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夏看着明千川冷到骨子裡的傲氣,又氣惱又煩躁,氣呼呼地咬牙切齒道,“明千川!”
聽到喊聲,如冰塊一樣的男人停住腳步,轉過頭疑惑地看着她。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給你一分鐘時間。”明千川擡起左臂看了看手錶。
韓冰夏眨巴着大眼睛,嚥了一口唾液,試探性的問道,“你,喜歡……就這麼小的baby嗎?”
女人邊說邊雙手比劃着,一雙清澈的眼睛露出期待的表情。
明千川擰了一下濃眉,冷眸蔑視似的看着女人期待的樣子,嘴角上揚起邪惡的笑容,慢慢啓脣,吐出寒冰似的冷氣直擊女人最柔軟的心臟處。
“不喜歡,小baby能吃嗎?!哈哈哈……”男人藐視着露出失望失落的女人,冷笑幾聲後便離開了別墅。
眼睛的余光中,他清晰地看到韓冰夏聽到這句話後,像失了魂的一樣,瞬間想要癱瘓在地上似的。
有那麼一剎,韓冰夏覺得那聲音像是來自地獄般,宣誓着她接下來的命運。
她剛剛明明還在期待……
愁眉苦臉的女人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小腹,清澈的杏眸閃爍着點點淚光,悄無聲息的眼淚順着她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滑落,她捏着手中摺疊好的白單子,拖着沉重的腳步,忽地坐在了沙發上。
她就知道,像明千川這種用情不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和她結婚?他那些甜到摻假的蜜語,她竟然還傻傻的相信了……
韓冰夏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拿起手機撥着電話,“喂,希萍……”
“冰夏,咦……”正在敲鍵盤的張希萍頓時停了下來,“聽你這語氣不對啊?!誰又欺負你了?”
韓冰夏支支吾吾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希萍,我……我懷孕了……”
起初聽到懷孕的字眼時,張希萍還以爲自己幻聽了,再聽聽韓冰夏不斷加大的哭泣聲,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冰夏,你,你說的是真的?!”張希萍雙手捂着電話,吃驚地問道。
“嗯……我去過醫院了……”失了神的韓冰夏像一隻受驚的貓咪,更像是需要極度關愛的孩子。
“是明千川的?!”張希萍除了驚訝就是驚訝。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都賴他……”韓冰夏繼續哭喪着,心不由得疼起來。
雲皓說的對,明千川不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
“你陪我去醫院吧?”韓冰夏冷言道,像是做了天大的決定一般,“我……準備拿掉這個孩子……”
“什麼?!冰夏,你別衝動!這事他知道嗎?”張希萍激動地說道。
“我沒打算告訴他。”
“什麼!你不告訴他,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你私自拿掉了孩子,他一定會殺了你的!”張希萍領教過那個男人的心狠手辣。
“可是,我問過他了,他不喜歡孩子!”韓冰夏情緒有些激動,“而且,他也不會和我結婚的!”
“你都是他的未婚妻了,結婚生孩子都是早晚的事啊!?”張希萍很不理解,一向童心未泯的冰夏爲什麼如此決絕的想要拿掉孩子。
呵!未婚妻?!他從來沒在公衆場合承認過,只是霸道的說是他的女人。
“希萍,你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女人生無可戀似的掛斷了電話,沒等張希萍問到去哪家醫院,就掛斷了。
看着希萍又反撥回來的電話,韓冰夏溼潤的臉頰漾出一絲淺笑,隨後,毫不猶豫地將手機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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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氣分外的燥熱,彷彿只有一場雷暴雨纔可以澆灌這如此悶熱的天氣。
行走在街道上的韓冰夏的心情如一潭死水般毫無生機。
她拎着乳白色的皮質包,徑自坐上一輛前往醫院的的士。
一路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般,雙眼木滯地望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羣,都和她沒有關係。
車子很快來到了醫院,她走下車,頓了幾秒鐘,隨後義無反顧地朝醫院內走去,爲了不再碰到任何熟人,她特地選了一家偏遠的醫院。
韓冰夏緊張不安的走近婦產科,看着個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每個人身邊都有人陪着,只有她孤零一人。
女人的手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傷的嘆了一口氣。
取號等待,這煎熬的過程,讓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看着窗外忽然變得陰暗的天氣,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等醫生喊到她的名字時,韓冰夏嚇得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緊張兮兮地走進手術室的時候,看着那冷冰冰的機器以及刺鼻的藥水味,犯嘔的胃開始雨翻雲涌。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很是不屑的拍了拍讓她躺下的位置,韓冰夏怔了怔,大腦像被控制了一般,身子直直地躺在手術檯上。
女人雙眼呆滯的望着頭頂上的白熾燈,一張深綠色的布隨後蓋在她的身上,雙腿分開,由於韓冰夏過分的緊張,肌肉收縮。
“放輕鬆。”醫生冷冷地說,持在手裡的鉗子發出鋥亮的光。
直到整個手術室安靜下來,韓冰夏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在醫生宣判開始的時候,她只覺得頭沉地想要睡覺,眼前一片黑暗,徹底地暈厥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半合的眼前有好多帶着白色口罩的醫生疾聲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想睜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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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韓冰夏才慢慢醒來,看着白色的**,白色的牆,周圍全是白色,她以爲自己死掉了,手下意識地摸了摸了肚子,平的?鼓的?
“韓小姐嗎?“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叫醒了恍惚的女人。
韓冰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護士,蒼白無力地應了一聲。
現在的她,如同站在死神腳下的人,行屍走肉般的睜着雙眼。
“這是你的檢查結果,你看一下,還要不要進行流產手術。”女護士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流產?她剛剛不是已經做過了嗎?
韓冰夏接過護士給的白單子,慢慢打開,上面的各種符號文字,她根本無心讀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