普通的貓而已。”
“既是山神的使者,想必有某種象徵意義。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得捏住這個把柄在島上等風暴退去才行。”
夕和點點頭。
沒等多久,他們之前見過的那個人再次現了身,這一次,她帶來的人比之前多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