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的燈光下,姬鳴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牀上睡得香甜的女子,他是多擔心自己一閉眼她又像上次那般悄然離開。每次自己籌謀好了一切,總是會在最後關頭髮生什麼變故,現在就在牀前這般的看着她已經讓他有些不敢相信這種真實的感覺。
她的面容比起從前更顯美豔,看到額上那一抹鳳羽的標誌,更是覺得神聖非凡,手指好想就這般撫上去,聽說她就這般在玄冰棺中睡了五年,那該是何等的寂寞。
手指即將觸碰到她的肌膚時又停了下來,她本來就美得不像是真人一般,加上額上的鳳羽更是覺得神聖不可侵犯。
收回手指,並沒有觸碰,就這樣睜眼到了天明,當清晨的第一縷薄光灑落進來時,她睜開了雙眸,眸子好似乍雨初晴後的清爽乾淨,沒有一絲雜質,再看到自己的時候有過一絲的錯愣和迷茫。
“你是誰?”她盯着他。
姬鳴泉蜷着的雙手之間已經滲滿了汗水,昨晚自己雖然對哥舒九使用了深層攝魂術,但是面對他心中還是有一抹不確定,若是攝魂術對她無效呢,畢竟她的身體那麼特殊。
所以一夜未睡,他也要等着她醒來,希望她睜眼看到的第一人是自己,臉上帶着些許期待和緊張,在聽到她問的這句話以後,心中瞬間便歡欣鼓舞。
有效果了,果然他的攝魂術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連她也不例外,她中了,真的中了。
心中升起無限興奮,但是他還是竭力抑制自己現在的心情,淡定,一定要淡定,昨晚的攝魂術只是讓她暫時迷失了自己而已,時間一過她很快就能夠想起一切。
在接下來的時間之中,他一定要徹底洗去她的記憶,她的生命中只剩下自己就可以了,姬鳴泉笑得很溫暖,儘量放緩了語氣:“我叫姬鳴泉。”
“那我又是誰?爲什麼我覺得我分明是有記憶的,但是一想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哥舒九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裡還疼。”
“想不起來的就不要想了,你是小九兒,你要想知道的本王都可以告訴你。”他緩緩道,現在的哥舒九就好似一張純白無暇的白紙,而自己就是那個手執筆墨之人,可以任意揮灑,將她改變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樣。
哥舒九果然很聽話的點點頭,不再想了,“那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和我有是什麼關係?”她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瞬間問出了很多問題。
姬鳴泉舔了舔脣,“這是蒼暝,我是蒼暝的王爺,這裡是我的王府,而你則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前幾天不小心摔傷了頭,所以忘記了一些事情。”
說完這些話以後他也有點心虛,對上那一雙澄澈而又的乾淨的眸子,他每說一次謊話心中都好像有些過意不去。他靜靜的看着哥舒九,等待着她的回覆,她會相信自己麼?
哥舒九認真的聽完,點點頭,“原來我摔傷了,怪不得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你說你是我的未婚夫?”
“是。”
“我不信。”她直接搖了搖頭,就準備下牀。
姬鳴泉一時情急,“爲何不信?”
“因爲你若真的是我的未婚夫,那麼爲何沒有好好保護我,讓我受傷,還讓我失憶,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也一定不愛我。”她眨巴着雙眸,嬌俏的模樣惹得姬鳴泉心中一陣心悸。
白九卿以前哪裡給他過好臉色,更不要遑論會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模樣和神色。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小九兒,你什麼都可以懷疑我,但是絕對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愛意,你受傷一事的確是我的不對,沒有好好照顧你,以後我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小九兒,你相信我好不好?”
哥舒九已經穿好了鞋襪站在牀前,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就算知道哥舒九不是故意的,但是有些骨子裡的東西一時還不能改變,她看自己的這一眼,充滿了氣勢和威嚴,就好像是君臨天下一般。
大約是過去習慣了這樣的姿勢,她目空一切,突然收了眼神,歪着腦袋,“你說得話可當真,不要以爲我現在失憶了就好騙我?”
這人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就沒有一次是讓自己省心過的,即便是到了現在這種的情況下,仍舊還是棘手,他站起身來,與她平視,“小九兒,我姬鳴泉對天發誓,此生此世,絕不會辜負你半分,也不會再傷害你。”
哥舒九沒有回答,大約是在看他眼睛中的真僞,半餉之後,她終於開口:“好吧,本殿就信了你。”順便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完她自己都有些奇怪,“奇怪,怎麼我會自稱本殿?”她嘟囔道。
姬鳴泉眼眸一閃,“你從前便喜歡看戲,戲中的人大約自稱本殿,久而久之,你有時候也會模仿戲中的人說話,這沒有什麼奇怪的,以後不說了就是。”
“唔……原來是這樣啊。”哥舒九絲毫沒有懷疑的點點頭,她突然擡起頭來,“我餓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活像只小貓。
看得姬鳴泉心都化了,從前她何曾對自己這般的溫言軟語,頓時高興地眉飛色舞,“好,我馬上就派人去準備,小九兒,你先洗漱一下,在這裡等我。”
“哦,好。”她果真乖乖的坐到了牀邊一動不動。
姬鳴泉如今的心就好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趕緊出去佈置一切了,既然撒下一個謊,那麼接下來便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維持這個謊言。
知道前路難走,他聽過哥舒九的傳聞,也知道除了夙千隱之外,喜歡她的人還有很多,可是就算再難,這一次他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愛情,絕不讓她再離開。
不過幸好哥舒九此次是秘密來蒼暝,連他都沒有得到消息,一時間衆人還不知道她的下落,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來佈置,一想到之後的事情,嘴角就得意的勾起。
那麼多人爭搶的女子,如今只是他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