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妃喪子一事就悄無聲息的被司凌軒掩埋了過去,王府中卻瀰漫着一股陰濃的氣氛。儘管司凌軒千叮嚀萬囑咐緊張大家四處宣揚素顏兮的事情,也禁止在府中談論她的事情,可是還是有些受到素顏兮恩惠的下人止不住的惋惜。
“好幾日都未曾見過王爺去地牢了,莫不是王妃已經香消玉損?”
“不要胡說,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她斷然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怎麼可能有事!”
“可是每次王爺從地牢裡出來的時候,身上都染了血跡!”
兩個家奴的對話到此卡住,心驚肉跳的想到種種慘死之狀。
“你們在說什麼?”冷遲一把揪住其中一個奴才的衣領拎了起來,追問,“你說王妃被關在地牢裡了?”地牢空置了許久,竟然再用它時候是關着素顏兮!
“冷大人!”奴才腿軟,任憑冷遲拎着,顫顫的回答:“王爺不讓我們說的!”
“那你剛纔不是談論了嗎,快從實招來,我就幫你瞞天過海,否則我替王爺治了你的罪!”冷遲威脅道。
“奴才說,奴才說!”奴才膽小,只得從實而說,“王爺記恨王妃害了絮妃的世子,一怒之下就把王妃打入了地牢,聽說……”奴才躊躇的言語。
“怎麼了?”手上用力提了提,冷遲怒目逼視。
“王爺用鞭策刀割懲罰王妃!”
“什麼?”冷遲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手上鬆了力道,吃驚的重複道:“鞭策?刀割?”難以想象鞭子抽打在素顏兮身上的場面,更難去想刀割哪裡!
奴才跌坐在地上,懇求道:“冷大人可要保守這個消息,我們的命就在您的手裡了!”
對奴才的懇求仿若未聞,司凌軒一定是瘋了,怎麼可以虐待素顏兮!冷遲拔腿就跑向地牢,默默祈禱:素顏兮,你一定要堅持住!
一路暴走,直闖地牢,卻被守門之人拼死攬住。
“冷大人,王爺下令,任何人不得前來探看!”獄卒眼見冷遲就要進門,不得已撲倒在地,捧住冷遲的雙腿。
“有什麼不能見的,就算是死囚都可以探望,何況裡面的是王妃,身份尊貴!”冷遲怒吼,一顆心一跳一疼,不知裡面的人是否安好。定然不能了,冷遲揪心的想着,又是鞭子又是刀子,她一個女人怎麼受得
了?
“冷大人,這次王爺真是動怒了,你這樣莽撞小人的命就算沒了!”
冷遲停下腳步,全身無力的問:“她現在什麼狀況?”
獄卒不語,只是搖頭嘆氣。
冷遲感覺不妙,不能就爲了忌憚司凌軒的威嚴棄素顏兮不顧啊!絮妃小產的消息自然不脛而走,可是素顏兮這頭的消息盡然欺瞞在了府中,難免讓人心生疑惑。
獄卒由衷的說:“小人貧賤,但是也知道王妃的爲人,世人也都知道王妃的爲人,可是百口莫辯,誰能說得清呢!多年的和平,這裡閒置了許久,地牢只留下小人一人在此看管,冷大人!”獄卒急喚,“小人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想死得有所用處,你把小人打暈,你且下去探望王妃,然後趕緊想個辦法救出王妃!”
“你……”冷遲片刻的思索。
“冷大人,別說再讓王妃熬上十天,就算是一天,可能都挺不住了!王妃身上爬滿了蟻蟲,小人日日夜夜的挑揀都挑不完吶,冷大人,您行動快些,這是鑰匙!”
“好!”十天,素顏兮已經被折磨十天了!冷遲果斷的擡手,“得罪了!”一個手刀砍暈了獄卒。沿着陰暗之處尋人而去,冷遲急促的腳步聲響着,在昏暗中顯得恐怖。
隨着濃郁的血腥味找尋,終是在地牢的盡頭發現了身體垂在鐵鏈之中的素顏兮。那一身的猩紅看的人心驚,冷遲心裡火急火燎,腳步卻放輕了下來。似乎是怕驚動了大地,扯動了素顏兮的傷口。
用鑰匙打開了囚房的門,冷遲輕輕的喚着,“顏兮!”
鎖鏈的響動聲飄起的那刻,素顏兮本能的認爲是司凌軒又來凌虐自己了。已經無力擡頭,耳中嗡嗡響着,渾身發麻,感覺像是一股股的電流在身體上流竄。素顏兮覺得,人的靈魂脫離身體的那刻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素顏兮覺得自己應該是笑了,終於可以脫離苦海早登極樂了。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耳邊似乎又想起獄卒大伯寬慰的話,他每天都挑燈爲自己驅蟲,可是自己終究躲不過一死!
“顏兮!”冷遲緊走幾步,想伸手安慰幾句,可是素顏兮片體鱗傷,無處落手。就連她的臉都毀了容,司凌軒怎麼這麼狠心吶,他是被魔鬼附體了嗎?
是誰在召喚自己?這樣的溫柔!素顏兮以爲自
己產生了幻覺,更加確認自己的死期已到。
不見迴音,冷遲的心頭抽抽絞痛,手上顫抖,緩緩的擡起去探素顏兮的鼻息。喉結滾動,生怕探不道素顏兮的氣息。
素顏兮微微的感覺到眼前有物閃動,透過眼縫看見一修長彎曲這的指頭伸了過來,本以爲是那惡人司凌軒,憤恨的張嘴咬住。
“呃!”冷遲臉色一變,悲喜交加,素顏兮還活着。“顏兮,我這就救你出去!”輕輕一拽自己的手指便從素顏兮的最終掙脫出來,她已經命懸一線,氣息微弱,剛纔那一口定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急忙去解鐵鏈,出聲安慰:“顏兮,馬上就救你出去,放心!”
顏兮精神低靡,思維已經處於遊離狀態,根本聽不出來是誰在講話。
“顏兮?”正在奮力去解鐵鏈的手頓住,胳膊上不僅有鐵鏈的勒痕,還有鞭策的深痕,皮肉已經外翻,傷口上爬着蟻蟲。冷遲心有不忍,很難想象素顏兮這十天來事怎樣忍受的。這麼多傷痕,觸動了肯定疼,可是素顏兮不吱一聲,冷遲驚恐的去看她的臉。伸手輕輕的擡起素顏兮的下巴。
覺得自己被移動,素顏兮眼睛無力的睜開一條縫隙,辨認了好久,才認出是冷遲。“是……你啊!”素顏兮有氣無力的說。
冷遲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緊繃着的神經咋素顏兮出聲的那刻鬆懈下來,“嚇死我了,還以爲王爺給你行了拔舌之刑!”
“幫我!”
“放心,我會救你!”冷遲堅定的說。
“殺了我!”
冷遲詫異,“爲什麼?”
“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素顏兮虛弱的說。這麼多天的持續虐待,已經讓自己的身體完全瓦解,想再回到從前那個有資本囂張跋扈的宮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至少這幅皮囊已經滿是疤痕,康復之後也是破舊娃娃而已,不中看,更不中用!
“你不能放棄,我會救你!”冷遲冷靜的想着盤算着,不能救這麼帶素顏兮走,王爺的兵馬自己一人怎麼能敵得過?唯一能和王爺抗衡的人世間只有……冷遲想好,對素顏兮說:“等我救你!”急忙走出囚房,樣子做得像是一隻未曾有人來過一樣。
在囚房外面安置了獄卒,又點了他的睡穴,抓緊了一切時間去了馬廝,牽了自己的馬直奔皇宮。
(本章完)