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忽然傳來聲聲馬蹄響,紫怡不由緊張起來。她走的是最偏僻不過的地方,怎麼還會被人發覺?這個念頭不過轉了一轉,已經察覺到身後來的是兩匹馬,一匹馬上騎着一人,後面一匹卻是空着,想必是準備中途換乘。倉促間一回頭,那兩匹馬已經擦着身子跑了過去。紫怡手一軟,孫賓已經摔在地上。
紫怡大急,撲上去扶着孫賓,問道:“孫哥哥,摔到哪裡沒有?傷到沒有?”已經是帶了哭腔。
孫賓低聲回答:“沒關係的。”紫怡仍舊不放心,要檢查孫賓的傷勢,便聽得身後馬蹄聲響,那兩匹馬又回來了。
“兩位?真是抱歉!”一人立在馬上對紫怡作揖道。
“抱歉就完啦?”紫怡被人追的正火大,這個傢伙卻偏巧撞上她的槍口,她也不管孫賓摔倒是不是因爲人家的關係,便轉身叉腰喝道:“你騎馬不長眼啊!也不看看這路上有沒有人,就橫衝直撞的,想要人命麼?”
那人翻身下馬,打量了紫怡一眼,臉上的緊張便消散了,甚至還咧嘴笑了笑。
紫怡這纔看清,這人身量比孫賓尚且高了些,一身粗布青衣,說瀟灑倒也瀟灑,但是這瀟灑既非將軍元帥的威武氣勢,又非文人謀士的雅緻內斂,臉上帶着一種似是似非的笑容,着馬身,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道:“呦,氣勢蠻足的,看來是沒事兒了。”說着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紫怡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小說網,,..指指孫賓道:“你傷了我的朋友!”
那人挑眉慵懶的笑道:“剛纔你不就是揹着你地朋友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就是有關係!”紫怡蠻橫的道,反正她現在滿心滿肚子的鬱悶,恨不得和人吵一架。才能發泄發泄。紫怡回身將孫賓扶起,着自己坐好。看着孫賓腿上包紮傷口地布條已經髒了,不由皺眉。自己不能完全將他背起來,孫賓雙腿一直拖在地上半截,這麼走,對傷口影響很大的。想要給孫賓洗洗傷口。卻苦於找不到乾淨地水。
“怎麼?要不要我幫忙?”那人倒是熱心,湊了頭過來問。
紫怡撇了他一眼,冷聲道:“不用!”
“不用麼?”那人直起身子笑道:“我看你朋友的傷口也要用些水來清洗一下不是?”
紫怡心中暗罵“廢話。”衝那人一瞪眼,那人裝作害怕的樣子連退幾步,退回到馬匹身側,紫怡又低着頭看孫賓,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微微有些發熱。紫怡心中揪了起來,原先不是這樣啊?難道傷口感染了?
“哎。我這裡可是有乾淨的水啊!不知道有沒有人要呢?”紫怡回頭,便見那人手中拎着個皮囊,高高舉起。“怎麼。這位姑娘,你想要麼?”
“姑娘?”紫怡微微皺眉。她此刻身上可是穿地男裝。這人怎麼發覺的?
“當然是姑娘。”那人嬉笑着道:“天下間哪裡有男子不生喉結的?而且我還沒見過哪個男子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呢!”
“喂!你!”紫怡恨的沒話說,那邊孫賓卻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喊聲。身子一歪倒下了。紫怡顧不得和那人多講,急忙喚道:“孫哥哥,你怎麼了?”可是孫除了口中發出一兩聲模糊不清的嘀咕,只見口脣蠕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紫怡急忙取出金針刺穴,可是她此刻心神慌亂手下失了準頭,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好幾針下去,半點效用都不起。
“讓開!”騎馬那人一下子便將紫怡推開,彎下腰細細查看着孫賓,之後從懷中不知取出什麼,便要餵給孫賓吃。
“喂!你那是什麼東西?”紫怡上前一步拉住那人手臂。
那人手指間夾着一顆紅紅小小的藥丸,“切,不信我我還不給了呢!”那人說着便要將藥丸收回。紫怡鼻端聞着藥味,認出那是雲南白藥,白色外敷紅色內服,對於外傷有神奇的療效,當下不好意思地放開了那人的胳膊,覺得臉上有些燒。
那人看了一眼紫怡,用調侃的語氣道:“怎麼?錯了不是?”
紫怡擡頭狠狠剜了一眼那人:“誰錯了?你也不說明白,是人都會懷疑地!”
那人笑着連連點頭:“是是,不過,姑娘警惕性這麼高,想必是在——”那人壓低了嗓子,用幾乎耳語的聲音道:“是在脫逃中?”看着紫怡瞪向自己地眼神中帶了三分慌張,那人更加洋洋得意,將紅色藥丸塞入孫賓口中,用清水喂下,接着道:“這位姑娘地朋友,恐怕不是受傷,而是受刑了?受刑之人是不得私自離開的,而姑娘卻在這麼個偏僻所在,哎,不由不讓人懷疑啊!”
“你——”紫怡刷地一聲抽出長劍,厲聲喝道:“你敢去私告他人,我宰了你!”
那人晃了晃腦袋,依然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我長這麼大,還真是沒怕過誰的威脅呢!”
紫怡見他給孫賓喂藥,又不像是壞人,可是說的話卻古怪,而且被眼前人猜出身份,紫怡心中惴惴不安。便在兩難之地,聽得孫賓咳嗽幾聲,呻吟一聲,醒了過來。紫怡忙上前扶住孫賓,輕聲喚道:“孫哥哥,好些了麼?”
“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那人厲聲道:“快點給他清洗傷口,上藥!”
“哦,是!”紫怡順手便接過那人遞來的藥,放在鼻端一聞,沒錯,便是田七粉,治療外傷的再好沒有,只是從大梁離開之時匆匆忙忙,又不敢問別人討要,自己卻是沒有這藥。清洗乾淨傷口,將傷藥敷好,紫怡再扶住孫賓,察覺到他的脈相雖然微弱,卻漸漸趨於平緩,少許舒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在此刻背心一冷,居然是被人從背後用劍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