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後,你休得狡辯。”
他怒然起身,高大魁梧的身姿好似天神一般威儀不可侵犯。
她泰然處之,用清冷淡泊的姿態迎接。
“我沒有狡辯,她的話,前言不搭後語。首先,宮婢說她從麗香苑回來就一直躺在榻上,可她的繡有錦鯉銜珠的月牙花鞋上,卻沾有新鮮的溼泥。那說明,方纔她應該還在地上走動園內遊玩,怎麼可能在榻上躺了一天?我記得,從麗香苑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是乘輦而歸,別說沾泥,連灰都是沒有的。”
語落,衆人尋着葉無雙的話語瞧去,果真在軟榻一側的發現了貞妃的那雙繡鞋,鞋上不僅沾着一些溼泥,還有些被水珠浸溼的水漬呢。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清陽宮的下人可明白,娘娘剛剛還在後苑爲園裡的花草澆水,聽到皇上要來纔去躺着的。
“我……”一時間,貞妃有些啞然不知從何說起,一雙美麗的水眸只能幹瞪着某人,半晌卻搭不出腔。
葉無雙冷然一笑,水眸慧黠的流轉:“這只是漏洞之一,其二就在剛纔我故意說嫦妃的病狀爲頭痛,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病況是什麼樣的,也沒有請示過皇上。我這樣說,只是在試探你,誰知你真爲以嫦妃的病情是頭痛,也跟着解釋自己也有頭痛之疾,那麼我想問你,你到底是真頭痛,還是裝的?”
“貞妃,她說的是真的嗎?”疾行雲擰着的俊眉略帶一抹不可思議的看着榻上的貞妃,她面色緋紅,眼神慌亂,仔細一看倒不像一個病者,反倒似一個被人抓住贓物的女賊。
是的,他無法相信,向來聽話柔順的貞妃,會做出誣陷她人之事。
這一刻的貞妃,卻在心裡暗暗咒罵着葉無雙的狡詐聰明,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麼,害怕一個不慎又讓對方抓住把柄那可得不償失。當下只能假裝糊塗的矇混道:“哎喲皇上,臣妾的頭好痛,好痛……”說罷,微微閉眸,故意掙扎的搖晃起來。
這時,站在身側的宮婢立即迎了過來,憂忡的蹲下身去用雙手食指輕輕揉弄着對方的太陽穴爲她解壓。
“皇上,你瞧,娘娘是真的頭痛……”那宮婢一邊說,一邊小心的觀察着周圍人的臉色。
太后冷笑的看着這一幕,幾十年的宮鬥生涯,她豈會看不穿這一切。當下言語含諷道:“剛纔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頭疼了?”
“貞妃身上配戴的香粉過重,此香粉乃離葵花粉所產,這離葵花雖然好聞,但過多不宜。整日塗抹在身上對身體也不好,久了會讓人閉生頭痛胸悶的感覺,尤其是不通風的情況下。此情此景,貞妃的心理壓力過大,一時半會頭痛喘不過氣也是正常。”
葉無雙淡淡的說着,似琉璃般明澈的眸子帶着一抹難以言喻的平靜與祥和。
幾個宮婢聽罷,立即將玉簾窗閣打開,淺淺的微風襲來讓人心曠神怡,方纔的慌悶感,立即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