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早朝,夙千隱便步履匆忙的朝着鳳鸞殿而去,看了看天色,羣臣吵了這麼久,倒是將天都吵亮了,想着昨日自己是否有些過火,來來回回折騰了九卿幾回,還記得自己離開之時她臉上的疲憊和嬌嗔,那柔軟的模樣倒是讓自己更想再憐愛一次。
尋常不是沒有美人引誘過他,不過就算是再美的人在自己面前脫了個精光他也沒有興致,但是一碰上了九卿便徹底亂了分寸,也不知這會兒她可有起來了?
“她可有醒了?”
“回皇上,娘娘似乎還在沉睡之中,皇上可是要去看娘娘?”林子夜回稟道。
“不錯,將今日的奏摺都送到鳳鸞殿去。”
“皇上,那蒼暝皇那邊怎麼交代?”林子夜未免有些爲難,不管姬少絕是存着什麼心思,但名義上是爲了兩國交好而來,但是人家剛來,夙千隱對他不聞不問,這是否有點說不過去。
“交代?朕倒是不知道對於一個一心垂涎朕妻子的人要有什麼交待,再說他不是安排在行宮好好住着,難道還要朕陪聊不成?”夙千隱癟了癟嘴,一想到他對九卿的心思心中便有些不快。
林子夜很少看見一臉冷漠的人臉上有其他表情,這姬少絕果然有幾分本事。
“陪聊?玄皇倒是多想了,即便是你願意,本皇卻是連見你一面都不願的。”耳畔突然傳來一道邪肆之聲,再看那轉角處的賞花亭正坐了一人,紅衣翩然,風姿綽約。
看這姬少絕想必是料到夙千隱下了朝並不會回御書房,而是要會鳳鸞殿,所以纔在這唯一一條到鳳鸞殿路上等候,夙千隱聽到他的聲音,眉頭一皺。
“既如此,那暝皇眼巴巴的到朕面前來做什麼?可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麼?”夙千隱坐到他身旁。
“若不是你將小九兒藏在你的鳳鸞宮,派了五百個隱衛守護,不讓本皇見她,本皇何須如此?”姬少絕想到此就一臉鬱悶,若是自己想要見誰,以他的武功又怎麼不可能,但是若要悄無聲息的潛入便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了。
兩人一見面便是爭鋒相對,誰也不會給誰好臉色,姬少絕紅衣奪目,卻也比不得他嘴角的那抹燦然笑容,“本皇今日前來便是要看看,對於暝皇而言,究竟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江山,還是美人。”
“恐怕要讓暝皇失望了,朕早先在大殿之時便已經告訴過暝皇,清嬪是朕的女人,由不得他人染指。”夙千隱冷冷道。
“女人,可是本皇卻是看見玄皇后宮之中的女人可是比這後花園的花兒還要多呢,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那一朵嬌花?”姬少絕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既然那嬌花沒有什麼兩樣,那暝皇何必不願萬里來求娶?”
“夙千隱,你別給本皇耍嘴皮子,你若真心待她,便不會只冊封她一個小小的嬪,更不會讓後宮女子任意欺負她,前日在殿中,分明是有人刻意設了計謀要來陷害她,夙千隱,本皇早在兩年前便說過,你若不好待她,本皇隨時便可帶她離開,那一次她不得善終,而今又是如此,本皇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就連……就連那****中了毒,本皇都強忍着,本以爲你會疼惜她,你倒是做的好,轉身便又看上了一個鄉野丫頭,竟然還立爲皇貴妃。她爲你獨闖軍營,還扮作馬伕,軍妓,差點被那冷君薰強要,呵……她所做的這些不過爲了你贏得區區五萬兵馬而已,你可知她在馬棚所呆的那幾日,手上全都長滿了紅色的水泡,從前她沒有受過這種侮辱,跟了你以後卻一次又一次的受委屈,既然你食言了,那麼本皇如今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帶走她。”
姬少絕雖然愛笑,但沒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更不會與人多說,今日卻無端說出了這麼話來,可見是真的動怒了。
夙千隱握着茶盞的手驀然加緊,他只要再用力一分,手中的茶盞頃刻便會粉碎,誰也不知道尤其當他聽到九卿化身到軍營爲馬奴和軍妓之時,心中的憤怒呼嘯而至。
關於那天的事情他只是聽浣月簡單的提起,那時他的一顆心思全都撲在九卿的毒上了,所以根本沒有細查,現在一聽到這些事,無疑是讓他心生憐惜,九卿並未對於那些有過隻言片語的描述,她這般對自己,夙千隱只覺得心中異常疼痛。
“即便是如此,朕的女人也容不得你來多嘴,這後宮中的女人你看上哪個朕都可以給你,唯獨她!”
“本皇哪個都不要,只要她!”
兩道身影截然而立,一抹玄衣凜冽,一抹紅衣奪目,同樣是天之驕子,都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分明兩人佇立不動,偏偏周遭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片冰冷的寒意,彷彿兩人早在視線之中過了無數招。
“這可由不得你,朕還有要事,便不相陪了,暝皇可自便。”夙千隱冷冷瞪了他一眼,直接拂袖離去。
“這一次,本皇必定不會放手!”姬少絕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便是他將所有茶具掃地的碎片聲,夙千隱卻沒有再回頭。
回到鳳鸞殿,夙千隱看到守在屋外的浣月心知她定然還沒有起身,“皇上,娘娘還在睡着,要不要奴婢去喚她起來?”浣月見到夙千隱,忙躬身行禮。
“不必。”話音未落,夙千隱已經飄身進屋,屋子中瀰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但這世間任何一種香味也不如九卿身上的味道好聞。
屋內仍舊和他離開時一般,簾子緊閉,屋中一片昏暗,也許是沒有陽光的侵擾,所以那人才會格外的好睡。夙千隱放緩了腳步,撩開帳子,看着裡面安睡的人,露出光裸的背脊,露出她一隻硃紅的硃砂蝶。
隨手將她手執起放入背脊之中,但是在觸摸到她手指的時候他卻有些微愣,那白皙如玉的手指早已經看不出曾經的血泡,他想着那時她孤身一人在馬棚之中幹着連男人都不願意乾的髒活累活,心中更是憐惜。
帶着些涼意的吻從她的指尖細細吮吻,彷彿手中是一件極爲珍貴的寶貝一般,阿九,朕確實欠你良多……
牀上的人嚶嚀一聲,幽幽轉醒,“千隱,你下朝了?”她及其疲憊的睜開眼,看着那模糊的身影,還未說出其它話來,呼吸已經被他襲來的脣所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