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雙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個地方,也快兩年時間了,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誰會給她寫信啊?若以前在祁國,也許因爲她是秦如塵的替身,恐怕還有人掛記,畢竟她還有個年邁的父親活着。可現在,她是葉無雙,一個一無所有的毀容女子,還有誰會爲她牽掛?
所以,她顯得很詫異,一雙清眸微斂,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
“花嬸,你確定是我的信嗎?會不會送錯了?”
上官敏兒也跟着問道:“花嬸什麼信啊?誰給無雙姐姐的信啊?”
看着敏兒一臉奇待的樣子,花嬸不慌不忙的將懷中書信遞至葉無雙跟前:“這哪能有假啊,這可是阿貴給我的,說是一定要讓我把信交給你。”
“阿貴……”阿貴是無憂堡裡的僕人,對懾驚天很是忠心,龍伯和城主都很信任他,一般堡中的一此瑣事,皆是交由他來處理。
“是了,阿貴辦事那麼穩妥,一定不會有錯的。無雙姑娘,你要是好奇,就看看信中寫的什麼呀。”
花嬸好心的勸慰,敏兒也迫不及待:“是啊,無雙姐姐,快看信……”
經不住二人的催促,葉無雙簡單的撕開了信封。信中內容很是簡單,寫着“戌時東湖畔,八角亭邊見”。短短的十個字,卻書寫得十分剛勁有力,一看便是出自男人之手,而且還是常年臨摹書法之人才有這等功力。
“哇,無雙姐姐,有人要約你出去。”敏兒看了那幾個字,率先歡叫出來。
花嬸也打趣的問道:“是不是城主大人的意思?”
葉無雙臉一燙,低垂着下巴,水眸泛着羞意:“我也不知道,落款處沒有留名,只畫了一朵祥雲。”
“哈哈,這還不簡單,那就是懾叔叔嘛,你想啊,這雲乃天上吉祥之物,只有至尊至貴的人才配比擬,而我懾叔叔就是這樣的人。”
“敏兒小姐,你想像會不會太豐富了?”葉無雙總覺得事情好蹊蹺,按理說,如果真是懾驚天送的信,他爲何要弄得這樣繁複?直接留名就行了嘛。
記憶中,他並不是那樣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這時花嬸也搭話了,她一臉贊同敏兒的觀點:“你瞧啊,這雲是指天的意思,而城主名諱不也有驚天二字嗎?所以啊,這肯定是城主約你見面。”
“對對對,無雙姐姐你就別害羞了,難得我懾叔叔終於有所表示了,你可別錯過啊。”敏兒一臉期待與歡笑的看着她,彷彿接下來會去相會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花嬸也滿是好意的握住葉無雙的手:“估摸着這城主大人今晚就要跟你袒露心跡,這男人啊,無論人前是多麼風光大氣,可這喜歡上一個女子啊,難免會扭捏害羞。城主大人也真是沉得住氣,多少天沒動靜了,今晚算是開竅了。”
“……”
在花嬸和敏兒小姐滴水不穿的解說下,葉無雙也相信了送信之人定然是他。只是沒有想到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完全沒有準備的她心中異常忐忑。
其實從相處的這一年時間,他們很少相聚在一起,但每一次的相見,卻又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初見時的悸動,鞦韆蕩上的溫馨,元宵夜的心跳,月老廟下的親吻……這一切的一切,不經歷歷在目,且讓人無法自拔的沉醉其中。
葉無雙總是表面不說,可內心,卻比誰都透徹。這個男人,是讓她心動的,拋開他城主的尊貴身份不說,他有着讓萬千少女風靡的俊顏,還有對待敏兒時無以倫比的真心與chong溺,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他動心,但她明白,她看上的絕不是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與完美無瑕的俊顏。
也卻,在她初見他對敏兒小姐的那份用心,那份關愛,便讓她孤寂而幽冷的心,掀起了層層漣漪。
不知何時,她也渴望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與體貼入微的關懷吧。
“無雙姐姐,你別顧着發呆了,今晚可是你第一次和懾叔叔相會。你得去打扮打扮。”
敏兒滿是童稚的關懷聲,聽得她更是嬌羞難當。
花嬸也笑意滿面的說道:“是啊,無雙姑娘,走,讓老太婆給你梳
頭去,我這頭哇可梳得一流的好,以前敏兒小姐的孃親在世,最喜歡我梳的頭了。”
“是嗎?”葉無雙心中感激,衝着花嬸抿脣一笑。
花嬸樂不思蜀的點點頭:“那是肯定,不信今晚你試試,一定把城主大人迷得暈頭轉向。”
“哈哈……”
“敏兒你笑得那麼誇張幹嘛?”
“花嬸是騙你的,以前她也給我梳頭,我怎麼沒把懾叔叔迷得暈頭轉向啊?”
花嬸謊言被拆穿,面子有些罩不住的揮揮袖道:“那是因爲敏兒小姐是孩子,這無雙姑娘可是城主的意中人,哪怕不梳頭,城主看着她也會暈的。”
“花嬸,你別取笑我了。”
“好好,不取笑了,走,梳妝打扮去……”
……
停留在天跡最後的一抹夕陽,在人們滿是留戀與不捨之下,逐漸沉墜。地上的身影,被它越拉越長,遙望之下,每個人皆變得如此遙不可觸。
戌時三刻,天色已經朦朧不清,初月漸升,明亮的影子十分清亮與柔和。
葉無雙靜靜的站在湖畔,看着水中的夕陽漸散倒映出明月的光亮,思緒在不知不覺中沉入心湖底,他怎麼還沒來?對於自己,他是真的有話要說嗎?她的內心因不安而燃燒着,即期待着他能迅速出現,又害怕,他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因爲如今的她,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有些缺乏。
等待是漫長的,等待自己喜歡的人出現,更是漫長而折磨的。
眼看夜色一點一點深沉下去,葉無雙鎮定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讓他看到一個慌張不安的自己。想着想着,攤開的手心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被冷汗密佈。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窸窣——”的腳步之聲,更是讓她內心爲之一緊,那一刻,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來了嗎?自己要對他說什麼?而且特意打扮過後的自己,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做作?各種各樣的疑惑與不安同時困擾着她,她發誓,打從孃胎出生,她就沒有這樣緊張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