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花朝不由一震,心下卻狐疑道:樹上的野貓?嗯……該不會指的就是她吧?
糟糕,被人發現了!
她心中警鈴狂響,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極輕微的“嗖嗖”聲。她連忙將身子向後傾倒,這才險險避開了那從土屋窗口發射出來的暗器。
東方謀原本還有些疑惑,此際聽到從外面樹上傳來的這麼大的響動,頓時陰冷着聲大驚道:“什麼?是什麼人?”竟敢偷聽他們講話,真是找死!但另一方面他卻是慶幸身邊這人的警覺性之高,連他手下那羣人都沒有發現樹上有人,可他卻發現了,看來此人確實有幾分能力。
“此處由本少來解決,三王爺可以先走。至於今日沒談完的事情,本少找着機會自當會親自前往三王府拜會。”那人收回手,提議道,聲音也不復之前的笑意綿綿,倒顯得涼薄異常。
東方謀淡淡應了一聲,然後便步履匆匆地出了土屋,在院落口稍稍駐足,指着那羣黑衣人冷冷地命令道:“你們兩個跟本王走,其餘的把人解決了再回來!”說罷,迅速離去。
花朝凝神聽着,仍是不放鬆警惕,她自有自知之明,以她那麼點小本事想到對付這麼一羣人,簡直是妄想。何況她還不知道土屋裡另一個男人的底細,但能被西番王單獨派來京城相助東方謀,想必也是真有些本事的人。她要是真的落到這羣人手中,小命只怕就真要玩完了。
她迅速從樹上躍下,翻越至土牆外後,發了狂一般地奔跑,此刻她真是恨不得自己能飛檐走壁、飛天遁地或者長出一雙會飛的翅膀來。
身後有暗器劃空而來的低鳴,她也無暇去想太多,念頭裡卻只有一個字——逃!
只是,她才跑出幾丈之外,東方謀預留的那羣黑衣人便追了上來,迅疾的圍成了一個圈,蓄勢待發。
一個個看上去兇狠異常,目光裡流竄出暴虐的殺氣。此刻,原就清冷的夜幕裡,在劍芒裡愈發寒意森森。
花朝表面看似依舊從容淡定,心中卻是在狠狠地發憷。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一幕,她以前就少偷點懶,把看家本事練好。可惜,這時纔來反省一點用都沒有。
“各位大哥別激動,記得要對女士溫柔一點!”她頭皮一麻,乾笑了兩聲,試圖多爭取點時間。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此時此刻滿心滿腦想着的都是東方夜,希望他會在最後關頭奇蹟般冒出來營救自己。
但那羣人對她的話顯然不買賬,面面相視過後,那十餘條黑影便也立即發起了攻勢,同時揉身直撲而來,銀色的劍鋒彷彿化做了口吐紅信的銀蛇,猛地彈射出來。
於是,霎時間,殺機四起。
“丫的,這麼快就打,會不會太無情了點呀——!?”花朝氣急敗壞地一跺腳,瞬間與這羣人纏鬥着,一邊急得在心裡暗罵:東方夜,你這個混蛋!關鍵時刻跑哪裡去了,你家娘子就要被人抹脖子知不知道?!
花朝武藝並不算高強,與人交手的經驗又少,平時教訓一般般地人尚還可以,要是和這羣真刀真槍的人打明顯吃不消。雙方交手沒多久,漸漸地,她就開始難以招架,在這羣黑衣人凜冽的攻勢之下越發呈現出敗績。
她很是吃力的應付着,除了這三腳貓的功夫外,她最在行的就只有馭獸之法了。可偏偏這項本事她也沒學到家,就連最簡單的咒音術,也得在靜心凝神的特定情況下才能施行。
但以現下這種拼死拼活的打鬥場裡,不僅對方不會給她這個時間,而她也很難做得到心無旁騖。不過,儘管她知道要把那羣小夥伴們知道機率的很小,但仍是不忘將手裡的樹葉含在脣邊輕吹了起來。
她努力迫使自己靜下心來,嚶嚶的咒音響起,正當她在爲自己的努力沒白忙活而感覺到一絲絲沾沾自喜時,只覺得面前一股風過,嘴裡含着的綠葉不知怎麼地就飛了出來,在落地時已經碎成了渣。
花朝面色一惱,耳邊隨之卻又響起了一陣低低地笑聲,這笑聲似乎隔得有些遠,像是從農家院落處傳來的。此刻花朝不必猜,也知道這笑着的人是誰。
她暗暗咬着牙一邊艱難地防守,一邊怒然吼道,存心要激他:“身爲一個男人藏頭露尾的什麼意思?有種出來打呀!”
話纔剛落,就聽那人的嗓音漸漸凝聚在暮色裡,慵懶的男性嗓音裡,帶着特有的笑意,出語戲謔:“本少從不打女人,而且還是個身上帶刺的女人。想要殺你,他們幾個人就足夠了!”
“混蛋!”花朝頓時被他氣得險些吐血,可是卻又不知該要如何反駁,便又低低的咒罵了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罵這幫一點紳士風度的想要殺她的人,還是在罵還不來英雄救妻的東方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黑衣人在她快無招架之力之下猛地將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入她的左肩,稍稍旋轉劍柄,抽出劍尖時,帶出了一股殷紅的血流。那劇烈的疼痛逼得花朝不得不連連後退了數步,臉一下就慘白了。可還不待她站穩身子,另一個黑衣人的腿就又朝她踢了過來。
完蛋了!
花朝一驚,想要避開可已經來不及,身子頓時升騰了起來,斜斜地墜落至一丈開外,然後吐血倒地不醒。而在最後一刻,她腦海中的念頭卻是——東方夜,我這可都是爲了你才死的,你要是不幫我報仇,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見花朝已經倒下,那羣黑衣人便不由都停了下手,其中兩個還手提着劍謹慎地一步步向前靠攏,想去檢查一下她到底是死是活。
就在離她還有三步之遙時,昏睡在地的人兒卻似奇蹟般的猛然睜開雙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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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花朝醒來後的聚變嗎?明天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