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寧安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畢竟現在她們的命可全掛在蘇明月的身,這個女人有什麼好歹,太子殿下發起怒來,肯定會要她們陪葬。品 書 網 (w W W . V o Dtw . c o M)
“怎麼,我的話不管用?”蘇明月擡眼看她,鳳眸之冷冽清華緩緩流動,似笑非笑,“那好,你去吧!”
寧安一時僵在原地,有心想要去請太醫,但是又感覺蘇明月說着話的語氣有點不對,讓她毛骨悚然,所以也不敢妄動,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蘇明月。然而後者已經轉過身去,踮着腳尖一點一點走近了內室之。
寧安眼底閃過怒意,嘴脣蠕動兩下,發出一聲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不屑冷哼。
得意什麼,真當自己是什麼正經主子麼。只要皇后娘娘不點頭,算太子殿下再怎麼寵着,充其量也是個養在身邊褻玩的物件罷了。
此時才轉身的宋琳若有所覺般掃了一眼一臉忿忿的寧安,脣角溢出一絲冷笑。真是個可憐的奴婢啊,別人已經動了殺心,居然還這般不自覺。她當真以爲自己的這些小動作那月姑娘全然不知嗎,想必是覺得她太蠢了,所以不屑出手料理罷了。
想起那個月姑娘不過一個看似無心的舉動,便收拾了這東宮裡所有的女人,可見她手段何其厲害。更何況,她還有着太子的寵愛。
在這皇宮裡生存,尤其是在這東宮之,女人們的依仗,都來自太子殿下的寵愛。
蘇明月此時已經進了寢殿,這裡又被宮人們重新收拾了一遍,乾淨的牀單還散發着清新香味,四周擺放着巫子墨送來的東西。對於這些,蘇明月沒什麼興趣,只是歪坐在軟榻,手裡捏了一隻茶杯,看似在仔細研究面的紋路,實際卻在心裡謀劃着,怎麼才能讓巫子墨將那張畫像拿到嬌蘭殿裡,交給她來研究破解面的秘密。
巫子墨來的時候,蘇明月正想的認真,小小的茶杯捏在白嫩的手指之間,越發顯得手指頭圓潤可愛,尤其是她嘴角掛着的那抹淺淺的弧度,有着一種難以言明的柔美,讓巫子墨很是心動。所以宮人要通報的時候,被他揮手阻斷。
這樣如畫一般的美景,他真想多看一會兒。
其實蘇明月也並非是真的不知道他進來,只是不想和這人說話,更加不想搭理他,所以才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寧安捧了熱茶進來,見着巫子墨站在內殿門口,看歪坐在窗邊軟塌發呆的蘇明月,眼神的深情幾乎能掐出水來,讓她着實驚了一下,心莫名吃味。心思轉了一下,笑着揚聲道,“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聽說巫子墨來了的宋琳此時正好走到寢殿門外,聽見寧安這句話,心登時長嘆了口氣,這個丫頭的死期怕是不遠了。在原地愣着想了一下,宋琳轉身快步離開。
太子殿下此時應該不希望她進去打擾,還是等回頭再來請安吧。
內殿之,蘇明月被寧安這句話驚醒,不疾不徐的擡眸看了這個突然出聲的丫頭一眼,旋即又將目光落在巫子墨的身,放下茶杯懶洋洋的起身,“你來做什麼?”
被人驚擾了美景,巫子墨心略有些怨氣,冰冷目光刮過那個多話的丫頭一眼,目森然之色讓這丫頭狠狠顫了顫身子。他早已忘記,這個笨拙多話的丫頭,正是他自己之前親自做主指給蘇明月身邊伺候的人。
“今日早朝之後去宮給母后請安,正好太醫過來請平安脈,聽他說起你這幾日身體大好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他有沒有說謊。”今日的天氣有些陰沉,巫子墨說話的時候,看見蘇明月正走到窗邊,打算把窗戶關。素白的手腕纖細,好似一用力便會折斷一般。
聞言,蘇明月冷冷一笑,回過頭來看他,“太子殿下這麼大的威儀,那太醫還敢在你面前說謊?”
言語之間,似笑非笑的眼神從正爲巫子墨奉熱茶的寧安身掃過,然後移開,好像她要看的並非是寧安,而是寧安剛好在她視線掃過的軌跡之。
可巫子墨卻分明聽出了這裡面的不滿,探究的目光落在寧安身。寧安不明所以,眼見太子的目光居然看着自己,心頭頓時如小鹿亂撞,回了一個含羞帶怯滿是情意的目光過去,這般大膽又有些無恥的舉動,落在巫子墨眼,頓時讓他不滿的皺了眉頭。
回想起他剛剛明明吩咐了不準人打擾,這丫鬟卻還特意出聲喚醒蘇明月,雖然看似不想讓蘇明月怠慢了自己,但細想之下卻也有要在他面前露臉的嫌疑。
一個心思太過活絡,又有着攀龍附鳳之心的宮人,留在蘇明月的身邊可不好。因爲這樣的人太過容易被利用,說不準什麼時候成了暗的一把刀。
“你下去吧!”巫子墨冷冷揮手,寧安身形一僵,頗有些哀怨的瞄了巫子墨一眼,這才失落的退了出去。
看見她那個樣子,蘇明月勾了勾脣角,“太子殿下還真是冷酷無情啊,如此明確的拒絕一個美人,着實讓人傷心。”
“月兒……”巫子墨頗有些無奈的看着她,她說自己冷酷無情,可是對於自己的深情,她不也同樣是頗爲冷酷的拒絕了麼。
蘇明月實在不想聽到這兩個字從他嘴巴里冒出來,乾脆打斷他道,“聰明人說話,還是省去這些拐彎抹角的部分,直入正題吧。”
“我今天來,的確是有事。”對於眼前女子的聰慧,他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原本也沒想過要在她面前迂迴說話,只是突然發生了寧安的事情,所以他纔會想要解釋一句,“武器鍛造那邊,工匠們遇到了很大的難關,所以……”
“想讓我指點一二?”蘇明月斜睨着他,自顧自爲自己倒了杯茶,笑盈盈的道,“你應該知道,要我出手,需要拿出相應的價碼。”
巫子墨楞了一下,旋即才道,“月兒,當初……”
“既然你說到當初,那你心裡也該有數,當初我們的約定,只包括我將武器鍛造圖交給你們。”至於巫羌國那些武器鑄造師能不能看懂她的設計,並且鍛造出合格的東西來,不包括在其了。
巫子墨無奈一笑,當初她的確只是同意,用東太后的人頭來交換武器鍛造圖和寶藏秘密,是他們自己高估了巫羌國那些鍛造師的能力,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連最普通的小零件鍛造起來都那麼惱火,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卻只做出了一堆垃圾。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商量之下,只有讓蘇明月去指點。武器是她設計出來的,她應該很清楚鑄造方法纔對。
想到這裡,巫子墨輕輕笑了一下,看着蘇明月道,“那你有什麼條件,才肯去指點那些鑄造師?”
“藏有藏寶圖的那張畫卷,你送來給我。”蘇明月笑眯眯的道。
巫子墨心頭一動,腦海裡忽然閃過一種揣測,蘇明月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開藏寶圖的秘密,當初她那種篤定的姿態根本是僞裝。她那麼輕易的拿出武器鑄造圖,用那種威力強大的武器遮蔽了他們的眼睛,讓他們一時之間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懷疑她的話。但是她心裡卻很清楚,她的那些武器鍛造圖難度有多大,普通的鑄造師根本無法鑄造出來。所以她是算準了他們一定會因爲武器鑄造的事情來求她,而她也可以自然而然提出要求,把那副畫卷拿到手,再慢慢解開面的秘密。至於她是否能夠解開,巫子墨根本沒有絲毫的懷疑。
這個女人的心計之深沉,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在這樣一種四面楚歌的局面之,她居然還有能力成功算計他們,實在是讓他心驚。
這樣的女子,他真的能夠駕馭嗎?巫子墨心,突然生出這樣一個疑問。
拋開心的疑惑,單目前的形勢來分析,巫子墨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點頭,“好,我稍後讓人把卷軸給你送來。”
“如此,多謝了!”絲毫不介意對方已經看穿她的佈局,蘇明月笑的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因爲贏了獵人而分外高興得意。
巫子墨吃了一個暗虧,心憋悶的同時,卻又無可奈何。本還想再說幾句,但想想又實在找不到話說,乾脆起身離開。行至嬌蘭殿外,巫子墨招手喚來身邊伺候的總管太監,“那個叫寧安的宮人,處理了。”
“是!”總管太監心吃驚,雖然不知道那個叫寧安的宮人怎麼得罪了太子,但殿下的吩咐,他卻只能照辦。只能怪那個叫寧安的運氣不好了。
巫子墨匆匆離開,內殿之再次安靜下來,蘇明月這一次乾脆直接倒在牀,揪過被子蓋在身。師傅的信鴿放出去也有幾天了,不知道舅舅有沒有收到她的信。要是舅舅收到了的話,那他應該會立刻給自己回信吧。不知道舅舅回信的時候,會不會提到那個人。
這麼胡思亂想着,她居然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已經完全黑透了,牀邊伺候的宮人見她醒過來,立刻過來將她扶起,“姑娘總算是醒了,是現在傳膳,還是先用過藥之後在傳膳?”
“怎麼是你在這兒伺候,寧安呢?”這個宮人是陌生面孔,雖然猜到發生了什麼,但蘇明月還是問了一句。
果然,那宮人福了福身子,“寧安被太子殿下帶走了,以後姑娘身邊便由奴婢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