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黑鷹幫終於有了動作,也就說明他把千冥夜帶入雪豹組織這個舉動已經起了效果,池煞也並非不知道這件事情。
在晚宴上碰面的時候他還能夠那麼若無其事,現在也還不是照樣出手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
司徒逸這時候才注意到她。
她的臉色蒼白的可以,沉默地像個紙偶。
“用不着感謝我,別以爲我是想要救你,你現在還沒有死的資格。”
司徒逸冷冰冰地說道。
“我沒有想要謝你。”
她輕聲說道,就連頭都沒有擡起來。
什麼?!
她居然是這種態度。
司徒逸漆黑的眼眸一沉。
“那樣就最好。”
兩人雖然此時坐在同排的後座上,距離卻莫名地疏遠着,如同兩個不相干的人。
千冥夜抿緊着嘴脣。
在那樣的時刻他跑出來拉住自己,甚至弄傷了他的手,這還是那個虐待她的司徒逸嗎?
她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
也對。
她不應該那麼容易相信司徒逸的所謂好意。
“宇文宮,我想要答應和宇文宮下次的見面。”
千冥夜忽然說道。
她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司徒逸愣住。
“你不是拒絕了?”
千冥夜認真地說道。
“但是我現在反悔了。”
“不行。”他冷冷地拒絕。
“你不是答應了他嗎?要讓他和我相處一天。”她焦急地問道。
“相處一天?以後再說吧!”
那一天除非他心情好,不然絕對不會放行!
不過他也不擔心宇文宮會和千冥夜密謀什麼,那個女人的把柄可還在他的手裡。
司徒逸側過頭去,冷淡地注視着窗外的風景。
他的手擺放在座椅旁。
突然隱隱地覺得傷口刺痛。
這種不安的感覺。
他微微動彈了一下手指,竟然發現手指已經僵硬麻木!
這該死的黑鷹幫!
他差點忘記黑鷹幫的人常常慣用陰招,在飛鏢上下毒也是極有可能的。
“阿軒,調頭去暗宅。”
他冷酷地發話道。
語氣裡聽得出那股煩躁的情緒。
“老大,你不回去了?”
夜語軒顯然有些遲疑。
老大怎麼會突然想去暗宅,而現在回家也是最恰當的時候,老大不回家的話雪柔又會擔心了。
“不回去了,立馬給我調頭。”
他並不想解釋太多,手背上的傷口已經容不得他去想太多了。
司徒逸更不想讓雪柔爲自己擔心。
“是。”
夜語軒應聲。
一個急轉的剎車,快速地掉頭,車輛往着反方向行駛而去。
黑色的勞斯萊斯開向了私人住宅。
直到轎車停頓下來。
千冥夜走下車後,好奇地注視着眼前的房子。
這間住宅還是千冥夜第一次見到。
款式顯舊的洋房,一共有三樓,外觀並沒有之前的別墅來得華麗,不過也別具韻味,有着上世紀的氣息。
要是換做從前的話,這樣的房子也算是別墅了。
這間洋房正是司徒逸的母親以前居住過的地方。
從小他除了住在爺爺家,最多的去處也就是這裡了。
洋房的大門被打開了。
穿過裡面幽靜的花園小道,打開外面的木質房門,就可以直接地進入到房子裡。
夜語軒恭敬地替司徒逸開了門。
不過他並沒有走進去,而是回過頭看向夜語軒。
“阿軒,你先回去。”
夜語軒頓了頓,他的眼中有着不解。
“老大,那千冥夜?”
“我讓你先回去!她的話我會處理好。”
他冷冷地命令道,焦躁的情緒越來越
多。
夜語軒沒有回嘴。
“我知道了,老大你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
他看了一眼千冥夜後,隨後猶豫地轉身走去。
直到夜語軒漸漸走遠後。
“扶住我。”
司徒逸低聲地說道。
她愣了愣。
他是在和誰說話?!
“他已經走遠了。”
千冥夜提醒地說着,好心地告訴他。
“我是讓你扶住我!”
司徒逸不禁蹙眉。
“你說什麼?!”
她全然沒聽懂他的意思。
他不是在開玩笑吧?爲什麼讓她扶住他?
“千冥夜,我警告你,不要讓我把話重複第二遍!”
他看起來很是急躁。
這個女人的反應真是慢得讓他失去耐心。
她遲疑地挪動腳步,往前扶住了司徒逸。
客廳內,擺放着的傢俱都是具有年代的氣息,大小的瓷瓶安靜地擺放在櫃子上,房頂的吊燈陳舊而碩大,那些裝飾在當今看來也有復古的韻味,精緻發黃的一架鋼琴,暗紅色的毛毯,以及鐵絲纏繞成花邊形狀的扶手樓梯。
眼下的客廳內。
光線昏暗,顯得十分幽暗。
千冥夜將他扶到了咖啡色的沙發上。
現在的他已經不僅僅是手背麻木了,而是全身都使不上力氣,以至於剛纔他必須要她扶着進來。
當她鬆開司徒逸的時候,她也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間房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司徒逸微微彎着背部,垂低着頭的姿勢顯得很僵持。
他的視線落在手背上。
那已經連同血跡都幹掉的手背,刺痛感漸漸消失,麻木的感覺充滿着他的手。
“你怎麼了?”
千冥夜回過頭,愣愣地看着忽然沉默寡言的司徒逸。
幾秒鐘過後。
司徒逸才低低地開口道。
“中毒了。”
低啞的聲音裡富有着磁性的聲線。
在房間裡擴散着的男人聲音。
她頓住了。
如同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你中毒了?!”
千冥夜驚訝地大叫。
他皺眉。
“別給我大驚小怪,你不知道你很煩嗎?”
司徒逸一聲怒斥道。
他簡直受不了這個女人。
要知道她這麼煩的話就應該讓阿軒把她帶走。
原來那支飛鏢上有毒。
她不禁擔憂了起來。
“那我是不是要幫你吸出來?”
千冥夜手足無措,腦海裡不由地聯想到了電視劇裡的情節。
“你覺得我是被蛇咬了還是怎麼了?給我滾到旁邊去!”
司徒逸冷不防地罵道。
像是嫌她礙手礙腳似的。
他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僵硬地起身。
司徒逸的步伐顯然很遲鈍,他好像在找尋着什麼東西似的。
她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直到他的腳步停頓了下來。
拉開了木質書櫃的抽屜。
譁。
司徒逸遲緩地在抽屜裡翻着着東西。
他的目光一定。
雙手抓住了裡面的一瓶黑色包裝的藥瓶。
而後大拇指一按,藥瓶的蓋頭就被打開了。
司徒逸仰起頭。
快速地吞下了幾片白色的藥片。
這些藥片是他特意找人研製的藥片,服下這種藥片就能使人體中的血液流動變得緩慢,並且有一定的清釋血液的效果,同時也能夠溶解毒素。
“你在吃什麼?”
千冥夜看着他一系列的舉動,只覺得害怕。
“滾開!”
司徒逸排斥地看着她,全然無好感可言。
這個女人非但讓自己受傷,而且還幫不
上自己半點。
他真是瘋了纔會替那個女人擋開飛鏢!
千冥夜聽後,悻悻地走到了旁邊。
千冥夜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足足有好幾米遠。
“我又不是故意不幫你的,我也沒讓你幫我擋飛鏢。”
她碎碎念地說道。
突然換了位置似的,她變成了袖手旁觀的那個人,而他變成了受傷無助的人。
“你剛纔吃下的是解藥吧?應該會沒事對吧?”
她忍不住地問道。
萬一他真的因爲飛鏢中毒死了,那她也會內疚一輩子的。
“閉嘴,你真的很煩。”
司徒逸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眼眸緊閉着。
這時候的他在服藥後需要有一定的休息,否則很難讓藥效發揮出來。
“好,我不說話了。”
她閉上了嘴巴。
儘管他以前對她那樣,但是這次畢竟是因爲她的緣故纔會受傷,她也只是擔心他而已。
千冥夜小心地邁着步子走到了抽屜旁邊。
她正準備把抽屜合上的時候,發現裡面有一盒小小的醫療箱。
他的手上不是還有傷口嗎?
千冥夜的思緒榮冗長。
男人仍舊閉着眼睛,靜坐在在沙發上。
忽然,司徒逸覺得手背上一陣清涼。
他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光線裡。
千冥夜正小心翼翼地幫用棉籤擦拭着他的手背,有那麼一秒他覺得視線裡的女人是溫柔的,溫柔得那麼讓人想要靠近。
她認真地幫他擦拭掉那些血跡,儘量在傷口邊緣擦拭。
寧靜的氛圍裡。
她額前多餘的劉海掉落了下來,卻來不及撩到耳後。
片刻之後。
千冥夜終於擡起頭。
對上了一雙幽暗地不見底的黑眸。
她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注視着自己,臉上不禁浮現出些許緋紅。
這樣嬌羞的她讓他不由地想幫她撩起那一絲劉海。
他看到她拿出的那瓶裝着水狀物體的瓶子。
司徒逸瞬間覺得不對勁了。
“你用的什麼?!”
“酒精啊,怎麼了?”
話音落下之後。
他臉色突變。
“該死的,你是存心的對不對?!”
司徒逸怒意迭生。
那雙黑眸之前的溫柔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只是想要幫你清理傷口。”
她頓時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極其小聲地說道。
“誰讓你用那瓶東西了?!”
司徒逸幾乎快要抓狂。
他的體質天生就對酒精過敏!!
就算是受傷也從來不會擦拭酒精,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趁着他不注意幫他擦了!
“爲什麼不能用,醫藥箱裡的東西怎麼了?過期了嗎?”
千冥夜想了想,問道。
眼前。
司徒逸冷冰冰的臉色已經黑線滿滿。
但是她想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發火。
幾分鐘之後。
“如果我死了的話,一定要拉你當陪葬!”
司徒逸咬牙切齒地看着她說道。
那句話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那麼生硬而憤怒。
“你不是已經吃藥了嗎?”
千冥夜小聲地問道。
難道他剛纔在抽屜裡拿出的不是解藥嗎?
“我還是幫你叫醫生吧。”
她看着他的臉色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馬說道。
“對了,電話!”
千冥夜說完,就快步地跑到客廳內的擺放着電話的位置。
在她面前正是復古的電話。
白色的座機上有着精細的花紋,數字都並排地落在一圈圓圈上。
看起來倒是有些難用。
千冥夜伸出手正想嘗試地轉上一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