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氣延續了幾日,天邊浮雲朵朵,微風拂面,冬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春日來到,哥舒九嘴角勾起的微笑就好似這天邊的流雲一般,雲捲雲舒好不愜意。
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子下,又有誰會知道,今日已經是她遭遇第十三次暗殺,離夙千隱他們離開不過才三日而已。
平均每天有四次,也就是早中晚還要加一次夜宵,準時的比每天的飯點還要精準,不過不管哥舒霄使瞭解數都無法動哥舒九一根汗毛。
往往那些人還沒有到她跟前就被她發現,然後被花開花落處理了,她任由着哥舒霄刺殺了一次又一次,自己卻沒有行動,惹得花開花落有些疑惑。
“閣主,她這麼對你,難道你不反擊麼?”
按理來說哥舒九絕對是個眥睚必報的性子,偏偏這回她沉默了幾天都沒有開始動手,讓兩人有些不解。
“反擊?你們以爲本主有那麼好的閒工夫同她鬧着玩兒?”哥舒九說出這話的時候正躺在軟榻上看書,合上書頁懶懶道,還伸了一個綿長的懶腰,怎麼看她都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
她這言下之意便是把哥舒霄這些日子來的所作所爲當做是小打小鬧一般,“那閣主的意思是?”
“本主不是孩子,沒興趣和她玩遊戲,本主一旦動手,絕不會給她留下一絲的機會。”她閉上了雙眸,遮蔽了眼眸之中的精光。
是了,她的性子本來就是如此,要麼就別做,要做就已經是做到最好,“三日後,是棲霞的祭天大會。”她懶懶道。
花開花落兩人對視一眼,“閣主是想要在那大會上動手?”
“沉寂了這麼久,也是該將天下大白了,這個遊戲,本主已經膩了。”方纔還是一臉淡然模樣的人,頃刻間臉色一變,再睜眼時,兩人竟然發現原本她的黑眸突然染上了一片血紅。
她的瞳孔竟然是紅色的,好似琉璃般璀璨奪目,不過就只有一瞬,紅色悄然褪去,恢復了原來的黑色,兩人還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
“閣主,那一天必定也是哥舒霄最爲防備的時候,不過一想到她的真面目在天下百姓面前拆穿,一定會很好看。”怪不得哥舒九遲遲不動手,原來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一個置敵人於死地,再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哥舒霄大約也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所以纔想要提前派人暗殺了她,可是論起武功來說,哥舒九身邊圍了那麼多的能人異士,只怕還沒有到她的身邊就已經被消滅了。
越是殺不死她,越是臨近祭天大會,哥舒霄心中就越焦急,這一切掌握在哥舒九的手中,她自然已經將哥舒霄的心裡猜透摸熟了。
“百里淺鶴那邊可有異動?”末了,她終於提到了那人。
“如同閣主所料,他大多時候都是在煙雨樓中,閉門不出,女皇曾經上門求他幫忙,不過據探子來報,女皇出門時臉色並不好看,可見他應該是,沒有答應女皇的要求。”花開想到那人心中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百里淺鶴同其他幾國君王不同,你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怎麼,他想要做些什麼?究竟是幫女皇還是哥舒九?他的渾身就像是籠罩在一層煙霧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是在盤算些什麼,越是未知的才越爲可怕。
或許在這個世上最爲了解那人的便只有哥舒九了吧,她的眼眸閃爍着莫名的光芒,她早就料到了那人不會再幫哥舒霄,不然他也不會特地將自己引來棲霞。
更不會讓她這麼順利重生,不管他的目的是何,但是哥舒霄可以說是孤立無援了,看了看天色,已經三天了,那人快馬加鞭應該已經到了天玄了吧。
“閣主,這是玄皇特地派飛鷹傳來的信函。”花落從屋外進來,手指還捏着一封小小的信函。
聽說他來信,哥舒九嘴角笑容加大,順手接過了信函,分明才分別幾日,她卻感覺好似過了很久一般,心中只有那人,展信看到上面乃是那人的筆跡,心中極爲愉快。
嘴角也不由得揚起,原本她以爲他快馬加鞭,也要三日才能夠回到天玄,這飛鷹再怎麼也要飛一天一夜,卻不料,才三日多她就收到了信函,可見那人比她想象中還要回去的早。
想到他連夜趕路,不休不眠,心中仍舊有些心疼,在看到他滿是相思之情的文字,心中的思念更深,平日裡她看書極快,一般都是一目十行,但是看夙千隱的書信之時卻是放慢了速度,幾乎是一字一字看的分明,生怕是怕少看了一個字。
花開花落看到她臉上綻放的笑意,站在旁邊都感覺到了她周圍散發着淡淡的愉快之意,下一秒,哥舒九的笑容收了起來,滿臉的冷意。
“閣主?”
哥舒九怎會突然變了臉色,那書函上又寫了什麼。
她看完了信函,沒有回話,小心將信函收好,這在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回了信,“讓飛鷹休息好了再傳。”她將信交給了花開。
“是。”
“現在,你們陪本主去見一個人。”哥舒九突然道。
“是,請問閣主要見的是何人?”
“哥舒遙。”
那個在新婚那日就被自己擄走的女子,哥舒霄唯一的女兒,她手上最重要的一張王牌,這些天因爲太忙,她險些將哥舒遙忘記。
兩人不知道她這個時候怎麼會想到去見那人,難道和這書信寫的內容有關,兩人看着哥舒九的神色不好,也不再多言,“閣主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走在了前面。
她嘴角冷冷的勾起,一襲火紅長裙墜地,臉上並無面具遮擋,她就要以這樣的面容去見那人。
“她這些天過得可好?”
“回閣主,一開始她也鬧過,不過見逃跑無望,倒是乖乖的聽話,大約是念着女皇會救她的吧。”花開回到。
“救她,呵,想得到美。”哥舒九身上的氣息陡變,兩人都不知道究竟爲何她在一瞬間就變得如此凌厲,就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怒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