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兩種態度大相徑庭,雲青看着長歌,眼眸之中沒有先前的溫潤,而是帶有幾分冷意,“長歌,我本就說過,你要的我會幫你,但是你如果要用她去換,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長歌看着向來微笑着的人動了氣,臉上也不快,“雲青,你我兄弟多年,如今你居然要爲了一個女人同我決裂?昨晚還爲了隱藏她故意設下圈套,這個女人到底哪裡好,將你們一個個迷得暈頭轉向,難道你們都以爲她是那人?她渾身上下哪裡及得上那人的一根手指,就憑藉她身上的香味和那三分相似的面容?”
“她的好,我自然明白。”雲青的臉上掠過一抹柔情,九卿只當沒有看見,她甚至不敢去迴應,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讓他誤會了,怎麼就演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而且他口中的那人又指得是誰?
“你當真是被她迷昏了頭腦,好,如此紅顏禍水不能留,我今日就殺了她!”長歌的長劍出鞘,對準了九卿的胸膛而去,雲青見狀連忙相迎。
“所有暗衛聽着,務必殺了這個女人。”長歌吩咐一聲,所有的暗衛傾巢而動。
雲隱和赤衛同時結成了同盟,三方人馬廝殺在了一起。
九卿看到人羣之中開始有人受傷,那大片的血色暈染了她的眼,分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事情越演越極端,這麼下去她當真要坐實了那紅顏禍水的名號了。
“別打了,你們再打,我就自刎於你們面前!”九卿冷清的聲音響起,到現在她已經猜出了兩人的身份,如今雖然是赤衛和雲隱佔上風,不過這裡必定還屬於天玄,這兩位若是受了什麼傷,只怕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天玄。
儘管長歌是巴不得她死的,但是雲青怎麼會同意,雲青立馬收了手,“九兒,你這是何意。”
“好啊,那你就自刎於衆人面前,也省得我動手了。”長歌火上添油的說道,雖然表面上這麼說,實際上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慌亂。
九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料定了雲青是不會想要她死的,所有人當真放下了武器,這場鬧劇究竟會如何收尾?
“阿九,若你這麼做了,朕此生都不會原諒你。”耳畔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呢喃聲,雖不大,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到這道聲音之時,九卿的身子輕顫,他怎麼會到這裡來?
衆人擡眸看去,前面不遠處站着一襲黑衣的男子,他的髮絲盡散,並未挽發,臉色蒼白,面容憔悴,渾身都鍍上了一層冷意,只是雙眸銳利如鷹。
“既然月皇、冷皇都大駕光臨天玄,爲何不通知朕一聲讓朕備下酒菜好好招待兩位,如此兵戎相見,倒是讓天下人看了笑話了。”夙千隱輕描淡寫的說明了如今幾人都在他的地盤上,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九卿看着那一步一步走來的人,分明沒有多少日子沒見,爲何他會變得如此憔悴,似乎還廋了一圈,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容而今出現在面前,她卻有些覺得不像是真的,如同夢境一般。
“你……”話到脣邊,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啓脣,他會怪自己當初的不告而別麼?爲何自己一看到他已經是六神無主,竟然忘記了自己離開的緣故。
“阿九,過來。”他靜靜的佇立在那,聲音之中沒有一絲感情,眼眸銳利的盯着披在她身上的長衫,彷彿只要他多看兩眼這件長衫就會被灼燒似的。
九卿只覺得渾身猶如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他怎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分明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的臉,爲何臉上的神情卻是這般的冰冷。
雲青和長歌自然也發現了兩人的關係有些不對勁,傳聞之中夙千隱爲了她特地拒絕了姬少絕那般豐厚的條件,這便足矣能夠證明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感情。
而且在之後天下間鬧的沸沸揚揚的巫蠱之案,他曾經爲了她殺了百人,他爲她做了這麼多,爲何白九卿卻突然出現在離天玄皇宮這麼遠的邊境?
難道她不愛他,若真是如此,雲青的心裡稍微好受了些,他走到九卿身旁,“九兒,你若不願意,沒有人能夠勉強你做任何事。”這句話無疑是在說就算她不過去也是可以的,自己會爲她撐腰。
長歌冷哼一聲,看着兩人,這場戲反正與他無關了,夙千隱居然破天荒的沒有再看他一眼,而且所有的目光看着九卿,“朕知道你爲何要去天山,你想要知道的,朕可以告訴你。”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九卿不惜跋山涉水,其實沒有其它目的,不過是要一個結果而已,這本來並不是一件大事,哪知道途中又會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如今五大國便站了三個大國的國君在此,雲青真實身份是冷霧的國君樓雲青,而長歌則是流月國的皇上,百里長歌。
夙千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九卿,“朕再說一遍,過來!”
九卿擡眸看他,他當真會告訴自己一切?若他會告訴早就說了,不會等到現在,心中有些猶豫,雲青清潤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九兒,你想要知道未必只有他能告訴你,或許還有其他方法呢?既然你都已經出了天玄,你本就告訴過我,你不知道去哪兒,那現在我鄭重的邀請你,冷霧是一個很美麗的國家,只要你想……”
“娘娘!!”一道女聲打斷了雲青的聲音,秋禾從林子夜懷中掙脫,幾步跑了過來,“娘娘,你當真這麼狠心要丟下秋禾?浣月姑姑,皇上?娘娘,在大牢之中你分明說過,只要秋禾熬過去以後便可以站在你身旁,爲什麼你說話不算話,你走也不帶我走,秋禾說的此生要一輩子跟着你……”
“秋禾。”九卿那時候是將計就計,怎麼可能說帶誰離開就帶誰離開,她沒有料到秋禾也跟來了。
“娘娘,回去吧,皇上爲了你……”浣月正準備說些什麼,夙千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浣月便不敢再言語,他冷冷的看着她,“你當真不回?”
他臉上的柔情不再,見九卿不答,嘴角突然泛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好,很好,白九卿,朕的這一顆心也不是白給你糟踐的。”他冷眼看了她一眼,默然轉身,似乎一句話便割斷了兩人所有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