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年前,天罰組織與索特拉聯邦戰鬥的最後階段,同時也是局面發生巨大轉變的那個時刻,天罰的力量在當時並沒有達到絕對能夠一舉清除聯邦的地步。儘管那時的聯邦早已經不得民心,而天罰也越來越強。
是某件物品——韋蘭德集團耗盡心血和金錢研製出來的信號發‘射’器改變了格局,當然,發‘射’器本身是無法殺人的,更準確的來說,是發‘射’器引來的蟲族。值得一提的是,天罰組織之所以能夠在多年前迅速嶄‘露’頭角,不斷擴大他們的實力,是因爲布萊爾大膽與蟲族的合作。
然後,在摧毀聯邦的最後階段裡,同樣也是蟲族幫了他一個大忙。如果不是聯邦衆叛親離的話,他也不會無意中獲得聯邦用於對付“恐怖組織”的殺手鐗。他從聯邦軍官手中獲得了發‘射’器,最終也戲劇‘性’的把發‘射’器使用在始作俑者身上。
隱秘的。這個秘密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凡是能夠接觸這個秘密的,大都已經長眠於地下,永遠無法把真相道出。當時掌握那種輕而易舉摧毀敵人的“工具”,卻在一段時間內令他着‘迷’不已。力量,永遠被人崇拜。
不過布萊爾的自制力起到了幫助,他並沒有沉溺於牽着套在蟲族脖子上的狗鏈子不放,‘色’彩斑斕的毒蛇雖然美麗至極,但自身卻是一個致命的存在,蟲族同樣如此,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永遠不能被告白與天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個道理他明白,因此,內戰結束後,發‘射’器永遠被遺棄。
一直到現在,一羣基因怪物的出現。歐克族,被極端人類‘弄’出來的“蟲族-人類”結合體,令人噁心而又強大的存在。多年前的一幕幕浮現於布萊爾心中,他相信,任何一種生命,只要是能思考的——就算是蟲族這類極端都會存在合作的可能‘性’。因此,仍然帶着一部分人類基因的歐克族,比起難纏的蟲族應該更容易被控制住。
一條捷徑擺在他面前。淨是歪‘門’邪道,一個聲音在布萊爾心中不斷重複。確實,這種手段會令人所不齒,而且與蟲族的合作並不是皆大歡喜,就連布萊爾也嘗過了蟲族釀造的惡果。但,誰也無法否認,他從中獲得一個帝國。
對力量的着‘迷’和追求,令他把野心擴散到歐克族身上。他仍然有與當年一樣數不盡的理由,但這次,爲人類未來的使命令他必須要走上一條並不被看好的道路,與歐克族合作。他相信,那羣智力並不發達的傢伙不難利用。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歐克族與當年的蟲族有些許相似——自身過於弱小時,願意尋找能夠彌補它們缺陷的存在。布萊爾在面談之前,思考過自己所能夠提供的條件,他自信歐克族完全無法拒絕。他答應它們領袖,可以提供人類的飛船、戰艦給它們,並且在不觸及人類利益的情況下,某些無主星球能夠給歐克族使用,並且人類永遠不會進犯——而想要得到這些的代價,就是歐克族必須幫助人類對付蟲族。
它們沒得選擇,一面是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極端、兇惡,臭名遠揚的蟲族;另一面是越發強大的人類和來自銀河另一端的高智慧生命,索克族。兩個龐然大物的聯合無疑是如虎添翼。
歐克族站在反蟲族一面上。
實際上,羅森覺得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選項,一是它們拒絕所有人的合作,跟上蟲族的腳步,但蟲族幾乎不可能與它們合作,它們只會屠殺“非信仰異族”;唯一可能的就是尋找一個存在共同利益,而且在利益尚未消失前能靠得住的盟友。此舉能夠讓歐克族吸取有用的資源發展,擁有更多的自保能力。
作爲歐克族的領袖,羅森知道此舉雖然有危險和寄人籬下的意思,但目前的局面迫使他必須要做出表態和站隊。人類和索克族都不懷好意,這點勿容置疑,但他也有自己的說得上話的東西——獨立意識體能夠感應到歐克族某些智慧生命。
就像他能夠感應,並控制自己一批比較“聰明”的手下一樣,在很長一段距離內,他都能感受到這些綠皮的存在和活動狀態。加上從人類口中所得到的情報,歐克族早已經在幾年前就纏上蟲族。
這無疑在表明着,想要尋找到蟲族的老窩,歐克族是必不可缺的工具。因此,羅森可以藉助這點儘可能的多提條件,讓自己一點點的積蓄實力,等到時機足夠的時候,就算他們之間不再存在利益關係,但那是它們已經有了足夠說得上話的能力。
同時,羅森也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他可不希望第一天就直接衝到蟲族的老巢面前,讓人類和索克族把蟲族消滅,而導致他們之間的協議越來越不穩固。他不可能這麼做,他會故意的,一點點的搜尋蟲族一些無關緊要的星球……欺騙的方法可就多了,誰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甚至,他現在完全可以開着幾艘戰艦在星系裡四處‘亂’逛,等到心情好的時候再爲他們“指點‘迷’津”。
……
“歸順者猶格.索托斯已經戰死。”主宰不甘的把這幾個字說出口。他站在蟲族龐大的宮殿內,望着執掌者威武的雕像。
“你我早料到這無法避免,異族的手段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復雜。”近日來形影不離的‘女’王對他說,“但我們仍有機會利用這些記憶……”她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們完全可以再次塑造一個新的歸順者來。”
“我擔心的並不完全是這些,”主宰皺着眉頭,“這其中,有某些重要事情我似乎沒想通……這次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心不在焉好幾天?”‘女’王問。
主宰深深吸了一口氣,但沒有把心中的猜測和索托斯最後預想的說出來。他突然深情望着身旁的‘女’王,“Maxine,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她揚了揚下巴,主宰微笑着走到她身旁,把他的一條手臂借給她挽住,兩名執掌者互相依偎着,漫步沿着宮殿通往後‘花’園的外走廊上。這周圍的一切依舊是難以想象的奢華和輝煌,瑪瑙鋪設的走道,巨石支撐的橫樑,工兵把所有珍貴,漂亮的物品全部搬到皇宮裡,各種各樣的顏‘色’互相點綴……蟲族對自己文化的傳承呈現出一股完全不同於它們在粗魯戰鬥時的一種‘精’細,就像藝術家般。
無論是誰,外來者絕對不會認爲現在這些壯觀的奇蹟——完全沒有任何機械協助的宮殿是由那一羣羣恐怖猙獰的蟲族完成的。有時候靜靜的走在這風格千變萬化,令人絲毫不生厭的環境中,主宰發自內心的自豪。
“每當我認真領略着這一切時,我覺得我們其實並不比任何種族差。它們說我們低級,說我們野蠻,其實只不過是他們狹隘讓他們不願意看到我們如此蓬勃的發展,不願意承認我們也是一羣不可忽略的強大羣體罷了。”‘女’王的聲音輕緩的在他耳邊響起,她所說的,也是主宰曾經所想的。
兩人在走出的宮殿,漫步於後‘花’園中。這一幕令一些經過的,或者正在收集‘露’水的工兵和異形頻頻朝它們行注目禮。在最原始本能的驅動下,所有的承載體都會做出這種恭敬的舉動,以彰顯它們對執掌者的絕對尊敬。
“我一直爲它們,爲這存在的一切而驕傲。”主宰身上人類遺留下來的習慣讓他朝承載體微微點頭致意。他望着這一片片美麗無比的世界,儘管因爲信仰者的進駐,讓馬爾多母星已經沒有當初最根本的原始,但也沒有沾染人類工業社會的那種陋習,星球上至今城市和森林仍然是密不可分的羣體。
“所以,你也應該對它們抱有信心,寄予希望。”‘女’王對他說,她‘抽’出一隻手指着遠處遼闊的草坪,一羣羣年幼的巨獸在上面歡騰的嬉鬧着,打着滾兒,偶爾也會經過幾隻身高僅僅一米多的幼年刺客,往往這時候,巨獸高昂起它的腦袋,對過往的刺客發出挑釁,而隨後雙方又會經歷一次無傷大雅的搏鬥。
“它們的幼年生涯是短暫無比的,但那種爲種族甘願奉獻一切,燃燒生命的本能已經深深烙在靈魂裡。”她說。
這些搏鬥,這一次次努力的練習,在主宰眼裡看來,就像草原上幼師與自己兄弟姐妹之間的打鬥,嬉耍一般,既體現着團結,也在爲將來即將爲生存而奮鬥做準備。只不過自然法則在蟲族身上更加的殘酷。
也許,它們今天還歡樂的在這裡打鬧,明天或許就該奔赴戰場,把生命中今僅存在的一點點單純拋棄,戴上一個個冷酷,無情的面具,彷彿飽經滄桑的角鬥士一樣,用生命來詮釋蟲族的不屈不撓。
“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點的希望。”‘女’王說,“儘管某些事實對我們來說可能會殘酷無比,或許會讓我們面臨意想不到的危機,但我相信,繁衍千百萬年的蟲族都沒有在競爭中滅絕,在我們手裡,同樣會綻放光輝。”
主宰沒有說話,他在靜靜領悟着。一直以來,他帶領的蟲族都在不斷的征戰,搏殺中,死亡的承載體儘管數以億計,但對於執掌者來說仍然只是會重新生長出來的皮‘毛’,他已經完全把這種現象當做一種習慣。
原本是這樣也沒錯,但一名英明的,註定被傳誦的領導者一定是真心去熱愛他的子民,熱愛他所奉獻的一切的。蟲族所能夠產生的意識和想法均來源於執掌者,但並不表示它們完全不具備情感。
儘管那些幾乎可以被忽略掉,而且只在幼年期出現。但它們每一個幾乎都對自己的族羣充滿熱愛,因而在將來不斷的搏殺中,感情令它們爆發一次又一次出人預料的生命力和戰鬥力……蟲族,一直不斷的成長中。
“確實,我們熱愛這個充滿希望的種族,它們就會帶來一次次的希望;我們全身心的投入到希望的拼搏中,它們也會傾其所有的綻放光彩。我們複雜,但同時我們的目標也簡單,最簡單也就能夠凝聚最純淨的力量!”
“這將是誰也無法阻止我們的。”‘女’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