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辦法可以保住大人跟孩子?”祁驍表面心平氣和的問道,嗓音卻沙啞的厲害。
從他話語之中可以知道他的焦急與擔憂,他祁驍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這羣醫生無心理壓力的治好他心愛的女孩兒,而不是耽誤診治的最佳時間。
“其實……其實……”
有一位醫護人員結巴的想說些什麼東西,可是一對上祁驍那凌厲的眼神,突然間什麼東西也說不太出來。
雖然此刻祁三爺沒有炮轟他們,但是他們心裡就是恐懼,站着的腳都跟着輕輕地抖了起來,別怪他們膽小,而是身爲祁驍身爲上位者的氣場實在是太強悍了,隨便一個眼神都凌厲得讓人跟着心顫。
祁驍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立刻冷眼的望過去,“有什麼話就快點給我說清楚!”
祁驍此刻沒有發脾氣並不代表他沒脾氣,要不是看在他們等一下還要好好醫治他心愛的女人跟孩子的份上,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早就將這幫礙人眼的人物扔出醫院去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當醫生的,連說個話都殘缺不全!
“黃主任的意思是夫人她的情況很緊急,就是她心緒起伏太大,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需要立刻讓夫人的情緒穩定下來……”
“要是夫人的情緒能立刻穩定下來,對胎兒的危害就會立刻降到最低。也許胎兒還能保住……保住胎兒後,後面幾天再好好地休息,不要再做對孕婦不利的事情就會慢慢地改善,至於飲食方面也要好好地調配一下。”
站在所有醫生人員最後面的一個帶着眼鏡的斯文小夥子壯着膽子、朗聲解釋道。
他雖然是個實習醫生,但是剛剛也有份上去幫夫人診脈,現在瞧着自己的實習指導師完全不像平時那副尖銳的模樣,心裡雖然很痛快,但是如果他的導師臨時出了什麼狀況,估計就會連累到他了,那麼他也就不能順利畢業,所以他才忍不住出來說出自己診脈的結果。
祁驍銳利如刀的眼眸直射向那個靠近門口處說話的小夥子。
他眼中有着喜悅與審視,從剛剛那個小夥子的話看來他的依依跟小寶寶都會沒事……
祁驍今天的心可以說是不斷地上下飛舞,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過的這麼驚心過,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爲這個躺在牀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小女人。
突然不知道想到什麼,祁驍的興奮眼眸瞬間變得幽暗,任何人都無法知道其中的意味。
這個小夥子這麼的年輕,敏銳如祁驍,當然知道小夥子的話不是在場的什麼主任專家授意他說的,完全是他自己的觀點罷了!
連周醫生這種婦產科專家都無法保證的事情,這個小夥子卻這樣滿懷信心,好像是在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他的話可信嗎?
祁驍邊打量着站在門口的小夥子邊想道。
“你的意思是隻要按照你的指示做,依依跟肚子裡的孩子都可以沒事?”祁驍冰冷的說道。這裡他說了你,而不是你們。
“是的。”年輕小夥子自信的說道。
周圍的人無不爲小夥子的話倒抽了一口氣。
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他還敢打包票?
就算想討好祁三爺也不是這麼討好的啊!如果夫人跟肚子裡的胎兒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只怕他就會生不如死了啊!
唉,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啊!
而帶頭的醫護人員的周醫生和黃主任聽到小夥子的話,腦袋嗡嗡作響。
這個小子竟然敢這麼囂張,還吹牛皮,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此刻黃主任恨不得踢那個小子幾腳,讓他閉上他的嘴巴,不要因爲他一個人的過失而讓整個醫療小組的人員跟着倒黴啊,畢竟眼前這個祁三爺可是他們都惹不起的。
剛剛自己明明診治過夫人的脈象,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了。但是精明如他,當然知道要是將這話道出來的恐怖後果是什麼,現在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切聽天由命,也許胎兒真的僥倖保住了呢!
“很好,記住你的話,從現在開始,夫人跟她肚子裡的寶寶就交給你來護理,絕對不能讓她們出一丁點的差錯,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知道我的手段。”祁驍冷酷的說道,這也是他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方式之一。
祁驍愛戀的撫摸着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可怕的小女人,心裡突然很害怕,他可以相信那個小夥子嗎?但是現在的他只能賭一把了。
無力的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退出這個房間,他冷聲對小夥子道:“現在開始你的醫治吧。”
小夥子恭敬道:“三爺,夫人是因爲什麼事心緒起伏這麼大的?心病還須心藥醫。”
聞言,祁驍蹙起俊眉,旋即,他命令的聲音瞬間飄了出去:“來人,去把顧勝的主治醫生給我叫來。”
“是,三爺。”陳正風恭敬的說道。
不過片刻,顧勝的主治醫生匆匆忙忙跑來了。
祁驍在病房外,冷冷對他吩咐道:“進去後,就給我說病人已經搶救回來了,身體已經好轉,再過幾日他就能痊癒出院!”
那個主治醫生一臉的莫名其妙,但是在祁驍的眼刀下,也只能乖乖照做了。
進了病房,祁驍輕輕坐在了牀沿邊上你,伸手寬厚的手心,碰了碰她的手指,又像是觸電一般,縮了縮。
顧曉依的手一片冰涼,直直的涼到他心尖上去了。
緊緊地握住她冰涼的手,祁驍對着那個顧勝的主治醫生點了點頭。
那個主治醫生就朗聲道:“病人顧勝已經搶救回來了,他的身體已經好轉,再過幾日他就能痊癒出院!”
祁驍一直注視着顧曉依的面部情況,突然見到她的眼睫毛劇烈的顫了顫。
她真的能聽到他們說話!
看來這個方法有效,也許真能讓她的心緒平緩下來……
那個醫生又重複道:“病人顧勝已經搶救回來了,他的身體已經好轉,再過幾日他就能痊癒出院!”
“依依,你聽到了嗎?岳父沒事,他再過幾天就能痊癒出院了。”祁驍低下頭,輕輕的用嘴脣碰了碰她的指尖,“你不用擔心他了。”
在那個主治醫生和祁驍的不斷重複下,顧曉依一直蹙着的眉頭慢慢的鬆開了。
祁驍也鬆了一口氣,纔打發走了那個主治醫生。
那個實習的小夥子上前去檢查了一下顧曉依的情況,他對着祁驍點了點頭。
兩人到病房外面,那個小夥子才笑道:“恭喜三爺,夫人的情緒已經穩定了。接下來的幾天再好好地休息,不要再做對孕婦不利的事情,她的情況就會慢慢地改善,至於飲食方面也要好好地調配一下。”
“好,這幾天你要跟着周醫生隨時候命在病房外。”
祁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又提了起來。
因爲依依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按照這個小夥子的說法,後面幾天依依還在觀察期。
再次回到房間裡,祁驍無息的嘆了一口氣,輕柔的握住小女人冰冷的小手,一起放到她的小肚子上,溫柔的說道:“依依,我們的小寶寶現在有危險,你在睡夢中能夠感受的到嗎?”。
好似迴應他的話似的,顧曉依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又很快歸於安靜。
但就是這細微的動作,祁驍還是感覺到了。
“依依……”他低低的又道,“你還在,孩子……現在也還在。所以你要好好地加油噢,我一直都在這裡,我絕對不會讓你跟寶寶有事的,我們一起奮戰,嗯?”
“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快點醒來吧,依依。我等着你醒來,和寶寶一起平平安安地醒來……”
祁驍不停的說着,聲音很輕,幾乎是哽在喉頭裡,讓人聽不真切。
可是牀上的人兒再沒給他任何反應了。
她蒼白的小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就像一朵見不到陽光的花兒,葉片和花瓣兒都褪盡了顏色。
深深凝視着她蒼白的睡顏,祁驍感覺好難受、好難受……
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有生命危險,自己卻無能爲力,什麼都不能做,這種痛簡直比拿刀殺了他還難受!
祁驍突然痛苦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頭,慢慢的蹲下身,胸口如同被人用刀剖開了一般的疼,淚終於流出眼眶,他壓抑痛苦的嗚咽着,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一般,脆弱而無助……
虛掩的病房門口,透過縫隙,張嬸正好就看到了這一幕,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放輕了手腳將門給關嚴實了。
放下手的時候,張嬸的眼睛也忍不住溼潤了。
她在祁家做傭人幾十年了,是看着祁驍長大的。
她所認識的祁驍,一直都是冷靜沉默的,從來沒對誰發過脾氣,也從來沒見他在外人面前掉過一滴眼淚,可是現在他卻哭得像個孩子……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張嬸也暗暗在心裡祈禱着:希望夫人和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