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司徒逸的內心好像被尖銳的東西刺痛了一下。
“真的對不起,剛纔發生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千冥夜一味地解釋着。
男人倒在地上卻不敢伸出手去,他怕就怕在那個男人會再次出手打人。
“這位小姐,你還是別和我說話了,我們,我們就當做沒見過吧!”
他說完,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咕嚕地往着外面跑去。
“喂,你真的沒事嗎?!”
千冥夜看着他逃跑的樣子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好像在她身邊的人都會受到司徒逸的迫害似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帶到酒吧裡來就是讓我出醜,有人幫我,你看不過去還動手,你到底是不是隻想看我被別人笑話?!”
千冥夜衝着他問道,臉上的神情慾哭無淚一般。
她此時的心裡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滿腹難受地無法發泄。
反倒是司徒逸有些異常。
他出其意外地在聽到她說出那番話之後完全沒有反應。
那張冷冰冰的臉龐面無表情的,可是漆黑的眼眸裡帶着某種灼熱到散發着火光的怒意,着實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你要真想讓我出醜的話,乾脆連我也一起打啊!”
千冥夜不顧場合地說道,她被氣得無法思考。
“你很想被打是嗎?!”
司徒逸在聽到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
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加危險了。
“你打啊!快點打啊!不就是想讓我被人笑嗎?!”
千冥夜叫道,高高地擡起那張小臉,沒有防備的意思。
她的那種架勢真的是豁出去了。
司徒逸的拳頭緊緊地握住,發出了咯咯的聲響,卻久久地沒有揮出拳頭。
“你真是像個小丑一樣可憐,只知道求着別人動手。”
他低聲地嘲諷說道。
千冥夜當場怔住。
在舞池內的黎熙聽到了那邊的動靜,正在一羣人裡匆匆地跑了過來。
“阿夜,老大,你們在吵什麼?!”
黎熙衝了過來,慌張地看着他們問道。
她還沒來得及瞭解情況,看到他們兩人又爭吵起來的場面心裡說不出的擔憂。
該不會又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阿夜,你說話啊!”
黎熙緊張地看向千冥夜。
“我不想說什麼,也無話可說。”
她固執地抿着嘴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大,你別生阿夜的氣了,她不是故意那麼做的,我看她只是怕你了,所以都不敢解釋啊。”
黎熙快快地看向司徒逸,連忙地打着圓場說道。
“她只是怕我嗎?!我看她現在膽子不小!”
司徒逸厲聲怒喝道。
她之前一連貫的反應簡直讓他發火。
“黎熙,你別管我,也不需要幫我求情。”
千冥夜有意地推開她說道。
“我不管你誰管你,你就不能和老大說句求饒的話嗎?”
黎熙小聲地嘀咕着,在她旁邊勸着。
她沉默地抿緊嘴脣,雖然黎熙說的話很有道理,可她還是不願意服軟。
“咳咳,老大,在這裡吵架恐怕不好吧?要是被商界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可是有損顏面的。”
夜語軒從後面走了過來,在司徒逸的耳旁說道。
“我已經訂好了酒吧的包廂。”
司徒逸點頭。
“黎熙,你帶千冥夜去406,我和老大先過去了。”
夜語軒囑咐地黎熙說道。
而後,他們兩人往着舞池離開,腳步倒是走得
夠快。
她們兩人站在舞池裡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這時候才稍稍地有了喘氣的空間。
在他們離開後,舞池的衆人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繼續舞動了起來。
“阿夜,我才走開了那麼一會兒,你和老大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黎熙投來疑惑的目光。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老大這麼大動肝火。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千冥夜低垂着視線,這時候的她心裡不比司徒逸來得好受。
與此說她大膽妄爲地得罪司徒逸,甚至不去計較之後帶來的後果,她心中更加覺得司徒逸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傢伙。
彷彿是時刻都在看着她出醜,難堪似的。
“我真是搞不懂你和老大。”
黎熙嘆了一口氣,說道。
酒吧內406包廂。
當黎熙帶着千冥夜走進去的時候,司徒逸和夜語軒在包廂裡喝起了酒。
包廂內的氛圍並沒有千冥夜想象地複雜。
玻璃茶几上放着兩三瓶紅酒和白蘭地,其中一瓶已經被打開,旁邊零散地放着幾個玻璃酒杯和一些水果。
房間內放着一些緩慢的音樂,昏暗的燈光下兩個男人正喝着酒。
猩紅色的沙發上,司徒逸手拿着高腳杯,玻璃杯裡有着些許深色的液體,散發着醇厚的氣息。
他穿着黑色襯衫在微暗的光線裡帶着魅惑的性感,薄薄的紅色嘴脣碰觸着玻璃酒杯的樣子更是迷人。
夜語軒沉穩內斂地坐在司徒逸身旁,靜靜地喝着手裡的紅酒,倒是也沒有被司徒逸的帥氣所遮住風頭,相比之下有着深深的穩重。
“老大,我帶阿夜過來了。”
黎熙說着走了過來。
她對這種場面早就見怪不怪了。
“阿夜,你坐下吧。”
說着,黎熙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隨手地拿起了玻璃茶几上的一片西瓜吃了起來。
千冥夜點了點頭,順勢地坐在了黎熙的旁邊,刻意地和司徒逸拉開了距離。
“包廂裡還真是無聊,都沒有舞池熱鬧。”
黎熙喃喃自語地說道,總覺得是掃了今天來酒吧的興趣。
“黎熙,對不起。”
她小聲地說着,燈光灰暗下的她顯得一臉內疚。
“說什麼對不起,下次我還可以再來啊,這次都是我落下了你,改天我帶你來酒吧玩更好玩的!”
黎熙變得興奮了起來,好像有着說不完的話。
她的聲音大到整個包廂裡的人都能聽見了。
司徒逸正在喝酒的臉色陰冷聽到之後陰冷無比,不悅的神色浮現在眼眸中。
“咳咳!”
夜語軒故意地咳嗽了幾聲,阻止着她繼續說下去。
“哎呀,我差點忘記你和老大還在這裡了。”
黎熙拍了拍腦袋,立馬知道了情況。
“阿夜,你別呆着啊你,快點給老大敬一杯酒!”
她招呼着千冥夜,手忙腳亂地幫着她倒上了一杯紅酒。
“和老大認個錯道個歉不就好了。”
黎熙催使地說着。
她低着頭,手裡拿着那杯紅酒略顯沉悶。
“去啊!”
黎熙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着,她的手指握住着冰涼的紅酒杯,抿着嘴脣的模樣有些倔強。
“我沒有錯。”
她輕聲地說道。
千冥夜這一句話很是輕微,但是在包廂裡的人都聽見了。
特別是司徒逸。
“我說過你錯了嗎?!”
司徒逸擡起漆黑的眼眸,惱火地問道。
“既然我沒有錯的話,那麼剛纔的事情就是你的問
題,你應該認錯不是嗎?”
她執着地說道,絲毫聽不出他的反話。
“阿夜,你——”
黎熙幾乎是看傻了。
她可謂是第一次當着老大的面讓老大認錯的人。
在雪豹組織裡,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要以老大爲主,以幫規爲主,絕對不能以下犯上,甚至是和老大起衝突。
雖說她平時對老大有些不滿,可不敢像千冥夜那樣直接說出啦。
“你的意思是我要向你認錯?!”
司徒逸放下手裡的酒杯,眸子緊盯千冥夜。
他給予她最後的一絲耐心完全被這句話所擊破。
“是的,你要認錯!明明就是你不對。”
千冥夜執拗地點頭道。
她心中的委屈和生氣還在埋在心底。
“我在你看來,就沒有對過的一次吧?”
司徒逸的嘴角扯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想到舞池裡她對待的態度,他拿起手裡殘餘的白蘭地大口地喝了下去。
“總在你要認錯。”
坐在沙發上的千冥夜身體僵直,態度堅定。
“真是搞笑,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司徒逸嘴角的笑意變深了,眼眸裡的怒意又一次被激起。
包廂裡的氛圍很是陰沉。
黎熙這時候都不敢開口幫千冥夜說話了。
他們兩人的情況已然是視同水火了。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你都動人把人打成那樣了,你真的覺得自己沒錯嗎?”
千冥夜不得不提起舞池裡的事情。
這件事正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矛頭,她這麼一說又把好不容易熄滅的火苗給點燃了起來。
她在他眼裡簡直就是不知所謂,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要知道他弄死她是易容反掌的事情,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她作爲被利用的那一方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在挑戰他的底線嗎?
“好,要我道歉可以,你必須喝下這裡所有的酒,否則不要妄想我認錯!”
司徒逸陰冷地說道,眸光散發出寒冷的目光。
“喝完這些酒你就道歉是嗎?”
千冥夜迎上了他的眼眸,忽然認真地問道。
這些茶几上的酒對於常常喝酒的男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恰好這些都是烈酒,一瓶喝下去就已經夠嗆了,兩三瓶的話還真不是一般人都能喝的。
“老大,她不適合喝這些吧。”
夜語軒低聲地打斷着他們兩人。
“阿夜,用不着你插手!”
司徒逸瞥了他一眼,頗有怒意。
“不就是這幾瓶嗎?我喝完的話你立馬道歉,不對,你不應該和我道歉,你應該和那個人道歉纔對!”
千冥夜理清楚頭緒,堅持地說道。
“可以,你先喝。”
司徒逸微微地往沙發後一仰。
他修長的手指解開了領口處的鈕釦,略微燥熱的他注意着她的舉動。
“喝就喝。”
她扭過頭,把手裡的一杯紅酒率先喝了下去。
一口乾完的她頓時覺得胃部熱熱的,幾乎都沒有好好品嚐到紅酒的味道,她一杯杯地倒下酒,任由着灌入着自己的嘴裡。
灼熱的液體在胃部翻騰着,有些隱隱作痛的感覺。
她略微地皺了皺眉頭,還是將杯子裡剩下的紅酒喝了下去。
不知不覺中。
千冥夜已經喝完了一瓶紅酒。
她的臉色在光線裡紅撲撲的,如同是成熟的番茄一般,拿着酒杯的手已經變得顫顫悠悠的,搖晃着的模樣和喝醉的人沒有兩樣。
司徒逸直盯盯地注視着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