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依艱難的嚥下口中味道怪異的紅糖姜水,蹙了蹙眉認真地組織語言,“感覺有點怪怪的。那個,好像生薑放的有點多,辣辣的。”
她已經儘量往好了說了,其實這是她有生以來喝過的味道最怪的紅糖姜水了。
點評完,顧曉依還是將一整碗紅糖姜水一下子喝完了。
第一次有人專門爲她下廚,他還是堂堂國際集團的總裁,這份心意讓她很是感動。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喝完溫熱的紅糖姜水,顧曉依感覺肚子暖暖的,小腹的墜痛也緩解了不少,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她向祁驍一笑,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將手中的瓷碗遞回去給祁驍。
雖然,她的評價不好。但祁驍接過空了的碗時,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睡吧。”祁驍眼底染了笑意,低沉的嗓音透着倦意,卻不頹靡。
“唔。”顧曉依再次躺下,看着他從宴會回來還沒換下的衣服,她道:“你也趕緊洗洗睡吧。”
“好。”
祁驍應了一聲,卻沒有着急着出去,他看着她閉上了眼,聽着她漸漸均勻的呼吸聲……
她的心裡應該慢慢有了他的影子了吧?
……
這一晚,顧曉依卻睡得十分不安穩,她又做夢了。
夢裡,是她和祁逸南那場婚禮上的場景……
她穿着一身聖潔的婚紗,看着祁逸南摟着同樣一襲婚紗的顧欣柔走到她面前,她顫抖雙脣問:“逸南,這是什麼回事?”
祁逸南寶貝似的撫着顧欣柔凸起的肚子,猶豫了一下一臉歉疚的說:“依依,對不起,我不能娶你。小柔懷的……是我的孩子。”
這一回,在所有人的嘲笑中,她沒有抓着祁驍舉行婚禮。她大聲告訴祁逸南:“不,她騙了你,騙了所有人,她肚子裡懷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可是祁逸南不相信她,繼續和顧欣柔舉行婚禮……
……
“逸南,逸南,別相信她……”顧曉依從夢中驚醒,呼吸有些急促。
滿頭虛汗的顧曉依還沒從夢中的場景回過神來,旁邊就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彷彿壓抑着滔天的怒火一般:
“你就那麼忘不了他?到了現在夢裡還一直想着他?”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顧曉依愣了愣,轉眸就見到祁驍那立體精緻的臉上隱含着盛怒,讓人感覺到了他體內透露出的陰寒怒氣,令人顫慄。
顧曉依緩了緩,這纔開口:“祁驍,我……”
她想解釋的,但是想到:
如果她現在把顧欣柔和霍景凡的事情說出來,霍景凡是霍家剛認回去的私生子,這個時候爆出他和顧欣柔的事情,一定會把他給毀了!
顧曉依蹙着眉,嘴張了半天,解釋的話愣是再沒說出來。
臥室內一片安靜,祁驍的眼睛,始終沒從顧曉依嬌美的臉蛋上移開分毫。
她的沉默,讓祁驍臉上的陰寒之氣更盛,他的手用力捏起顧曉依的下頜,迫使她擡起頭,“顧曉依,你給我說話!”
他的怒氣讓顧曉依心底一陣發毛,她被迫擡眸,“祁驍,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反覆無常?我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我夢裡夢到誰和你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祁驍原本陰沉的一張臉,愈發暗沉,直看得人心旌發寒。“我們兩個都領了結婚證,你說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結婚證,結婚證……
當初還不是他硬拉着自己領的證嘛!
顧曉依身體本就不舒服,聽他這麼一說,更是煩躁,“說那麼多做什麼?如果你那麼不待見我,我們直接離婚……”
又是離婚……
她什時候才能不把離婚掛在嘴邊?
顧曉依的話音一落,祁驍的瞳孔就是劇烈的一縮,彷彿在極力的壓制着社麼怒氣,他掐着顧曉依下巴的手指,都跟着顫抖起來,下一秒,他便怒極反笑:“你……休想!”
祁驍的笑,很短促,不過是兩聲輕笑,臉上的笑容便消失殆盡,目光凌厲的盯着她,嗓音格外的凌冽:“一輩子都休想!”
祁驍用一副彷彿恨不得咬死了顧曉依的神情,咬牙切齒地拋完最後一句話,掐着顧曉依下頜的手便猛的甩開,再也沒看她一眼的揚長而去。
他怕……怕自己再在這裡會忍不住想掐死她!
他那麼努力,那麼努力的想靠近她,她卻將自己的心門關得死死的。
讓他感覺好像無論他多麼努力,最後都無法得到她的心!
霍景墨說:對女人要溫柔。他已經將他所有的柔情全都給了她了,她到底還要讓他怎麼做呢?
一輩子都休想……祁驍篤誓般的話讓顧曉依的心都跟着顫慄起來,她一動不動的坐在牀上,直到門外傳來震耳欲聾的甩門聲,她才抿着脣嘀咕一聲:“莫名其妙。”
她不就是做了個夢麼?至於讓他生那麼大氣嗎?
這個時候天色還很暗。
祁驍開車出了別墅,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已經早上五點,乾脆直接去公司。
想到別墅裡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他用力捶打了一下方向盤。
然後按下了油門,讓車速達到四百碼的高速,迅速的從來往的車輛擦肩而過。大清早的,路上車少人更少,讓那些看見他的司機都不由嘀咕:“靠,大清早就飆車!有錢開豪車了不起啊!”
一路的狂奔,祁驍無奈的在一個紅燈路口處停下,面無表情的看着幾輛車過了馬路,好不容易等到綠燈了,他踩下油門,車飛快的奔出去。
“嘎——吱——吱——”
祁驍一個急剎車,伴隨着車子停下來,一個火紅的物體被撞飛了出去。
他雙眉輕蹙,怎麼有人隨便往公路上扔東西?要是砸到車鏡頭,他豈不是要受傷?
“叭叭叭……”
祁驍狂按了按喇叭,希望有人可以把擋在路上的不明物體擡走。可是路上本就沒有什麼人,又哪裡有人來將妨礙他開車的“障礙物”擡走。
祁驍低咒一聲,只好自己下車,往那物體走去。
那“障礙物”竟自己動了起來,祁驍微眯起深邃的雙眸,目光停留在那東西上。走近,這纔看清楚原來是一個人,他就這樣冷冷看着那個人慢慢站了起來。
會這個時候衝出馬路的人不是想碰瓷騙錢,就是真的有急事。
祁驍倒要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麼目的。
躺在地上的女人痛吟着,慢慢的撐起身子,她的手臂上有着比較嚴重的擦痕,慢慢滲出了血跡。
“祁驍?”
女人揚起臉,就見到了站在那冷冷看着她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