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涓抓着紫怡的手腕,步步緊逼,紫怡的退無可退,已經貼在架設營帳的牛皮上。
紫怡卻依舊是一臉的冷靜,絲毫看不出驚慌。“龐涓,枉我喊了你那麼多年的大哥,你起碼也應該知道,強逼威脅對我是沒用的。而且——”紫怡的嘴角扯出一絲淡定的微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自然會長了經驗,怎麼還會獨身犯險呢?”話音未落,紫怡身側的牛皮營帳忽然露出一縷微光。
龐涓反應不慢,察覺出些微不對,馬上扯着紫怡讓到一邊,一柄鋒利無比的劍閃爍着寒光,裹着一個人影,進了營帳。
“我早就留心了。”紫怡手腕仍被龐涓抓在手中,無法拔出寶劍,“從我走出營帳的那一刻起,禽滑便暗中跟着我,保護我的。“是啊。”禽滑抓着劍柄轉了個圈兒,笑道:“我就是跟來保護丫頭的嘛!本職總不能忘的。”
龐涓微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着禽滑和他手中的劍,道:“春兒,這不是原先你的那把劍麼?怎麼落在這小子手裡了?”
“我送給他的。”紫怡隨意的笑道:“寶劍贈英雄,任何東西都要送給最適合的人,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
龐涓緊緊抓着紫怡的手腕,抓的紫怡痛的微微皺眉。紫怡好強,不肯示弱,面上依舊帶着淡定的微笑。
“春兒,你真的不和大哥回去?”
“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雖然我不是大丈夫,可是這點氣節還是有的!”紫怡說的很是堅定。
禽滑聽到,咧嘴樂道:“當然當然.,..丫頭是不會跟你走地!”
龐涓臉色一煞,沉聲道:“那你們就都別走了!”
“我當然不走。”紫怡懶懶的笑着,“議和沒成功。我怎麼會走呢?”話音未落,紫怡忽然發力。手肘向後猛撞,撞向龐涓肋骨。龐涓一時不防,手鬆了一鬆,紫怡已經抽出劍來,轉身橫揮。劍鋒便架在龐涓脖子上。“大哥,過了這麼久,你的劍術還是比不上我嘛!”紫怡近乎頑皮地一笑,“龐元帥,現在可能坐下來一議?”
牛皮營帳發出“撕拉撕拉”的響聲,被撕開無數道口子,四面八發衝進來許許多多魏兵,手中拿着兵偏神以備。
紫怡看了看周圍那些宛如從天而降地魏兵,又看看龐涓。問道:“龐元帥,看樣子你是真沒有一絲議和的意思了?既然這樣那到是我自作多情。既然龐元帥已經做出答案,鍾離倒是也可以回去答覆。至於以後。齊軍將會傾一國之力抗拒,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紫怡傲然一笑。道:“就請麻煩龐元帥。將我們送出去!”
“你威脅我?”龐涓冷笑道。
“不是威脅。”紫怡冷哼一聲,“只是請龐元帥送送齊國的使臣。兩國相交,不正該如此麼?”
“好!”龐涓閉着眼睛點了點頭。鍾離春的性格他實在是清楚不過,她認定了地事情,看準了的道路,是一定會一直走下去。雖然此刻龐涓若是硬留也能借着人多將她留下,可是不知鍾離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可不是個會屈服的人。
紫怡一直將劍架在龐涓脖子,龐涓也就由着她那麼架着。這個動作到大多是爲了嚇唬那些魏兵魏將,不讓他們上前。紫怡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就算到了要緊的時候,她也不會對龐涓下手,舊日的情誼,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龐涓,這是你要的!到時候沙場上見,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紫怡看着禽滑上了馬,自己也跟着上馬,才收劍回鞘,猛地用力一夾馬腹,拍馬離開。
“元帥,要不要派人去追?”龐涓身側有人問道。
“不必。”龐涓搖搖頭,嘆道:“由她去。吩咐下去,拔營!”
紫怡和禽滑快馬加鞭,一日便回。迎上衆人期待的目光,紫怡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鍾離沒能讓魏軍退兵,也沒能拖延的幾日。”
衆大夫眼中的期待馬上換作失望,紫怡也覺得有些愧疚。
“這有什麼?”田忌大步跨出:“哼,他們不議,我還不想和呢!也要讓魏人知道一下齊人地厲害!”
禽滑隨之點頭,道:“那些魏人小視齊人,此去對王后是諸多怠慢,這一次定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再也不敢輕視我們!”
紫怡走到齊王田闢疆身前,看着他,道:“大王,莫再猶豫了,這一次是鍾離錯了,不給魏人一個教訓,他們是不會退兵的!”
田闢疆看着紫怡,紫怡暗暗點頭,田闢疆地眼神慢慢變得堅定,抽出腰間做裝飾用地玉劍,高聲對着殿內衆大夫將軍道:“好!出兵!”
衆將軍鼓劍做和,氣勢高昂。田闢疆親自領兵,田忌做主將,帶着這幾日徵集來的五萬齊兵,禽滑和紫怡也得隨行。
紫怡本想讓孫臏同行,有他相輔,此戰可要輕鬆地多。可是一來他腿傷未愈,不宜遠行。二來孫臏此刻無官無名,一個受過重刑的犯人隨軍出行,總有些不妥。紫怡思量着不如日後先將他引薦給齊王,有了名望再做打算。便請小風好好照看他,讓他傷勢快些痊癒。
出發之前,紫怡卻要田闢疆下令,讓軍中十五以下五十以上的,在家中是獨子的,妻子尚未生育或正處在孕育中的,長子尚未超過十歲的人全部歸家。還有那些兄弟同在軍中的,兩人可歸一人。
“我們人數本來就比不上魏軍,若是此刻再讓這些人回去,那人數就更少了。”田闢疆拒絕道。
“兩軍交戰重在軍心和謀略,其次纔是人數,大王請思量,十五以下的孩子和五十以上的老人有什麼戰力?而一個人若是家中有尚待養育的幼子,那些兵士們又怎能捨生而戰?還有那些女子們,若是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還要養育尚未成年的孩子,生活該有多麼艱難?做一個領軍的將帥,做一個君王,首先要爲自己的兵將考慮,視其如子,才能得到兵將們的愛戴。”
紫怡講的有理有據,田闢疆聽得不由不服,傳令出去,對紫怡道:“寡人現在有些明白爲何父王要選你做王后了。”
紫怡一聽這個就頭大:“這件事你還是別提的好!”伸手展開地圖鋪在几案上,“有空還不如琢磨琢磨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