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心下一軟,面上仍是黑着臉,把話說得油鹽不進:“疼?疼死活該,反正我又不會心疼!”
東方夜可憐巴巴的望着她,話音幾乎低不可聞,“娘子真的不疼小夜夜了……”
花朝暗暗咬牙,“不疼,一點也不疼。”
蒼白的脣角輕輕抿起,東方夜哀哀的繼續望着花朝,黯然的眼眸透出不易覺察的無助與委屈。
花朝看着他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雖然惱怒,卻也不得不放緩了口氣,冷言道:“你少給我裝可憐。我問你,你這些日子到底偷偷幹什麼去了,爲何一回來會變成這副模樣?”
東方夜垂下腦袋,雙睫微顫,低眉不語。
看着他這般保持沉默,花朝更是氣不打一塊兒來。這傢伙的心可黑着呢,明知道她容易心軟,偏偏還裝出這麼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讓她心有不忍。她剛還要碎碎地念,卻被一旁的人打斷。
“王妃,是不是先給王爺治傷要緊?”一道稚氣中混合着低沉的清悅嗓音傳來,說話的正是那娃娃臉的少年。
自花朝一出現,全部的注意力皆在東方夜身上,若非這少年開口提起,只怕她仍是毫無察覺。
聞言,她扭頭看着這佇立於一側、客氣有禮又不失誠摯的少年,審視過後,淡淡問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姓雲,雲陽!是個——”這個自稱雲陽的少年微微一笑,隨後側頭想了想,極鎮定地說道,“是個大夫。”
這話一出,聽得身旁的兩個小廝都不可抑制的抽搐着嘴角,什麼大夫?!明明就是個行事詭譎、喜好無常的“邪醫”嘛,做什麼還要睜眼瞎似的把自己說成那類大義凜然、救死扶傷的醫者呢。
花朝挑眉看他,不可否認這少年笑着的時候也長得極爲好看,初看時那笑容就像那陽春白雪般能晃花人的眼睛,不過,她現在滿心思都是在東方夜身上,可沒那個閒工夫去管他到底有多好。
“管你做什麼的,我又不認識,先站到一邊去。”花朝毫不客氣的擺擺手,說話時,眉頭不耐煩地蹙起,也不看對方的臉是否僵滯着。她頓了頓,又轉過身看着東方夜,眼神有些似笑非笑,帶點說不出的嘲諷:“我看你身上的血還挺多的,恐怕多流個一時半會兒也還死不了吧。”就該讓他多流點血,多疼一會兒,才能多長點記性。
“……”東方夜不做聲,被這麼訓着也不見一絲生氣,眸底平靜得無波無瀾,愈發蒼白的俊臉上甚至還有着淡淡的笑意。反倒是那個素來愛笑的少年雲陽頭一次在臉上出現龜裂之狀。
他臉色明顯的一滯,旋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微笑着,可心裡卻在納悶。
不對呀!按道理說他可是當下出了名的微笑型殺手,平時只要他輕輕一扯嘴,保管男女老少都會敗在他的魅惑之下,可如今在王妃面前怎麼不頂事了?而且以他少年“邪醫”的名頭,雖不說天下皆知,但也算是聞名遐邇吧。難道說,是他太久沒在大衆視線下出沒,所以魅力指數下降了?
他繼而又看向榻上的東方夜,眼底的神色複雜得很,說不出是同情還是什麼的。許久以前他就聽說過,他家主子對新娶的王妃興趣甚濃,他一直不信,也沒得機會親眼見過。然而此刻瞧着他對着這名瘦弱女子的模樣,簡直與私底下大相徑庭,頓時叫他快驚訝地合不上嘴去,幾乎就要被眼前的景象嚇到,這個剛剛滿臉縱容神情的男子真的是他那英明神武的主子嗎?
可轉念一想,他心裡隨之不免開始樂不可支,呵呵,看着他家主子挨訓多麼有趣呀,他何時這樣乖乖聽話過?
許是他太過幸災樂禍了,臉色的笑容絢爛得跟偷吃了的野貓似的,就連東方夜也察覺到了。威脅的目光如利劍般冷冷射了過來,他被這麼無形的一剜,脖子一縮,笑意也頓時很自覺的收斂起來。好吧!他糾結個什麼勁,有的人明顯是正樂在其中呢!
花朝見自己始終撬不開東方夜的嘴,索性便向兩個小廝發難。
“你們說,這幾日你們王爺究竟帶你們去做什麼了?”她冷冷地質問道。
兩個小廝一聽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立馬換做一臉深沉,謹慎應對:“回王妃的話,王爺是去了京外接五王爺回京。”
“嗯?”花朝微微愣了一下,疑惑的皺眉了皺眉,五王東方勝?可她似乎沒聽過說他要回京的消息啊?她眼睛一眯,眼神凌厲,斥道:“你們當我是笨蛋,這麼好糊弄啊!接人?那接的人在哪裡?東方夜爲何又會受這麼重的傷?”
“這……”兩小廝驀地垂頭噤了聲,爲難地杵在原地。真是糟糕呀!他們只是兩隻小得不能再小的蝦米而已,王妃要問也應該直接問王爺纔是,何必來爲難他們呢?
“你們想隱瞞到什麼時候,還不趕快說!”花朝頗不耐煩的一挑眉,繼而又冷冷喝道。
兩小廝的這下頭垂得更低了,偷偷瞥了東方夜一眼,發現他面上淡淡,並無其他反應,這才遲疑着答道:“……其實王爺是遭五王爺暗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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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這兩日被事耽擱晚更了,明天咱繼續二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